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闻达是半点也领会不到秦吾这恶狼的好意,他是不太懂做生意,但妻子去世后这几年他也是兢兢业业,还想着来拓展国内的市场。
扪心自问,他是很尽心在把岳父留下的祖产发展壮大的。
可秦吾居然给他下套,让他签一份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合同,从一开始,他就没想着跟他合作,只是想借机吞并他的公司!
怪只怪他太相信人性本善,本以为郁珍怎么也能看在儿子的面上多维护他的利益,谁想到她居然帮着外人去坑他!这个蠢女人,真是里外不分,愚蠢透顶!
余妈妈是恨毒了那个不要脸的前夫,当初出国时说的好听,等安定下来就把他们母子接过去复婚。她是没想过去国外,可刚到国外不到一年就跟个有钱女人结婚了,这也太没心肝了吧?
现在还好意思拿父子、夫妻情分说事,还让那么个恶心东西三番四次来撒泼,她郁珍以后要给他半分好脸色,她就名字倒过来写!
虽然恨前妻在当中搅合,但对儿子,席闻达是有些愧疚的。看儿子受伤,他也心疼,可孩子被他妈教的根本不认他,他就是想去关心,也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更何况,儿子身边还有个豺狼一样六亲不认的干哥哥,虽然至今他都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想来,关系应该是不算多牢靠的,不然怎么着也不能对他下这黑手。
席闻达其实刚回国内就听到了点秦吾和余楚的风声,但他作风传统,最不能认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那档子事。尤其是见过前妻之后,他不认为前妻知道儿子跟个男人纠缠不清还能坦然跟对方维护交际,所以前妻一说是因为对方弟弟跟儿子关系好就认了个干弟弟,他就信了。
听了秦吾说的话,余妈妈心定了不少,晚上再听说打算回城里住几天方便去医院换药,她也没当回事。
毕竟只是磕伤,当时给包扎的护士也说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流了不少血,在城里修养确实能方便点,也省的孩子闹影响恢复。
第二天下午余楚就出院了,秦吾扶着他一路进了地下停车场,余楚都是眼睛睁的大大的尽可能显得有神,回到家,被抱到床上躺好,就没话找话地跟秦吾絮叨。
秦吾一边翻着文件了解工程进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天,等余楚又睡过去了,他才悄悄去书房跟下属们开电话会议。
余楚又开始做那个梦,梦里那个秦吾很深情的对待他的妻子,但突然间,他妻子就瞎了。然后他转头就娶了个小妾,妻子眼睛又瞎又没丈夫宠爱,在冷清荒凉的院子里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她太渴了,就往印象中的井口爬,爬着爬着,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推到了井里!
余楚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一片黑暗,他急得直叫:“五哥!五哥,你去哪儿了?你快来!五哥!”
秦吾会议刚开到一半,就听门外余楚急慌慌的叫声,他忙把麦克风关了,快步来到卧室,就见余楚哐当一下撞倒了门口的置衣架。
他赶紧走过去把人扶起来:“不是让你别动了,看不见你乱跑什么,膝盖疼不疼?鞋也不穿,你想感冒发烧被拉去隔离啊?”
余楚委屈得不行,被抱起来更加忍不住,哭着说:“你刚才还说对我可好可好的,转身就不管不顾了,你还跟别的女人亲热,你个混蛋!你就嫌我瞎!”
秦吾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往床上放好,又撸起裤子看有没有伤到,随口说:“我在开会,哪来的女人,你脑子进水了吧?尽想些有的没的。”
余楚一脚踢过去,气吼吼说:“你就有!你刚才抱她了,还猴急的当场就扒衣服,你个渣男!”
秦吾一把抓住他脚放回去,也来气:“你现在是瞎的,你怎么看见的?再胡说八道,揍你啊,老实待着,我那边还有会,别乱动,听到没有?”
余楚想想,也是,他现在是瞎的,他怎么能看见?呼!…….是做梦。
余楚又摸索着坐起来,气呼呼说:“梦里也不行,你肯定心里有想,不然我怎么会梦见?我也要去,开会我不听,你反正要带我去!”
秦吾能有什么办法,就给披了条毯子抱着去书房,他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手机还是之前那样开外放。
余楚乖乖坐着,他也知道工作场合要安静,但过了一会儿就有些憋不住了,他轻轻扯了扯手下的衬衫。
秦吾关了麦克风,低头问:“怎么了?又口渴了?”
余楚忙摇头:“水喝多了,要去厕所。你松开,我自己去,我知道在哪儿……”
秦吾直接站起来:“你知道,你也得能摸到啊,”拉开书房的门,走到外面的卫生间里,他才放下别扭上身的小包子,“去吧,前面就是马桶了。”
余楚摸索着上完厕所,突然自信又回来了,摸到秦吾肩膀跳上去,说:“以后卧室不要放那个挂衣服的了,太碍事了,都影响我行动。”
秦吾笑着说:“你又不是瞎一辈子,折腾那些干什么,饿了没有,我去拿点零食,你一会儿就坐在旁边吃,行不行?”
余楚摇头,“不行,我就黏着你,万一你找谁了呢,我又看不见。”
秦吾一巴掌拍他屁股上,笑斥:“别没完没了的啊,找谁能避过你啊?你多机灵啊,都成半个神棍了,神叨叨的。”
会还是要开的,秦吾一边往小包子嘴里塞肉干,一边跟下属商定工作,半个小时的会开下来,一包牛肉干、一大杯水全都被他灌进小包子嘴里。
余楚也不知道两三个月就能好是不是骗他的,六月份开始录制的户外节目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如期录制,去年说的那个大项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拍,贾导那部电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组,既然什么都不知道,还饿着自己干嘛呢?吃呗。
秦吾晚上做了一大桌的菜,什么好吃他做什么,余楚一口口肉又一口口菜,都吃饱了还被喂了一大碗骨头汤。
饭后,他摊在沙发上直打嗝,“嗝!我的胃都成气球了,感觉要爆。我得出去走走,好难受……”
秦吾又一杯助消化的茶递过来,喂他喝了两口,说:“走什么,现在要尽量休息,哪有吃多少就嚷嚷。走,回楼上休息去,医生建议要多卧床休息,你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