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湖被点燃后,秦帆一刻也不敢放松,时刻观测着冰湖的燃烧情况——温度的变化,是否会引起整个冰湖的爆炸。
在持续观测小冰湖的同时,秦帆指令勘探机器人在储气库与大冰湖之间开凿地下人工管道,以代替现成的管道,现在看来这是最安全和最可靠的管道。
有了之前的经验,善于学习的勘探机器人不仅加快了开凿的速度,还学会了使用红胶处理管道之间的接口。没多久就完成了人工管道的开凿任务。
至此,万事俱备,只欠一个点火仪式。
“这么大的冰湖,都燃烧起来,会不会太恐怖了。”卜小云对点燃大冰湖依然感到担忧。
这也是秦帆最关心、也是最担心的问题。大冰湖的面积可是小冰湖的上千上万倍大,而且离月球飞船的距离更近。如果火势失控,极有可能危及到他们的安全。
见秦帆犹豫了,卜小云提议说:“要不等小冰湖烧干净了,我们再看看情况。”
“烧干净了再点也行,”秦帆点点头说,“但这样就得多等好几个月。”
卜小云哈哈笑道:“多等几个月就几个月,我们拥有最多的就是时间,时间在这里简直是白菜价,啥也干不了。”
这倒是实话。无论是在哈雷彗星上,还是天卫三上,时间只能用无聊来打发,既不能用来陪伴亲人,也不能用来工作,更不能用来休闲旅游。
在决定暂不点燃大冰湖后,秦帆不仅持续观测小冰湖的燃烧情况,还进一步观测超级温室气体的排放,以及整个天卫三温度的细微变化。小冰湖的燃烧肉眼可见,但超级温室气体无色无味,而温度的变化更是微乎其微,观测极为困难。
就这样经过了大半年,小冰湖上的火海越来越弱,直至最后熄灭了。在秦帆的指令下,全天候驻守在储气库的勘探机器人马上关闭输氧管道——它不可以浪费一丁点氧气。
燃烧完甲烷的小冰湖,只剩下冰水混合物,就像冬季的塞纳湖一样静静地躺在天卫三的表面上。在极低气温的作用下,没有甲烷燃烧释放的热量,冰水混合物不久就凝固成了冰面。
“温度升高了吗?大气状况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点点大气层了?”卜小云很想马上知道结果。
“这一点燃烧,”秦帆微笑说,“就像往大海倒入一壶热水一样,会有什么样结果?”
“不至于吧,烧了快半年了。”卜小云说。
“半年,在宇宙历史长河中……”秦帆说。
卜小云一脸无奈地打断说:“又来了,又来了,赶紧打住,我只是想知道还得烧多久而已。”
“这个不好说。”秦帆一脸严肃地说。
“好吧,”卜小云说,“那就说说下步的打算吧。”
“直接点着大冰湖。”秦帆言简意赅地说。
“点着大冰湖就可以了吗?”卜小云问,“要烧多久?”
“至少十年、二十年,甚至还得更长时间吧。”秦帆也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那就点吧,点吧。”卜小云嘿嘿笑说,“早点早重生,说不定真的可以创造另一个地球呢,我们就成了造物主了。”
关于是否点燃大冰湖的话题,秦帆和卜小云反复提了三次,但秦帆都没有正式下定决心。
虽然他们都口头表达了想点燃大冰湖、造就另一个地球的美好愿望,但在说过之后、实施之前,秦帆都犹豫了,究其原因是大冰湖太大了,跟点燃小冰湖没有可比性。
这好比一剂毒药倒入一口井,整口井的水都会有毒,但倒入太平洋的话,肯定是毒害不到任何人。而点燃大冰湖的后果可能反过来——点燃小冰湖不会有意外,点燃大冰湖说不定会引发恐怖的连锁地质反应。
对于秦帆的担忧,卜小云出主意说:“这不简单吗?那就把其它的小冰湖都点起来,看看会不会有效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个个点燃小冰湖确实可行,但工程量也确实不小。对了,直接点燃大冰湖有风险,那把大冰湖的甲烷引流到小冰湖,再点燃小冰湖,不就成了吗?
这只需要一次性开凿一条连接大冰湖和小冰湖的人工管道,就这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比劳师动众地一条条开凿所有其它小冰湖的人工管道要划算得多。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在秦帆的指挥下,勘探机器人和家务机器人紧密配合,一条连接大冰湖和小冰湖的人工管道马上就竣工了。为了避免燃烧小冰湖时,小冰湖的液态物质流向大冰湖,秦帆在它们之间装了一个单向阀门。
当秦帆兴高采烈地带着卜小云来到竣工现场,将他的想法一股脑地说出来的时候,卜小云指着空空如也的人工管道,哈哈笑道:“这大冰湖的表面硬得比冰块还硬,怎么变成液体流向小冰湖啊?”
这一点秦帆肯定想到了。
“跟我去大冰湖看看,你就知道了。”秦帆露出神秘的微笑,驾驶彗星车带上卜小云,来到大冰湖旁。
卜小云从彗星车跳下来,马上发现原本光滑如镜的大冰湖,似乎凸出了一个黑点,就像一块平地上竖起来了一座墓碑。她指着远方的“墓碑”,嘿嘿笑说:“你是带我来看那块墓碑的吗?什么时候弄的?有什么作用?”
听到“墓碑”两个字,秦帆的脑海里马上电光火石四射。他想到了科幻小说神作《2001:太空漫游》里神秘的黑石碑。据无数读者和专家分析,黑石碑是一种深刻的象征和隐喻,它们在电影中扮演了多重角色,既是对人类文明的启示,也是对外星高级文明的警告。
在《2001:太空漫游》一书中,黑石碑一共出现了三次。这些黑石碑最初出现在地球上,随后在月球和木星等地被发现。为什么说黑石碑代表着启示与进化呢?因为每一次的发现都推动人类对宇宙的理解和探索达到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