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储气在地球上非常普遍,就是利用地下多孔岩层或封闭洞穴储存燃气,这种方法十分经济和安全可靠。
枯竭油气层、地下含水层和密封性好的地下洞穴均可用作地下储气库。世界上第一个天然气地下储气库于1915年建成于加拿大。美国于1916年开始在枯竭气层储气。苏联于1958年利用枯竭气层建设了第一个地下储气库。中国的第一个地下储气库在大庆油田,是利用枯竭气层储气,1969年开始进行小规模注采气试验,1975年扩大注采气能力并正式投入使用。
如果把空洞打造成一个地下洞穴储气库,就可以把每天多制造出来的氧气储存起来,日积月累一定会相当可观,假以时日,完全可以用来点燃冰湖上的甲烷。
在岩层中存储气体的前提是气体无法渗透进岩层,避免气体横向泄露。在地球上,这样条件的存储岩层一般钻探深度得达到1500米以下。在天卫三发现的空洞,经过检测,不仅密闭性良好,而且深度还不深,简直就是完美的地下储气库。
秦帆将钻探孔加固改造成一个可控密闭的进气孔,又在洞穴的另一头钻了一个钻探孔作为出气孔。又利用月球飞船上的零部件,东拼西凑了一台离心式压缩机,用于将氧气压缩注入空穴,压力等级可以达到30MPa。这些都是他的本行,不存在任何技术难题。
在完成洞穴储气库构造后,秦帆加大了制氧量,多余的氧气被储存于氧气罐中。氧气罐积累到一定数量后,秦帆和家务机器人一起将氧气罐送到了F区的洞口。这是首次储气试验。卜小云也饶有兴趣地跟了过来。
秦帆按计划将进气孔上的压缩机的软管接入氧气罐出气口,随着氧气罐压力的快速下降,氧气罐内的气体就像一群放学的小学生,争先恐后地跑向洞穴,那里是它们更加广阔自由的活动空间。
一次性注气成功。秦帆分别和卜小云、家务机器人击掌庆祝。整个天卫三都洋溢在欢乐的海洋里,似乎明天就可以利用这些储存起来的氧气,点燃冰湖里的甲烷,让氧气和甲烷充分混合在一起,充分燃烧,激情燃烧,从而适合人类生存的浓密大气层随之产生。
卜小云问:“每天这么注入氧气,多久才能注满啊?”
“根据测量,洞穴一共有两千多万立方米,”秦帆说,“我们一个氧气罐的容量也就五十立方米左右,每天储存十个氧气罐的容量的话,大概需要一百一十年。”
“一百一十年?”卜小云简直目瞪口呆,“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就不能加大制氧量吗?”
“每天十罐已经是极限了。”秦帆说,“我们还要正常呼吸呢,不能再多了。”
“那还有必要这么干下去吗?还没有存满三分之一,恐怕我们就不存在了。”卜小云说。
“我会想办法增加制氧量的。”秦帆说,“就算我们不在了,拥有了足够的氧气,一旦可以点燃冰湖,这里就有可能制造出一个生命宜居的环境,想想都让人激动。”
“我们不在的话,谁来点燃冰湖?”卜小云问。
“家务机器人或者勘探机器人都可以承担这个任务。”秦帆说,“甚至一次意外的太空碎片撞击,就可以点燃整个天卫三。”
“如果被点燃,就可以烧出一个未来。”卜小云说,“想想确实疯狂。”
“将人类打造成为多行星物种,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降低宇宙对人类文明可能造成的毁灭性危害,这一直都是太空发展的终极目标。”秦帆说,“这个地方不大不小,再适合不过了,我们应该尽力去尝试。”
卜小云“嗯”了一声,露出微笑说:“我完全赞同,要是能够把这个过程再减少五十年甚至八十年,我更加乐意。”
秦帆思考了一下,“要加速这个过程,就必须收集更多的可用能量。只是天王星离太阳太远了,来自太阳的能量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有没有可能从天王星或者天卫三上直接获取能量呢?”卜小云问。
“理论上不可行。”秦帆说,“天王星是太阳系内大气层最冷的行星,被称为冰巨星,它的地幔由甲烷和氨的冰组成,内核由冰和岩石组成,在它身上获取能量几乎不可能。它的二十七颗卫星的情况大同小异,都是冰冷的世界。”
“那就完全没辙了。”卜小云失望地说。
“我看过一些资料,”秦帆说,“说月球飞船的动力来自可控核聚变,为了保障安全和稳定,每艘飞船的核聚变能量输出,只有设计核聚变能量的75%。”
“真的吗?”卜小云又来了兴致,“另外25%做什么?”
“核聚变系统一直没有满负荷运转,剩余25%的能量并没有产生。”秦帆说。
“我明白了。”卜小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想释放出这25%的能量余量,这样安全吗?”
“我现在没法回答你的问题,”秦帆说,“我需要深入研究这个可控核聚变系统。我相信搞明白后,应该可以获得更多的能量,做不到25%,我想10%或20%还是可以的。”
“你总是有办法。”卜小云说,“我终于相信……”
秦帆插话问:“相信什么?”
“我终于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这句话了。”卜小云说,“怎么说呢?所有的困难都有解决办法,这看起来不科学,但你真的都做到了。”
“恰好有一些条件而已。”秦帆说,“如果没有适合的条件,我想困难会战胜办法的。”
卜小云呵呵笑说:“困难可以战胜办法,但不可能战胜你。你全身上下,每个毛孔、每个细胞都是办法,无穷无尽的办法,就像宇宙一样无穷无尽,无法解释。”
秦帆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这也太夸张了吧。至少……至少,我没有办法把我们送回地球。”
“不,不,不,”卜小云直摇头,“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而且一直都在努力。我没有说错吧?”
秦帆重重地点了点头,“要是我们能在这里站稳脚跟,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到地球上的。你相信吗?”
在秦帆的心里,就算不能让两个人一起平安返回地球,他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卜小云送回去,他一直都没有放弃。
“我当然相信。”卜小云重重地点了点头,“百分百相信,绝对相信,毫无保留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