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海喝胡侃
那是个星期天的晚上,我们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在一起海喝胡侃,聊着聊着,就扯到了鬼怪灵异之类。
站在科学的立场来看,人体不过是由二十四种不同的化学元素组成的,细胞老化死亡,自然生命结束。可有时候身边发生的一些匪夷所思的古怪问题,就连科学也无法探究。
我在几年前就亲身经历了场终身难忘的恐惧。
那是刚步入社会不久,跟着小舅在酒店做厨师,店也不大,十几张桌子五个雅间,除了一间做了更衣室,其他的都正常运行。
那是个夏天,像往常一样,中午忙完已经下午两点了,店里人走的走,懒得出去的直接拉几张凳子一并就睡了,平时我是不睡的,但那天热的过了头,就走向雅间打算进去睡上一会。
谁知连开三间里面都有人,都是女服务员,我那时候跟女孩说个话都脸红,更别说别的了,心里祈祷着下一间可别还有人,开门的一刹那,一股阴凉寒的头皮发麻,好凉快啊,而且还没人,高兴之余很快并齐四张凳子,往上面一躺闭上眼睛打算好好休息休息。
就在那个时候,一股现在想起都后背冰凉的恐怖发生了。
我清楚的记着,闭眼还不到十秒,忽然一股极强的重力压在身上,大脑一瞬间变得无比清醒,想挣扎的起来,却发现连睁眼都难。
又迷了,这种感觉相信很多人都有,传统的说法叫鬼压床,按老人的说法叫迷了,也就是体质火性不足,导致不干净的东西沾了身,小时候也有过,当时吓得不行,外婆就在我枕头下面压了把剪刀,说能辟邪,别说,在家还真从此就没有过了。
对这个我很有经验得慢慢蜷缩手指,一点点伸展胳膊,终于胳膊能动了,我也顺势坐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吸了口气,又转头打算躺下,因为我知道,迷过一次,第二次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我脑袋还没碰到凳子“轰”的一下,我被压了下去。
我当时惊恐极了,我从来没有如此,也没听到谁经历过,人在非常清醒的时候竟然能再次被鬼压床,当我再次挣脱后,后背冷汗都打湿了衣服,这房间肯定有问题,不是死过人,就是下面有坟,当时胆子也大,明明知道,有心出去,可又舍不得这阴凉,站起来走了几分钟,又把凳子弄得哗哗乱响,想借此吓唬吓唬不干净的东西,又转身躺下,当再次刚刚闭上眼,又毛骨悚然的的费力挣脱后,头也不回跑着出了雅间。
五点上班的时候,还心有余悸,看到刷碗的阿姨来了,阿姨是本地人,就住在后面的小区住,于是我跑过去问,咱这个店下面以前是不是有坟?
阿姨说:“是啊,这个地方以前是个乱葬岗,埋的人怕有百十号。”
说完发现,他们一个个都安静的瞪着眼,我就问:“你们相信世上有鬼吗?”场面顿时热闹起来,有人说信,有人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姚更是拍着桌子吆喝,男鬼拉回去看门,女鬼做老婆。
而平时叽叽喳喳好热闹的雨婷,这个时候却安静的说了句令人吃惊的话:“我相信,并且……我见过。”
雨婷老家在四川,她说小时候父母为了挣钱,把她送到奶奶家养,她是奶奶带大的,爷爷也不是亲的,所以对她和奶奶并不好,在她十一岁的时候,奶奶病了,瘫痪,全身只有右手几根手指可移动,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
人也变得非常迷糊,有时候看到雨婷,很怪异的问:“你是谁啊?”
“我是婷婷。”
“婷婷是谁啊?”
“婷婷是您孙女。”
“哦,我孙女是谁啊?”
就这样,在雨婷的惶恐中,爷爷伺候了奶奶一个月后,实在无法忍受,就打电话给了奶奶的几个儿子,奶奶有四个儿子,雨婷的爸爸排行老三,爷爷对他们四个说的就一句话:你妈快不行了,都赶紧回来吧。
除了雨婷的父母闻讯赶了回来,其他的都借口忙,没时间,说到这里,雨婷显得很伤感很无奈,人为了钱,真的连骨肉血情都不顾了。
父母回来,雨婷很开心,奶奶也非常开心的又哭又笑,说这是她儿子,这一刻奶奶好像不迷糊了。
而就在父母回来的第三天下午,雨婷放学回到家时,看到自家门口有几只猫在徘徊,等进了院子,一股浓重的说不出的古怪味道,呛得她难受,只见奶奶坐在轮椅上,眼睛直愣愣的瞪着门口,右手指头掐来掐去的,雨婷好奇的问:奶奶你在干什么啊?
这个时候雨婷顿了下,环视着我们,说:“你们猜我奶奶说的什么?”
我们摇头不知,但谁都看的到她眼里的恐惧。
奶奶慈祥的说:我在算日子呢,快了,快了。
听一个活人算自己什么时候死,让谁遇到谁敢说不怕?最让雨婷害怕的是五天后,奶奶真的去了,每天都会吵闹的奶奶那天出奇的平静,只是静静的看着门外的路,像是在思考究竟从哪儿走,那天门外的猫出奇的多,密密麻麻的各种颜色到处都是。
奶奶的尸体,整整停放了八天,等到所有儿子回来才正式下葬,四川的习俗,是要剪下每个孙辈的一角衣角,让逝者握在手里,祈求平安,奶奶的手紧紧地握着,怎么也掰不开,后来雨婷大伯说:妈,你送下手,把这拿着,要保护婷婷他们平平安安的,说也奇怪,奶奶的手慢慢的自己松了,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行。
塞到奶奶手里的时候。她的手慢慢又紧紧地握着,
奶奶下葬的时候,家里所有人都哭得悲痛欲绝,雨婷的眼睛已经肿了,看着奶奶孤零零的坟头,她知道奶奶永远的没了。
雨婷讲的,恐怖成分并不多,却让我联想到,至亲至情,能拥有的时候一定好好珍惜,别将来后悔时,只能睹物思情,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看着外面的月色,仔细想想,我也好几年没见到我外婆了,也许,也该回去看看了。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
我记得那时候我上初中一年级。我和我的同桌一起从小学一直坐到了初中。不论是桌子的变动,还是人员的变动,我们始终都是坐在一起的,从没改变过。这件事就发生在他的身上,正是我亲眼所见。
那天他来学校很迟。当他来到教室坐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发现他身上全部是红红绿绿的,就像被人打过。因为当时是六月天,大家穿得都比较少,因此我看得很清楚。我问他怎么回事。
当时他跟我说的是:他昨天晚上去池塘边洗澡(当时六月天,我们那边是农村,基本都是在池塘边的码头上洗澡)。他把两只脚放进水里,结果洗到一半,就发现水里有个东西在拉他的脚,使劲把他往水里拉。他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使劲用脚去踹那个东西。结果他根本就踹不动。然后他就跳进水里,突然他就不能动了。还好当时的水不深,刚好淹没胸口。他的上身和头都在外面,使劲呼救。
当时有几位农民从地里干完活回来,就跑去拉他上来。当时去的是两个大汉,都是年轻力壮的。两个人站在码头上拉他的手,使劲拉,拉不动。拉了一会儿觉得不行,两个大汉就跳下水去,结果他们才跳下去,他就妤了,感觉没东西拉他了。他们把他救起来一看,全身都被打得紫一块、绿一块的。不过他没感觉到疼。
后来他家里人得知了,就为他在当地请了一个道士,看下是怎么回事。道士说他被前世的孽缘找到了,于是在他家门前施了法。当时具体怎么施的法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点我知道——他把一个桃树桩插在了他家屋后面。
后来,就在我们上初三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当时我们每人家里都放牛,很早就要起来去拉牛耕田。他出去牵牛,结果情况还是像上次一样,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那个东西还对他说了一句话,叫他把屋后面的桃树桩抽出来。
之后他每天来学校上课,每天都要说这样一句话:“我真的要下去了。他每天都要我下去。我这样活着真累。哎,下去吧,我也下去了。”这句话我一个字都没改过。他那段时间每天都跟我说这个。结果不出两个星期,他就在家喝农药死了。
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害怕,更觉得不可思议。这件事情肯定真实。
我八九岁的光景,刚懂些事儿,求知欲很强,那时候物质匮乏,没有电视、电脑网络什么的。于是总缠着母亲讲故事。
母亲是个没有读过什么书的农村妇女,没有文化,见识也不多。扭不过我的时候,总给我讲,她年轻时,大跃进时期她挖干渠、修水库、刮五风时事情,其中有一天讲到一个恐怖的事情。
那是母亲年轻的时候,人民公社化在全国上下如火如荼的进行,那一年的夏天,小麦收完,地里的玉米苗有脚脖子深的时候,他们同村的王二哥上了一天工(那时叫挣工分),在生产队里吃过了饭,就回去休息。
天儿太热,睡不下,于是就搬一个凳子,在自家巷口摇着蒲扇乘凉,坐了许久,夜挺深了,人也有些昏昏欲睡,刚想回屋睡觉,突然,巷子过来两个人影,模糊的看不清面目,走到他跟前,冷冷的说,“西地麦场开会,赶紧跟我们走……”
虽然天晚了,但那时候,开会是很频繁、很随机的事儿,你不积极,那可是很严重的政治事件。王二哥不敢怠慢,赶紧起身,把凳子放回屋里,跟着这两个人就走。
走出村子,没有了树木的遮挡,光线会比村里要亮一些,但昏黄的月光还是让他看清叫他那个人的面貌,只是觉得这两个人的身影很熟悉,他想赶上这两个人,给他们聊两句,紧走几步,但是那两个人还是轻飘飘的走在前面。又走了一会儿,他心里更加诧异,西地麦场很近,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就到了,这怎么走这么久还有到,一阵儿凉风打在身上,王二哥忽然醒悟起来,想起了这两个“人”是谁了,是刘家兄弟,解放前他们家是这里最大的地主,由于迫害过穷人,土改的时候被枪毙了,就葬在北河滩上的乱葬岗上,小的时候王二哥还给他们家扛过长工,怪不得身影有些熟呢,王二哥醒悟过来,而他现在正走在乱葬岗的路上,王二哥扭脸就向村子的方向跑,边跑边大喊救命,然后就不省人事……
早上生产队放牛的老李头,在北地边上发现了王二哥,嘴里塞满了土,人是奄奄一息,村里的人把他带回去,养了好久,才算是慢慢的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