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如除了第一天来的时候跟祁蔓他们吃了顿饭,之后就再也没从她那小院出来过,每天厨房的去送一日五餐都不能看见她人,要不是饭菜偶尔有被动过,俞嫂都得进来看看这冯大小姐是不是还活着。
其实冯如只是昼伏夜出,洗漱好吃过宵夜,她的一天就开始了,正打算出去逛逛,就见飘扬的雪花中,秦吾那王八羔子抱着他那小新欢在往这边走。
在冯如的印象中,秦吾是很绅士,但他绝对算不上是个好男人,更加不是个好丈夫。没有耐心,不懂体贴,从不妥协。
在她发脾气的时候,这男人从来不知道说一句软话,一句一句的硬顶着她来,她就摔啊,可这男人是心疼了,扭头他就置办了套外宅搬出去了!
是,里面没有藏女人,但态度就是置外宅的态度。
夫妻嘛,先吵架,再分居,然后离婚,流程都是这样。
才结婚一个月,他连让都没让过一次,就一副没了她还有千千万好选择的态度,她能惯着吗?就也搬出去呗。
她还能去找个更好的男人,她冯如样样优秀,有万万千好选择的是她!
再往后,冯如就不想想了,她又往回倒。
仔细的在脑海中翻腾了一遍,她敢确定以及肯定,这王八羔子从来没这么抱过她。这混蛋,除了在床上,他就没对她温柔过!
余楚怕冷,他也能服软,被金主奚落了一路,下车的时候他还是能往金主身上一扑,撒娇求抱。
秦吾这人呢,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余楚没皮没脸的劲儿就很对他脾气,要抱就给抱了。虽然嘴上挺嫌弃,但看到冯如站在院门口,他手也稳稳的,半点没有松开的意思。他礼貌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却迎来对方一个雪坨坨。
他往左一步躲开,张口就骂:“你有病就去吃药,大晚上发什么疯!”
冯如又丢了个雪团过去,也大声骂:“你才有病呢!你有精神病!看你这什么德行,抱着个男人招摇过市,你还有点体统吗?老娘真是瞎了眼,看上过你这么号王八羔子,你有病你还跟我结婚,”
她又弯腰从地上攒雪团子,刚起来准备扔,一个雪团子迎面砸到了她脸上。没想到时隔十年,秦吾这王八羔子居然还学会还手了。
这还真不是秦吾干的,是余楚扔的,他冲那边的冯如说:“再砸一个试试!看我还不还给你两个。哎,你也才三十出头吧,怎么这年纪就更年期了?还那么远的事记这么清楚,你不是精神病,你是神经疾病,得去看老年痴呆症!”
余楚那叫一个火,“什么玩意儿,男人怎么了?你女人了不起啊?你那么稀罕还用来这儿孤单寂寞冷?你去男人怀里稀有去啊。没本事招呼罪魁祸首,倒在这儿撒泼,他是你能撒泼的吗?这是我哥,我的!”
冯如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又气哄哄道:“有身份有背景你就了不得了?连个没身份没背景的渣男吃你的喝你的都能骗得你团团转,你哪是瞎啊,智障都比你蠢得聪明!好男人你看不上,渣男你巴巴的往上贴,现在吃亏上当了,你还好意思乱撒气,你现在就该跪地忏悔,为你以前怎么过分怎么眼瞎,向我哥道歉!”
余楚一脸讥讽,抓着秦吾就往外前走,嘴上还不忘继续输出:“天天眼睛长在头顶上,嘴臭的像时刻含着臭豆腐,你也就是有个出身,除了这,你还有什么?丢人还要丢的招摇过市,对,这是你们老祖宗的癖好,丢人都要丢的八国皆知,从这点看,你还真是有乃祖之风。哥,走,别搭理她。”
秦吾被一路拽着往前走,经过冯如时他只是道歉:“小孩,说话没轻没重,你别放心上啊。”
除了这句话,他也没有别的想表达了,看冯如呆愣愣的没反应,他也没有安慰她的冲动。
这时候他得知好歹,小包子刚一通扫射,他跑过去安慰?那这大半夜的,他也不用去泡温泉了,就冒着飘扬大雪去到处找离家出走的小祖宗吧。
余楚真是气得要死,这女人跋扈的浑然不知也就罢了,还是个疯狗!逮谁她咬谁,就该送去打狂犬疫苗!
泡在汤池里,余楚勉强呼出一口气,重重的在秦吾背上一阵搓,又忍不住嘀咕:“你这什么眼光,找那样的女人,亏得是离了,不然还不得被生生折磨死。她以前也动不动就动手啊?”
秦吾漫不经心说:“女人嘛,家里有权有势,脾气自然就大点。冯家还是挺有底蕴的,这大小姐到底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她爸妈也是看她住在这儿才没管,以后说话别不管不顾的,以前她估计不能往心里去,但现在这疯劲儿,还真有点逮谁咬谁的意思。”
余楚这才有些心虚,“哥,那我刚才那么怼她,是不是都没人那么怼过她?”
秦吾又笑,“你那叫怼啊?连人祖宗都骂上了,还丢人丢的八国皆知,你怎么不直接说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呢?”
余楚嘀咕:“那不是显得我有文化点嘛,也上过历史课的。她也不是凤凰啊,都谈不上落架,也确实比鸡强得多。这句话都不贴切,还怎么噎得她哑口无言啊,就得每句话都说得她无法反驳,不然她还不得撒泼个没完了。难得单独出来泡个澡,还碰上她撒泼,我这什么命啊?不管你哪个女人,都爱盯着我性别说事,可她们也没多特别啊,关键性作用不也没起到嘛。”
秦吾一阵笑,转身靠在池壁上,搂着还气鼓鼓的小包子到怀里,“人呢,都是这样,先说能力,再说家世,最后性别。就像职场上,男人实在斗不过了,就会说,好男不跟女斗。再比如在家里,说到最后,女人要还是说不过,她通常也会说,你怎么这么不男人啊。你发现没?”
余楚抬头,就听家长说:“男女都有一个共识,男性是具备生理和性别优势的,但女性的生理性别劣势是要呵护的。即使是再强悍的女人,她们也得承认这个事实,女人是相对弱的,她们不能事事都选择去跟男人硬拼,要有技巧的利用自己的弱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有这种智慧的女人少之又少,大部分女人对性别带来的弱都运用的十分简单粗暴,就是我弱我有理,我弱我比男人更值得更好的。”
想起前妻,秦吾就忍不住叹气:“你跟她讲道理,她跟你讲性别,你跟她讲利害关系,她跟你讲感情付出,真跟她讲感情付出了,她又得说性别。哎,不要觉得女人身份高贵,事业成功,她就跳脱了这套性别逻辑,比如祁蔓,够强悍了吧?她跟肖珩吵架,照样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是女人,你就该让着我点。她是打不过肖珩吗?她是没办法整他吗?就是享受这种性别福利,能随口一提就达到目的,干嘛还得费别的力气呢?听明白没有?”
余楚摇头,皱眉说:“哥你今天说话好绕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吾叹道:“想说,女人大多都是不聪明的,不具备智慧的,她们撒泼只是在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毫无意义地挥霍自己的性别福利。郑家和冯家还有些生意上的合作,老郑跟她爸还是很多年的至交好友,我跟她的关系不是离了婚就能彻底断了的,可她今天这么撒回泼,以后我就不用理会她了,”
余楚低下头,丧丧地往下接:“结果被我插了一脚,你又得帮我善后,是不是还得反过来跟她道歉啊?”
秦吾看小孩郁闷的,又忍不住笑:“那倒不用,我们小楚少爷什么身份呐?被当面骂了当然得还回去,砸得好!”
余楚一下子抬头,看秦吾满眼戏谑,他还是笑了,“是不是真的啊?真没影响你什么?”
秦吾严肃点头,又笑:“真的。我只是想提醒你,遇到跟你没交情的人,不要去管他们在怎么挥霍自己的价值,袖手旁观有时候是最省力的制敌之策。明白吗?算了,你这脑子啊,也就是个看天收的命。”
余楚不服:“我怎么就是看天收了?我很努力的,也很勤奋,我还长得特别帅,路人缘可好了。就你老看不上我,成天不是揍我就是训我,男人啊,就是命苦。”
秦吾又一巴掌拍过去,不过这次是拍在屁股上,力道不轻不重的,跟着还揉了揉,说是教训,倒更像是一个信号。
余楚本着知情识趣的原则,就吻上去,却惹来一阵毫不遮掩的大笑。
秦吾也不管小孩脸有多黑,笑得根本停不下来,还说:“干嘛呀?这么饥渴难耐呢?尾巴骨都不疼了?”
余楚臊的脸又黑又红:“疼什么疼!你才饥渴难耐呢,刚才谁手总不规矩,这样又那样的?”
秦吾故意问:“这样又哪样了?我干什么了?让你有这么大误会?”
余楚脸涨得通红,“就、摸我。”
秦吾好整以暇地接:“这是正常的亲密接触,情侣间很正常,怎么就理解成要以身相许了?你这小子,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不好啊,纵欲伤身。”
余楚气呼呼扭头:“那你都把火挑起来了,现在烧着了,你又不管了,混蛋!老混蛋!”
秦吾伸手,把硬扭着的脖子掰回来,笑着训:“什么狗脾气,还骂上瘾了是吧?再骂,把你绑在这儿,”
余楚眼睛瞪着,气哄哄说:“你绑我试试,我告你去,我告你虐待!什么破大哥,就知道让着别人,从来不知道让让我,都白叫你大哥了。”
秦吾板起脸:“没完了是吧?知道是大哥说话你就该听着,没头没脑的尽琢磨些不着边际的事儿,我看你太久没挨揍,又想挨收拾了是吧?丧着脸给谁看呢?笑一个,真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