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知肚明,在场实力深不可测的,唯有看起来优雅慈祥的立恶,能有此实力的唯有他一人。
立恶笑容依旧,语调却冷了几个度,俨然有几分冬日寒霜的味道:“我生平最忌旁人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姑娘听了我的话不认真考虑考虑,反倒手脚不安分,是嫌命太长吗?抑或是,觉得我不配得到你的尊重。”后面一句他加重了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依娘心中怒火又烧起来了,更加恨封她道行、阻碍她修行的姜淮,恨不得将其从神坛扯落,再狠狠打碎,扫进熔炉烧他个千年万年。
小白看情形不对悄悄溜到陈意清身边,小声叨叨:“你别动,我给你修补仙脉,恢复体力,至于往后如何,全凭你决断。”
陈意清天生仙脉,修行速度比常人快快十倍不止,天才来了都得往后靠靠。
天生仙脉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就是与本命灵剑意念合一时实力的增长犹如矮挫山坡变成巍峨高山,跨越两个境界不止。
只是太耗费心神,坚持不了多久。
遇上所谓千年大妖时,他只想速战速决,故直接与灵宿剑意念合一形成最强状态。
倘若恢复体力,未尝不能再度提升境界与立恶一战,他不多推辞,只道:“有劳了。”
依娘高昂着头,风采卓然:“本座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事,何时轮到你个外人指手画脚?”
立恶目光一凛,依娘只觉得无形的利刃刺破肉身,直入丹田,不过一息,妖丹已经被剖出,缓缓漂浮至立恶掌间。
依娘手捂腹部,犹自不信:“你,你竟然……”
立恶耐心似已耗尽,猛一振袖,苍青灵力毫不留情将依娘拍倒,肉身碎裂,血流满地,妖冶异常,犹如一朵诡异艳丽的花朵,在不见光处缓缓盛放。
这一击,怕是连魂魄都拍散了。
这,就是化神大能的威压与实力,他们是弱肉强食的修真界的上层高手,能力高强,俯视众生。对付境界以下的人或妖,弄死就犹如拍死一只蝼蚁一般简简单单。
立恶双指并拢,眨眼间,洛芙、陈意清、沈钰三人腕上街被套上一银镯子,纯净素白,无雕无刻,仿佛只是寻常人家给小孩戴来求平安的小银环。
立恶凝睇掌间金色浑圆、精气四溢的妖丹,解释道:“缚灵环,束缚灵力法咒的。我这太多了,送两个给你们玩玩。”语气柔和,犹如家中慈爱的老父亲宠溺的逗弄小孩子。
洛芙才发现神柳仙人用来提醒她送桂花糕的手环已经不知何时卸下,缚灵环加上护灵镯,手上可有两个圆环,动作幅度大一点都发出叮当声响。
小白庆幸自己被无视了,它可不想带上什么破环,它追求自然美,鲜少装饰打扮。
正在心里放烟花呢,谁知下一秒一道印记灌入眉心,它发觉自己的灵力随着印记的灌入立刻被一层无形的结界束缚。
呵,你个毛头小子,老子上阵杀魔御妖的时候还没有你呢!竖子嚣张,焉能忍让?
轻轻松松冲破束缚,灵力即将溢体而出,脑海里将十八种打法来回过了三遍,马上就要动手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唔!”
意外还是发生了,小白忽然被抱进怀中,抬头一看,沈钰!
小白气的用密语大叫:“你知不知道施法被打断很容易走火入魔啊喂!你个小混蛋。!”
沈钰松开捂着他的手,用眼神示意它不能动手。
小白窝在他怀里心里默念:为了集体考虑,为了保护自语山,我忍了。然后双手抱臂,找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切,不闹就不闹,我要睡觉。
沈钰明显感到自己身体素质不如从前,想到自身命格他很快就认清事实,接受事实。
经过小白疗养恢复的不错,抱着个灵物走路也不是不行。
陈意清心绪难定,意味不明的看着立恶。
妖丹在立恶掌间飘浮、旋转,脚边依娘的尸体死状惨怖,他清浅一笑:“奉劝陈掌门一句,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那点微末伎俩阻止不了蝎尾门全派上下。”
陈意清没理他的话,反而问:“你们究竟是如何知道玄珠与七巧扇的存在?又如何知道两物存于自语山之中?又用来干什么?”
青山派虽然在修真界有一定的名声,但远不如十大门派。门派弟子又不爱结交他们好友,除了战乱年代青山派管不过来下辖之地屠杀百姓、毁天灭地的伤天害理、罪不容诛的事能引起正义之士的注意,青山派平常的事根本无人理会。更何况与名不经传的小花精的爱情故事呢?
照陈意清的理解,玄珠与七巧扇只是二品灵器罢了,对于此等大门派,不过尔尔,只要他们愿意,甚至可以自己造,根本不必大费周章同别人争抢。
须知法器分为灵器、仙器、神器。
灵器分九品,一品为最高级。仙气分上、中、下三品,一般只有上仙才能驱动。
神器稀少,世所罕见。哪怕凌驾于其他五界之上的天界不敢保证自己拥有很多。
立恶闻言叹了口气,似是无奈至极:“我也不知道,门主既然下了令,我等做下属的自然不得违逆,只能照办。”
言罢转身问身边黑衣镶银的侍卫:“宁蚁,千忧呢?”
宁蚁双手抱拳,答道案:“回二长老,三长老还在路上。”
立恶略一皱眉,将千年妖丹交给宁蚁,嫌弃道“怎么那么慢?难道真的要入土,需要让人准备后事了吗?”
他说的大声,也不避讳外人,更不怕毁了温和如冬日暖阳的人设。却恰好被深知他为人的千忧长老听到,千忧立时反唇相讥:“立恶小儿,怎么还穿着白衣?莫不是要宁蚁给你准备请辞书,抑或是赞扬你为了祭奠死于你手的骨肉至亲?”
她笑的轻蔑,仿佛眼前的白衣男子比他更该死。
邪教中人很少有人穿白衣,千忧嘲讽不无道理。
他们两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哪怕是自己的骨肉至亲,但也不妨碍他们之间互相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