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对,彼此间的目光交汇,都在双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愕与不甘。这时,赵安成举着都尉的令牌,声色俱厉:
“都尉在此办案,谁敢违抗!”
禁军都尉,是代表着无上皇权,属于皇帝亲手掌控的秘密王牌。见他如见圣上,在场的人不得不听令。
众兵士无奈地纷纷放下手中的佩剑,缓缓退出房间。毕竟,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无功的,都尉只听从皇上,向来可以不给任何人脸面,甚至皇子也不行。
赵安成向赵甲和赵乙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解开那两个人身上被封住的穴道。
给两位皇子解开穴后,赵甲赵乙便又如鬼魅般消失。蒋安蒋定活动了一下身子,惊魂未定。
蒋宣拍了拍袖角,晃到两人身前关切地问道:
“两位皇兄,你们没什么事吧?”
蒋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连一个字都懒得跟他说。蒋定同样给了蒋宣一个白眼,冷哼一声,甩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从头到尾,这兄弟二人都没有瞅一眼赵安成。
周全此时身体微微动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赵安成的眼睛。他嘴角微扬,不紧不慢地说道:
“周大人,地上凉,戏也看完了,该醒来了。”
周全听后却忍住不动。
林飞飞凉凉道:
“赵大人,小的略通医理,身上恰好带有针灸。只是今日所带银针稍显粗壮,施针时或许会有有痛,但其疗效必定很好,可谓立竿见影。不如让我试试。”
说完,她晃了晃手中那几根明晃晃的银针。
周全偷偷地睁开一条眼缝,目光紧盯着林飞飞手中那柄闪烁着凛冽寒光的银针,心头不禁猛地一震,寒意瞬间涌上脊梁骨,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于是他不敢再躺,急忙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
"五殿下、赵大人,下官刚刚不知怎的就昏睡过去了,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瞧见,也什么都没有听见啊!家中拙荆正急等着下官归去,此地事已了,下官必须马上赶回家去了。"
话音未落,周全便已如脚底抹油般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大丁一直蜷缩着身体,此刻方才稍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道:
"殿下,我的老天爷爷哟!幸好您和都尉大人在,要不然就乱了,噢,您的匕首。"
大丁便毕恭毕敬地把匕首呈到了蒋宣面前。
大丁心里很清楚,对于五殿下来说,这柄匕首可是意义非凡,因为它乃是四皇子送给五殿下的念想。只见蒋宣顺手接过匕首,正准备将其放回自己的靴子内,然而就在这时,赵安成的目光突然扫了过来,并迅速出手夺过匕首。
他眉头微皱,轻声说道:
“殿下,您这把匕首好生独特。”
林飞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忙催促着赵安成,尽快返回宫中向皇上禀报情况?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急。”
继续把玩着匕首,就在大家疑惑之际,他抬起头,对着蒋宣问道:
“殿下,此匕首如此精致,不知它究竟从何而来呢?”
蒋宣见状,心中一紧,生怕对方会夺走自己心爱之物,急忙伸手一把将匕首抢了回来,并紧紧握在手中,嘟囔着道:
“这可是本殿的三皇兄特意赠予我的宝贝,就算你再怎么喜欢也是无法!”
正当赵安成还想要继续开口时,林飞飞她焦急地喊道:“夜已深,时间紧迫,殿下还是尽快返回宫中!那两位殿下此刻恐怕已经面圣许久了。”
蒋宣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赵安成和林飞飞:
“赵都尉,林先生,明日若有空闲一定要来找我!向你们讨教一二,林公子也记得一同前来呀!明日早朝之后月玉茶楼不见不散!”
赵安成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随蒋宣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大大的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时不时发出阵阵低笑声。
一旁的林飞飞见状,忍不住朝着赵安成狠狠地“呸”了一声,没好气地质问道:
“喂!你是不是犯傻啦?没事一个劲傻笑个什么呢?难不成是刚刚被吓到了脑子坏掉了?需不需要本公子帮你看看病治一治啊?”
赵安成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略带羞涩地解释道:“嘿嘿……其实吧,你有所不知,我之所以刚才对那把匕首如此关注,是因为这把匕首上面刻着我的名字!所以我才能够一眼就认出来它!说起来也真是奇怪,这把匕首明明是我当年送给一个小丫头的,却不知为何会落入四殿下手中,最后又辗转到了五殿下这里……”
“都送给别人了,管他经过几手,你纠结这个有什么意思?小丫头?她是谁呀?”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待对天发誓。”
“什么秘密?”
“哎,你听了别笑,这事儿憋在我心里好久了,一直放心不下。”
“好,我对天发誓,绝不说出去。”
“小时候有一次,我偶然间看到蒋安欺凌一名小宫女,竟然将她扔进了荷花池里,小宫女在那黏糊糊的淤泥中拼命挣扎,越陷越深!我看到这一幕,当时真是气得火冒三丈啊!于是,我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找来一只大麻袋,把可恶的蒋安装进去,狠狠揍了他一顿后,同样也将他丢进了淤泥池里,并故意引来了很多人围观。
尽管蒋安对这事心存疑虑,觉得就是我干的,但无奈并无确凿证据,况且这种丢人之事说出去也确实有损他自己的名声!所以呢,他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哈哈,被圣上训斥一番说他身为皇家子弟做事却如此的不靠谱,连走个路都会摔进荷池里,怎么敢给他担大任。他百口莫辩灰溜溜地躲在自己寝宫好些日子都没敢出门见人,真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