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伍一怔,估计是被我问懵了,说道:“你果然不一样。”
我看着他,淡淡的笑着,意思是你可以说了。
张小伍不仅不傻,反而很聪明,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说道:“她和婷婷一样,也是个可怜人。”
“说说吧,怎么回事。”
张小伍搓了搓手,说道:“她娘一直身患重病,家里为了给她娘治病,落了一屁股债,所以家里的日子,过得挺难。”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郑嫣嫣家里那个破旧灰板木头门,虽然看不到家里的情况,但只从家里的大门也能看出,她家里的情况的确不如人意。
走江湖这么多年,我发现乡下人建房子最看重的就是大门,门一定要气派,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刘大富刚刚翻建好的门楼,大气的很,至于他家里的房子,明显不如新建的门楼阔气。
不过让张小伍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郑嫣嫣父母不让她学戏也是情有可原了,毕竟那可是个苦差事,而且现在戏班子,多半只能糊口。
“那唱戏这事儿呢,怎么回事?”我问道。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郑嫣嫣的确是喜欢唱戏的,但是像你说的,她的死,绝不是因为这事儿!”
我拎着马扎往他身边坐了坐,说道:“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还能为啥,人不是为财死,就是为情亡!”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为情?”
他点了点头,继续道:“她二十岁那年,家里给她说了户人家,听说对方人不错,是个知书达理的公子哥儿,家里有钱,可郑嫣嫣就是死活不愿意!”
“这是为什么,既然对方人好,家里也宽裕,为什么她还不愿意!”我问道。
他叹了一声,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感情这种事,谁喜欢谁,你说得清楚吗!”
这话说的我一愣,我想要反驳他几句,但是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就比如我和灵儿,如果你问我为什么喜欢她,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命,都是命!”张小伍说道。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
张小伍缓了缓,接着说道:“她不喜欢那人,是因为她早就心有所属,喜欢上了另一个人,听说那人是个戏子!”
“戏子?”我有些惊讶的说道。
“是,我也是后来听婷婷说的,她和那人其实早就好上了。”
“那......”我看着张小伍,欲言又止。
张小伍见状,便直接说道:“她爹娘肯定不想她嫁给一个戏子,但郑嫣嫣可不是,她一门心思,全扑到那戏子身上了!”
“那后来呢,郑嫣嫣怎么就跳河死了?”
一说到这里,张小伍的表情明显变了,他皱着眉头,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这事儿还得从她们村,一个去世的老人身上说起。”
我一愣,忙道:“郑奶奶?”
张小伍也是一愣,凑近我,和我对着眼儿,问道:“你知道郑奶奶?”
“知道!”我说道。
他撤了回去,说道:“那就好办了!”
“说!”我对他说道。
“这事儿说来也简单,当初郑奶奶死的时候,村子里请了戏班子唱戏,刚好郑嫣嫣喜欢唱戏,所以就整天和戏班子的那些人凑在一起,结果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我问道。
“没想到那个戏班子的老板,他盯上了郑嫣嫣,这倒好,也就是唱完那场戏的第二天吧,他就把郑嫣嫣给欺负了!”
我愣了愣神儿,说道:“所以,郑嫣嫣是因为这事才跳的河?”
张小伍点了点头,说道:“是,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喜欢的人没法在一起,自己又被别人给糟蹋了,谁能受得了!”
我站起身,往一边走了两步,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小伍见状,起身说道:“她也挺可怜的,如果可以,你能不能手下留情。”
我转身看向他,笑道:“你还挺关心她。”
张小伍看了眼屋里,然后对我说道:“她是婷婷唯一的朋友,也帮过婷婷不少,她们两个,就像是姐姐和妹妹。”
我看着他,没有马上回答,他看我不说话,于是又道:“都是那个刘大富的错,但他居然好好的活着,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皱起了眉头,说道:“你说的刘大富,难不成是九旺村的刘大富?”
张小伍一怔,说道:“就是他,你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了,难不成,郑嫣嫣的死也和他有关?”我问道。
“当然了,他就是当时那个戏班子的老板!”
“什么,他就是那个毁了郑嫣嫣清白的人?”
“是!”
我真的很意外,不禁说道:“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戏班子的老板?”
戏班子的老板多多少少有点讲究,以前的人们去看戏,多半看的就是“角儿”,戏班子的人主要际靠“角儿”这个人吃饭,所以一般人们说的老板,多半就是指的这个“角儿老板”。
当然也有其他可能,单独拎出来一个负责戏班子的老板,叫做前台老板,而前台老板多半也是戏班子出身。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戏班子老板,也叫后台老板,这样的老板往往是整个戏园子的老板,但一个戏园子可不是只有一个戏班子,所以,后台是真正的大老板。
但这样的大老板,一般是曲艺世家,说白了也是会唱戏的人。
可无论是那种,我都没办法把刘大富的形象和唱戏联系起来。
“其实也不算什么老板吧,就是个中间牵线的,当初的那个戏班子是他拉过来的!”张小伍说道。
“他?”
“嗯,我们这几个村太偏,很少有外人愿意来,如果有人要请个戏班子秧歌队儿什么的,得找人专门去请,刘大富他早些年在县城里上过工,所以他能请来!”
“这么说,那家伙还算有点本事。”
张小伍点了点头,继续说着:“他路子野,有人,这些年可没少捞钱,这倒没啥,关键是他真不是个东西,谁知道背后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