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搜集文绣的资料，始于四年前。那时得到的材料是零
碎的，没有系统。大体上没有越出王庆祥同志的《淑妃文
绣 》 后来我看了傅灿同志的回忆(她是文绣的本族侄女),
觉得对文绣的生平已有了一个概要的轮廓。再后来我到北京
和许多地方采访，得到不少新的发现。总之，这时文绣在我
的头脑中渐渐变成了一个立体的有血有肉的人物。她的保强
勇敢的性格使我敬佩，她的悲惨凄凉的命运使我同情，我开
始蕴育着要写她坎坷一生的计划。
不久，末代皇帝和末代皇后之类的题材变得时髦走傍，
这类货色的电视电影充斤荧屏和钾幕，这使我有点腻味，也
有点倒胃口。如果我也在这时候写这位皇妃，我怕人家会说
我赶热门儿，凑热闹。可是当我看完这些电影和电视时，我
才发现不但不应该仅仅停留在单纯的厌恶情绪上，而且更刺
激羞我要针对着这些对她的忽略和不公正，有义务把文绣的
不幸遣遇统统写出来，好让人们看看到虑是谁使这位贫穷教
良涡望民主自由、希望获得爱情、家庭的满族姑娘遭到这样
悲惨下场的。在对皇帝、皇后一片赞歌声中，也就是出于为
!
一个弱者打抱不平的思想，才使我终于下?决心，甘愿冒着
可能有人讥讽我赶时髦而写了这部皇妃的传记长篇小说。
我写她从生到死。我在书中描写了这些情景；呱孤坠地
就受到重男轻女的父亲冷淡、她童年时就忍受着贫穷饥
饿、少女时代对选妃的斗争和就范、九年官中的被欺压和虑
待生活、冲破望权藩篱的离婚、沦陷期间的困苦挣扎、光复
后的再婚情况、解放后的坎坷、凄凉的晚年、最后的惨死。
我是哭着停下这支笔来的。
搜集材料和酝酸结构虽然用了四年时间，但埋头伏案写
作却只用了三个月。这是因为自始至终受着呜不平的鼓舞，
我有一种要发泄的义愤；其次是因为我的生身母亲就是出自
满族贵霄的镶黄旗，所以文绣的生活习俗、所受的种种束缚
痛苦，我这个跟她一样是满汉混血的女人，自幼就是熟悉的，
因西写起来就觉得书中的人物、生活，毫不陌生。那些王公大
臣跟我的外祖父以及他的亲朋好友，没什么区别。所以写来得
心应手，这也就是“要写你熟悉的生活”的一个写作要素吧?
我在小说的结尾处这样写道：
“当有人姑息这位投靠日本帝国的伪满皇帝溥仪、百般
同情那位骄横的皇后婉容时，让我们再来看看被他们共同蹂
躏折磨的这位皇妃的不幸一生吃!
“我愿意和亲爱的读者，共同为地的不幸，洒上几演眼
泪，让那跟泪幻化做白色的莲花，献在她那再也无法斗见的
基前……”。
如果说顾客是商店的“上帝”,那么我以为读者就是作
2
家的“上帝”。我希望我的“上帝”,当你展卷阅读这本书
时，你也觉象我一样为她的不幸而洒泪，为她的悲惨而鸣不
平，并接受我在书中通过巨细事实的描萃所抒发的情感和观
点。这就是我为什么从酷夏就挥汗为我的“上啼”丙写作的
原因。
本书即将由百花文艺出原社出版。在她就要和读者见面
之 际 ，我说了这些心里话。
我向“上帝”祈祷1 祝“上帝”平安幸福，无处不在。
一九八九年二月二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