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陈隶感觉很怪异,自己的全身都无法动弹,法力也无法运转。
没过一会,他就明白自己是被人劫持了。
劫持者将他的双眼蒙的严严实实,又限制住了他全身经脉,无法运转法力,所以只能一动不动的任由劫持者带着他飞奔。
不过片刻后,他就闻到了一丝刺鼻恶臭的味道,让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才开始从头想起自己遇到的事情来。
但是也没什么记忆,只觉得眼前一道亮光,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同时耳中传来一阵底底的古怪声音,自己就被人在脑后按了一掌,然后就一直昏迷到现在。
鼻子里一直能闻到不断传来的恶臭味道,让他有点醒悟过来,自己一定是在地下,并且离排水沟不远,那些难闻的味道肯定来自各种污水。
但是想到这些对他并无帮助,法力被限制,修士也同凡人无异,劫持者很快发现陈隶醒来,用同样的手法,将他又击晕了过去。
再次清醒过来时,陈隶分不清过去了多少时间,但是明白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现在他被绑在了一根圆柱之上。
眼罩还是没有去掉,陈隶不知道这是哪里,因为这里闻不到刚才的臭味了。
四下很安静,没有人走动或者说话的声音,又过了一小会,有人过来解开了他的经脉的压制,他现在能重新运转法力了。
试了几下,但是根本无法动弹,看来劫持者很清楚他的修为,并不担心放开他的修为限制后,发生什么意外。
陈隶很快地就放弃了挣扎的举动,看来劫持者放开他的法力运转,恐怕只是为了不让他饿死而已,以六级的练气期修为,不饮不食十多天还是没问题的,但这是有法力在身的情况之下的。
四周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陈隶知道劫持者没有同他交流的打算。他只好默默地运转法力,让自己安静下来。
《华巍经》的功法在炼气境的养气期内,是要将元气中的杂质一一辨别出来,陈隶开始按照功法运行,引导周围的法力入身,并且开始如同平常那样的修炼那样,甄别起入体元气中的杂质来。
这倒是让他发现了其中的蹊跷来,魏国王都已经居住小半年了,元气成份并没有和陈国有多大的区别,这是陈将和其他七卫都提到过的,自己是在魏国进入的养气期,所以陈隶对伯爵府的元气成份很熟悉。
但是这里却缺少了一些常见的杂质成份,而且多了另外一些。
元气中的成份总的可分为五行属性,在自己的伯府内,五行很均匀,各成份的多少基本都是固定的,但是这里的就是金、土元素多,木、水元素少很多。
由于没有多少修行经历,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一个地点修行的陈隶来说,一时也分辨不出哪里的环境有这样的特征。
不过他还是猜自己是在地下,而且很深。因为自己被放开了法力限制,如果不是有人用法宝改变的四周的环境,那就是在一个很深的地下环境。
张佺和齐成成、子由三人回到自己的屋内。
齐成成问道:“张佺,你觉得你追的女修修为如何?”
“肯定未入金丹境,应该和我差不多,离的稍远点,没有追上的可能。”张佺道。
子由不由得吸了口凉气,道:“难道对方将我们三个的修行都计算得如此精确?”
这话让其他两人都点了点头,现在回想一下,也确实是这样的。
“只是我一直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劫持小太子呢?”齐成成问道。
“如果是这样,反倒不是件坏事。”张佺道。
他的意思其他两人都明白,可能对方的目的并非是杀人,活着的太子比死掉的有更大的作用。
但是这样一想,最大的嫌疑齐国人反而没必要这么做,杀掉陈国太子,能直接导致魏、陈两国的结盟破碎,总不会是齐国人要用太子威胁瀛王吧?
现在首要的,是需要确认劫持者到底是何方势力,否则的话,以定容城如此大的规模,近百万的人口,想短时间内找到太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魏国人还是不能排除嫌疑。”齐成成说道:“否则那个太师为什么要留下两国元婴修士,来监视我们?”
“我看主要是防备我们将太子失踪的消息传回陈国。”张佺道。
“那这么一说,魏国反而没了嫌疑,”齐成成拍了拍自家脑袋,恼怒的自语道:“这样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谁干的?”
子由见齐成成用力地拍打自家脑袋,上前捉住了他的手,道:“现在最紧要的,是要找到太子。”
这话倒是提醒了张佺和齐成成,三人几乎同时跳了起来,奔出了门外。
按照陈隶在心里的默算,大概是一天之后,现在他感觉到自己身前站了一个人,显然此人的修为要比他高得多,因为他没有发觉对方是如何近身的,现在能觉察到,是因为这个人做出了几个动作。
他感觉到自己的两边太阳穴位置,同时有两条像针尖般锋利的东西缓缓地刺进来。
片刻后,他才知道并不是利物,而是由元气形成的尖锐气流。
元气针刺入太阳穴后,遇到了陈隶身体自发的抵抗,经脉中大量的法力向着被刺的那点涌去,试图抵挡入侵。
掌控着元气针的人感觉到了纷纷而来的抵抗,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加大了力度。
陈隶顿时感觉两边的太阳穴就像是要炸裂开来,疼痛瞬间加强了数十倍,虽然将元气针的速度降下了一点,但是带来的痛楚感还是超过了他的忍受能力。
大叫了一声之后,陈隶咬着牙坚持着,不肯轻易地放弃,但也只坚持了一会,就疼的晕了过去。
桑光冀没想到这孩子看起来不太强壮,但是抵抗力却很强,晕过去之前仍然没有放弃抵抗。
他收了手,因为在对方昏迷的时候,功法起不了作用,看来今天只好这样了。
青光岛的控神术有着很苛刻的实施条件,首先一条就是要被施法的对象保持大脑清醒,否则就算是控制成功,那对方也会变成白痴。
他给自己下属安光寿说的是劝说刘定山杀掉陈隶,可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这个打算。
他想在陈隶身上试验下青光岛的功法,虽然之前他有过成功地经历,而且是不止一次,但是他从未遇到过根骨上佳地试验对象。
从刘定山的口中得知了陈隶的修行速度,然后再由安光寿告诉他时,他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要将陈隶作为自己的施法对象。
青光岛的控神术其实并没有外人眼中的那样神秘,它不像别家门派的功法修炼,是以空气中的元气为根基的,控神术是以不断地在对象身上施展运行,在和对方本能的心神抵抗中,相互对抗而获得进境。
这有点像某些门派的炼体术,通过不断的捶炼自身的肉体或者与更坚硬的物品相对抗,来获得进步。
而控神术只有通过与对方的心神抵抗相互较量,才能一级级的上升,所以,得知陈隶的修行根骨是如此之佳,怎能让他不喜出望外。
桑光冀退后两步,仔细地打量着昏迷中的陈隶,这小家伙看上去并无出奇之处,先前也远远的见过一次,除了模样清秀了点,也看不出其他什么来。
看着看着,桑光冀止不住的微笑起来,自己这次的运气这么好,居然能顺利地将一国的太子轻易的拿下,现在魏国和陈国的人怕是已经找这个小家伙都找疯了吧。
这是个意外之喜,就连燕国密情卫派自己来魏国时,上司也就淡淡的吩咐了句,有机会能破坏陈、魏两国的联盟的话,那就顺手为之。
谁能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么好的运气,看来这两国的联盟肯定是要崩了,最让他高兴的倒不是完成了在自己的上司眼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是让他得到了绝佳的练功对象。
李麻子已经两天没看到自己的新上司了,自从自己听到新册封的小伯爵被人绑架的消息后,他的心就不自觉的沉倒了底,他好像突然明白过来,神秘的桑光冀原来一直盘算着劫持那位陈国派来当人质的太子。
可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那就是在他看来,既然劫持陈隶是为了破坏魏、陈的联盟,那为什么不当场击杀掉呢?
这样将人劫持后,秘密的藏起来,是作为一个密情卫间谍行动的大忌,因为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人运送走,只要还藏在定容城,哪怕找寻一个人再有难度,终究还是有一天会暴露。
想到这里的李麻子禁不住心底一片冰凉,自己的这位新上司看来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回事,他知道,只要桑光冀被抓,那自己一定无法幸免。
从当天出事后,还不到一个时辰,魏王卫的人就开始盯住自己的布庄开始,他就知道了下场恐怕是不妙。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像他这样的店铺,还有其他几家也被监视了起来。
经验丰富的李麻子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沉住了气,尽量让自己的举动和往常一样。
但是他的内心充满了愤怒,自己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布庄最后恐怕要完蛋了,来到定容城十多年,这里的一切他都已经习惯,甚至还在定容娶了一位富商的女儿为妻。
得意的时候,他甚至忘记了在那遥远海边的家乡,忘记了自己是燕国的探子,忘记了自己身负的职责。
这一切,随着新上司桑光冀的到来,全都破灭了,从一开始,这该死的青光岛修士就带着原罪。
陈隶再次醒来,几乎和上次一样,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身前站着一个人,那人好像知道他会在这时候醒转,甚至有可能就这样一直在等他醒来。
没有等到他去多想,两边的太阳穴处又传来了一阵刺痛感,陈隶忽然想起了之前一次的情形,元气形成的针又一次刺了进来。
这一次,陈隶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对其的反抗过程,全身的经脉里的法力瞬间的向着太阳穴处聚合,在皮肤下形成了一层透明的屏障。
随着侵入的元气针的针尖接触到透明屏障时,脑中又开始剧痛起来,这一次并不像上一次那样随后就晕了过去,而是坚持了一小会,陈隶才疼的昏迷过去。
桑光冀收回了双手,饶有兴趣地看着脑袋歪向一边,没了知觉的陈隶,感觉很兴奋,一切都按照自己所想的在进行。
之前陈隶晕倒了六个时辰,远比他想的时间要短得多,而且这次的抵抗时间也明显能看出要长一些。
看来小家伙再次清醒,最多不会超过五个时辰。
于是他退后几步,坐下来开始入定,他已经将入口封闭了,时间很紧迫,这个时候,估计整个定容城的捕快和官府修士都在找陈隶。
让他再次感到意外的是,才刚过三个时辰,陈隶就动了下歪着的脑袋,马上就要醒过来。
按捺住心里的兴奋,桑光冀飞身来到陈隶面前,甚至先将双手伸向了他的太阳穴处,等他完全醒转,要立即施展控神术的元气针。
如果能在对方清醒的时候,侵入到对方的心神中,这控神术就成功了一大半。
这一次的抵抗,陈隶甚至都没有清醒地意识到,就再次晕了过去。桑光冀忍不住心里一跳,看着陈隶嘴角流下的口水,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太过急于求成了。
对方的修行根骨再怎么好,也只是个才炼气期六级的十多岁孩子,自己可是有着金丹修为,一旦控制不好,那就白瞎了这么好的练功对象。
桑光冀自己在养丹境的第三层已经数年了,这次来到魏国,修行基本没法长进了,因为功法的特殊原因,这里可没有随便施展控神术的对象。
如果这次能好好利用这小子,自己的境界肯定会突破至下一级,所以要小心些,不要太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