第二百零五章  敷衍塞责

“我都不知道这件事儿，鲁子旭的班主任还和我说，这孩子又逃课了，没来上学，还说和他的父母都没联系上。”

周老师听到小旭的死讯，露出些惊讶的表情，但随即又保持了镇定，甚至都没有询问一下孩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就开始替学校撇清关系。

“田文铭他们有没有来学校？”穆羽实在不想和这种学校代表说话，他们丝毫就没有在乎过孩子们的死活，只顾着学校的声誉。

“这个我得和班主任确认一下，这些孩子学习成绩好，即使晚来一会儿，也是因为家长想他们多睡一会儿。”周老师拨通了班主任柳菲菲的电话。

“你们一会儿和他们班主任聊吧，她知道班上孩子具体的情况。我还有个会要开，就不能奉陪了。”说完周老师就拿着笔记本离开了。

“周老师和我说你们找我？”穆羽认得这个老师，就是上次动手打小旭的那位老师。

“你就是小旭的班主任？”穆羽如果不是见到过，想必都会觉得是学校推一个年轻老师出来顶包的。

“是的，鲁子旭今天没有来学校，我给他爸妈打电话也没有接，您就是为他的事儿来的吧？他是不是闯什么祸了？”班主任第一反应是鲁子旭又在外面闯祸了。

“小旭出事儿了，你都不知道么？”

“他出什么事儿了？”年轻的班主任明显没有周老师那么老道，听到孩子出事儿了，立马紧张起来。

“他去世了，应该是被人杀害的，所以我想问，今天你们班上还有同学没有来么？他昨天是和你们班四个孩子在一起，但我们找过去的时候，他们又都统一口径，说很早就和小旭分开了。”穆羽在观察老师，她的反应比周老师大多了，但恐怕是因为校领导有吩咐过，随即她就恢复到了很镇静的状态，但她的手还在发抖。

“今天有谁不在，我得去看看。”柳老师站起来，就往外走。

“走，跟上她。”穆羽示意邱枫快走。

“没有，你们看，只有鲁子旭的座位是空着的。”老师指了指教室里最后一排的空座位，告知他们只有小旭不在。

“那我们现在方便和这几个孩子谈话么？”穆羽看到那四个孩子都在，顿时放下心来。

“那得等孩子们下课以后。”柳老师有些为难。

“我们要不先回局里，申请传唤证吧，现在这样没头没脑的，还没什么证据，对方又是未 成年人。”邱枫知道穆羽在考虑什么，她只是因为目睹了小旭的尸体，看到了他的死状，顿时有些心急，才会直奔学校而来。这样不但问不到什么，还容易打草惊蛇。

“好，那我们先回去，看看其他人有没有发现什么。”穆羽现在明确了学校的态度，像小旭这种没钱没势的孩子，就算是出了意外，学校第一时间也是要撇清关系。他们几个也是未 成年人，如果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们杀了人，他们只要咬紧牙关，是绝对问不出什么的。

“你说这些孩子的家长知道他们所做的事情么？”邱枫开着车，看穆羽还在翻着刚才现场的一些照片，他真的觉得，如果这些未成年人真的有着如此缜密的心思，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这些孩子都和你聪明，不要以为他们是未成年人就没有成熟的思想了，现在的孩子，远比你想的要早熟。网络这么发达，什么样的东西在网上搜不到？”穆羽觉得，如果真的是那些孩子犯下的事儿，她一点儿都不奇怪。但昨天她见过的江叶和薛强，这两个孩子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刚杀过人，就可以回家安安静静地写作业，表现的如同平常一样。很多大人都没有这么稳定的情绪。

“孩子们对死亡这件事儿太过于漠视了，对生命一点儿没有敬畏之心。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前些日子，我还看到一个新闻，说有个小学生跳楼，说是因为学业压力太大了，只是一次考试结果不好，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邱枫摇摇头，孩子们不懂得珍惜生命。

“现在的孩子也太累了，很多家长只是一味地去逼迫孩子，最后把孩子逼到了绝路上。就像小旭的父母，他从农村来到城市，已经很不适应了，他们还非要把他送到那种贵族学校里，那他岂不是就把孩子放在了其他孩子的对立面。现在霸凌事件层出不穷，大多数被欺负的孩子，就是这种很老实，又和大家有所不同的孩子。他们大多数沉默寡言，和这个班级格格不入，成为异类，即使他被欺负，其他人也会成为看客。”穆羽叹了口气，自己还是没有阻止悲剧的发生。

“小羽，你还在自责么？这件事不是你的错。”邱枫听的出，小羽现在心中满满的都是愧疚。

“是啊，如果我能劝说他父母，让他们早点意识到校园霸凌的可怕之处，而不是他们认为的，只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打闹而已。”

车开进了市局，他们老远就听到曹慧萍的哭喊声，一声声直击她的胸口。

“我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没有了？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就躺在停尸间里了。”

“曹大姐。”穆羽看到曹慧萍就瘫坐在市局的院子里，旁边有几个女警在陪着，她也不顾这寒风瑟瑟，也不顾地板的冰冷，任凭秋风卷着残败的落叶打在脸颊上。

“你们警察是吃干饭的么？我儿子昨天晚上就失踪了，你们都找不到。”鲁有田本来坐在台阶上抽烟，看到穆羽和邱枫下车，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拳挥向正要去扶曹慧萍的穆羽。邱枫眼疾手快，伸手一挡，被这一拳打到后退了几步。

“你们还敢还手。”鲁有田扑向邱枫，却被几名刑警拉住。

“注意点影响，这是公安局，不是你撒泼的地方。”赵宇霆示意几名民警吧鲁有田拉开。

“如果不是你们无能，我儿子怎么会死？”鲁有田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警察身上。

“现在不是和你争是非的时候，等这件案子结束了，你到时候在反省反省，自己适不适合做一名父亲，你为你的儿子又做过什么？”穆羽拉着邱枫上了楼，她听到母亲在哭泣，父亲在怒吼，但这件事他们都没有错么？

“有没有什么发现？”穆羽来到监控室，晏阳和卫琛在看监控。

“他们应该是需要一辆车，但是都是未成年人，应该是没有驾照的。这会不会涉及到成年人？”卫琛仔细看着昨天晚上那条路上的监控，在寻找可疑车辆。

“他们几个孩子家庭都还不错，家里也都有车，但是父母再混蛋，也不会让未成年没有驾驶证的孩子开车出去吧，他们还是对孩子比较珍惜的。”穆羽昨天虽然只去了江叶和薛强家，但觉得这两家不管是通过什么途径发家致富的，但家境都还是不错的。

“也不一定，谁知道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也许会以自己家孩子早早会开开车为傲呢。”卫琛在办案中也和这些有钱人打过交道，那些暴发户心里，真的是常人捉摸不透的。

“看一下万豪酒店外面的监控吧，这几个孩子都说，昨天他们带着小旭去了这家酒店。”穆羽觉得这家酒店得查查，内部监控说不定已经被动了手脚，但外面的监控，他们是如何也篡改不了的。

“这几个孩子真有钱啊，竟然吃的起万豪酒店。”晏阳竖了个大拇指，这家酒店可是一般人消费不起的。

“这江叶就是万豪酒店董事长的公子，这酒店就是人家的产业，怎么就消费不起了？”穆羽让晏阳把外面监控的时间调到下午五点钟，那个时候他们放学，小旭还回家留了张纸条，但穆羽不能确定小旭是什么时候回家的，纸条上也没有写时间。

“下午五点啊，这时候是下班晚高峰，来来往往的车和行人都会很多。”魏晨调到了五点，万豪酒店位于市中心的闹市区，这里是很多上下班人的必经之地。

“这些学生，都穿着校服啊。”穆羽发现，大家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很难辨认。

“这个是不是？”邱枫指着屏幕，晏阳赶忙把视频停住。

定格的画面，是几个男孩儿推搡着一个男孩儿。

“放大。”穆羽好像发现了什么。

卫琛把画面放大，他不知道小羽要看什么。

“再放大。”穆羽示意他们看江叶手腕上一个明晃晃的东西。

“这是，那块手表。”邱枫一瞬间就想到了现场发现的那根银针和几块碎掉的玻璃。

下一帧画面，江叶正好抬起左手捋头发，那块表清晰地展现在他们眼前。

“就是这块表，如果技术部门可以把这快表还原，鉴定一下，看看是不是属于江叶的手表。”穆羽让卫琛将监控里的这个画面用打印机打印出来，这将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