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远忍不住第重复了句:“都不会?”
都不会怎么开店做生意,饶是家境再殷实的,也架不住总大眼呀!若碰到个千年难遇的高价东西,要是碰到仿品,打一次眼,恐怕都会元气大伤。这回轮到沈老先生和何志远双双大跌眼睛。
沈悦怡心思敏捷,早就想好了瞎话如何往下编。
只见她噗嗤笑完,从容说道:“我其实只是想来海城玩,便把我大哥原本该做的事情揽了过来。日后古玩店若真开起来,定是由我大哥来坐镇!”
这谎说得丝毫不透,何志远一时也没抓到破绽。但他又不甘心,于是又问:“不知晓黄小姐家里珍藏的古玩最早是哪个朝代的?”
沈悦怡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晓!我对古董不敢兴趣,但来海城前我爹特意让我带了两件珍品过来,孝敬沈伯伯!”
沈悦怡说着便从挎包里拿出了两个巴掌大的小礼盒,一个个瞧着里面像是装桌子的首饰盒,另一个礼盒是高高的长方体,也不知晓里面装得是什么。
沈老先生怎么会平白无故收别人的礼?沈老先生虽是海城商会的会长,但其实也是个喜爱收藏的文人骚客,家里明代、清代的字画也有十几幅。
沈悦怡掏出来的这两件东西立即引起了沈老先生的兴趣。
沈老先生笑着说道:“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得东西,我可不能收。但是可以品鉴、品鉴!”
“沈伯伯还会识宝?”沈老先生又慈祥又慈爱,还会鉴宝,沈悦怡当即两眼放光,可心中叫苦连连道:“怎么连古玩也懂啊,若这两件东西都值钱,我可怎么收场啊?”
“懂一些,但也仅仅是皮毛!”沈老先生谦逊道。
“沈伯伯真的厉害!”沈音乐怡轻轻拍了拍双掌,露出小迷妹一般的眼神,心中更加发沉。
沈老先生微微一笑,然后冲佣人李姐喊道:“李姐,给我拿副手套过来!”
这珍品都怕触碰,若是金银瓷器还好,若是年代久的字画、墨宝,用手触碰不但会使其更容易损坏,而且也更容易褪色。沈老先生能在这些细节上多加注意,可见已是半个行家。
李姐极其利落,片刻间便将手套、放大镜、小刷子、无菌纸等通常鉴赏古玩的那套装备都拿了过来。
沈老先生戴上了塑料手套互,打开了第一个礼盒。沈悦怡一看沈老先生的这套装备,心中暗道:“完了!”
这个礼盒虽像极了是装镯子的,但仔细观看会发现它比装镯子的盒子略大。沈老先生打开后,众人发现里面装得不是镯子,而是一件薄如蝉翼的物件。
沈悦怡当即心里一沉,暗道:“这是个什么破玩意,刚才还谎称是家人要带两件东西过来,这破纸能值钱!完了!败露了!”
沈悦怡心中暗暗后悔,刚才为了能装进包里,特意拿了两件小的,如今看来其中一件已然不值钱。
沈老先生轻轻的展开了它,才发现这是一个呈现着米色光泽的蚕丝材质的帕子。上面绣有月亮、假山、亭子、有一美人坐于月下抚琴。
从它的材质以及做工不难推算出这帕子即便是仿品也绝不是近代仿品,从那触之便若碎的模样看来,这帕子少说也有几百年。
更绝的是,那帕子上还有字,但由于年代久远的原因,那帕子上的字已有些模糊,沈老先生戴上老花镜,又拿起了放大镜,仔细看了看之后,沈老先生不禁读了出来:“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那字隽秀中透着一股桀骜,随性下又有几分温婉。
沈悦怡不禁一愣,这诗是李清照写的,再清楚不过,难道这帕子是李清照的?
仿品是不可能的,因为张三说过那两间屋子里的都是珍品,可见这帕子肯定是李清照的。
何志远也一愣,显然也没想到里面装着的竟然是这么一件东西。他虽然不懂古玩,但觉得此物是赝品的可能性也不大,若要造假何不造个宫里得鼎啊瓷器啊,哪个不比个民间的帕子值钱。
况且这帕子残破成这般,字体又写得那般随意,当真不像赝品。但何志远心中还是好奇,于是问向沈老先生道:“这东西是李清照的?”
沈老先生摇摇头,道:“我对绢丝和书画研究不多,不能下结论。但我曾有性看过一幅李清照的墨宝,和这上面的字体几乎一样!”
沈老先生虽没下结论,但这番话基本等于肯定,何志远不禁一惊,心中暗道:“这位黄小姐,看来真有些来历。”也愈发的相信面前之人不是沈悦怡,若她真是沈悦怡,又怎会拥有这东西!
沈悦怡心中也一喜,李清照是宋代女词人,单就这一点来看这帕子也快一千年了,快千年的东西没风化没被腐蚀,还这么完完整整,单就这一条而言就算有价值。
沈先生鉴赏完帕子,将其小心的折好,放进了盒子里,然后说道:“此物贵重,你万万收好!”
沈悦怡乖巧地点了点头,沈老先生,又打开了那个长方体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对小巧的金杯!
沈先生用无菌布轻轻擦了擦,那金杯愈发的明亮,沈先生又戴上了放大镜仔细观看。
这两金杯虽看起来相似,但若仔细观看会发现纹路略有差别。
沈先生越看眉头锁的越紧,在金银铜器这块,沈老先生是略有研究的。这种纹路,他记得自己明明见过,但如今年纪大了,很多东西已经记不住了。看着,看着,沈老先生忽地起了身。
“沈伯伯,您去哪?”
“黄小姐,稍等,我去查个资料看看!”沈悦怡点点头,此时一楼的大厅里,只有何志远和沈悦怡。
何志远趁机赞美道:“黄小姐果真出手不凡,家中竟有宋代真品!”沈悦怡微微一笑道:“先生过奖了!何先生对沈小姐的感情更令人敬佩!”
二人正说话间,一阵高跟鞋音在门外响起,二人寻声望去,见来人正是任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