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舜腆颜而入,于太皇太后面前,细陈王莽代汉之事。太皇太后闻之,勃然大怒,怒斥道:“王氏父子宗族,蒙汉家力,富贵累世,既无从报,受人孤寄,乘便利时,夺取其国,不复恩义,如此恶贱,猪狗不食。”
王舜闻言,只得跪下磕头,战战兢兢道:“近年来,民间符命频现,临淄井中现异象,巴郡石牛出,铜匣策书显,此皆天意所示,非人力可违。”
“岂有此理!”太皇太后怒不可遏,“此等皆是宵小之辈,故弄玄虚,欲欺瞒天下,竟敢来诓骗哀家,当哀家老眼昏花么?”
王舜连连磕头:“臣不敢,臣不敢!”
太皇太后继续怒骂:“尔等既已自立新朝,何不另铸玉玺,却要夺此大汉之玉玺?哀家虽老,却视此玉玺如命,死后亦要此玉玺陪葬。”
王舜恐王莽怪罪,遂强行夺取玉玺。太皇太后愤怒至极,欲摔此玉玺,然仅碎其一角。王舜见状,忙拾玉玺,匆匆告退。
始建国元年正月朔日,王莽于未央宫前殿举行大典,开国号为“新”,服色尚黄。新朝天子王莽,五鼓时分,冕服加身,御辇亲临前殿。
王莽步上金銮殿,虽得大汉江山,却无半分喜悦。昔日以为登峰造极,便可一展宏图,然今日之江山,却满目疮痍,自己真能令大汉起死回生乎?王莽心中无有答案。
王莽登基后,王静烟被封为皇后。然其痛失爱子,日日以泪洗面,不久便双目失明。刘怀能被封为妃,然为避后宫争斗,携子王兴回封地新都,隐居而去。
后王静烟薨逝,王莽将其葬于渭陵长寿园西。未几,刘怀能亦逝,王莽悲痛欲绝,欲以皇后之礼同葬,然遭群臣反对。王莽思及一计,先将刘怀能暗葬于渭陵长寿园,后假意改王静烟之名为刘秀秀,重立墓碑。其实陵墓之中,乃刘怀能之尸骨也。
王莽登基后,刘氏子孙纷纷起兵,欲复汉室。先是汉景帝七代孙刘快于山东起兵,后有匈奴、高句丽等国趁机劫掠新朝边境。
民间流传一故事:“昔汉高祖斩白蛇起义,白蟒蛇曾言,斩吾头则乱汉之头,斩吾尾则乱汉之尾。高祖斩其腰,故蟒蛇转世为王莽,乱汉之中。”
百姓纷纷起义,樊崇纠集饥民万余,染红眉毛,号“赤眉军”;湖北乡民亦聚众起义,号“绿林军”。王莽闻之,又惊又怒,将手中刻有《归藏易》之玉器怒摔于地,玉器碎裂,从中掉出一铜片来。
王莽拾起铜片,细看之,只见上画一威斗之形,正是当年与刘怀能误入三星堆时所见。王莽忆及当年威斗开启,时光流转,刘秀秀回到千年之后。心中大喜,对身边宦官道:“铜片上所画威斗可用以穿越时空,予若得此物,便可预知未来。如此一来,敌军未来动向,皆在掌握之中,何愁不胜!天不丧予,天不丧予!速召刘子骏进宫见驾。”
刘子骏入宫,叩见天子。王莽命宦官递过铜片,刘子骏观之亦喜,行礼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铜片不仅画有威斗之形,背面更有锻造之法。若法器成,陛下便可千里之外,不战而胜。”
天凤四年八月,王莽亲至南郊,铸作威斗,以五石铜为之,若北斗,长二尺五寸(见《资治通鉴·汉纪》)。既成之日,令司命负之,王莽出在前,入在御旁。
王莽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凝望着那刚铸成的威斗,心中不禁生出几番思量:“予偏不信刘秀秀所言,人民群众才是历史的创造者。自古皆云,天下乃万民之天下,今朕手握此威斗,能窥天机,何愁四海不平,乾坤不定?”
正当他心怀壮志,踌躇满志之际,忽有边关急报,平林、新市、下江三路人马竟拥立刘圣公为帝,声势浩大,直逼京师。王莽心中一紧,急召国师刘子骏入宫,询问威斗使用之法。
刘子骏入得宫来,行过大礼,便对王莽道:“陛下,臣观《归藏易》所载,数往者顺,知来者逆。若要知未来,则需逆转威斗;欲知过去,则顺转即可。然威斗之神力非凡,需得紫薇大帝并二十八星宿共同开启。”
王莽闻言,不禁皱眉道:“愿闻其祥!”
刘子骏续道:“据《归藏易》中铜片记载,威斗铸成后,需由紫薇大帝居中,二十八星宿各司其位,列队位于威斗正前方九千丈之处,缓缓转动,则神力自开。”
王莽闻言,面色沮丧:“天神下凡,方能开此神力?此等事,何其难也!”
刘子骏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须道:“陛下且宽心。臣近日夜观星象,见紫薇星与二十八星宿似有下凡之兆,恐已投胎人世,历劫修行。若能寻得此二十九人,列于威斗之前,则神力可启。”
王莽闻言,转忧为喜,忙问道:“国师可知这紫薇星与二十八星宿,如今投胎何处,姓甚名谁?”
刘子骏沉吟片刻,方道:“陛下可还记得,《归藏易》中有‘刘秀出,天下安’之语?当年陛下命臣改名为刘秀,其实此刘秀非彼刘秀。依臣之见,此刘秀乃是舂陵侯之后,姓刘名秀,字文叔,现正随其兄刘演举兵反叛。”
王莽闻言,面露疑惑之色:“国师何以知之?”
刘子骏继续道:“因其手下正好有二十八员大将。称云台二十八将。分别是:
东方青龙:角木蛟邓禹 亢金龙吴汉 氐土貉贾复 房日兔耿弇 心月狐寇恂 尾火虎岑彭 箕水豹冯异
北方玄武:斗木獬朱祐 牛金牛祭遵 女土蝠景丹 虚日鼠盖延 危月燕坚镡 室火猪耿纯 壁水貐臧宫
西方白虎:奎木狼马武 娄金狗刘隆 胃土雉马成 昴日鸡王梁 毕月乌陈俊 觜火猴傅俊 参水猿杜茂
南方朱雀:井木犴铫期 鬼金羊王霸 柳土獐任光 星日马李忠 张月鹿万脩 翼火蛇邳彤 轸水蚓刘植。”
王莽心中黯然,只叹道:“罢了,待我军与刘秀及那云台二十八将对阵之时,再设法开启这威斗吧。”
新朝地皇四年,刘秀率领的汉军如潮水般将长安城团团围住,北阙失守,汉兵如狼似虎地杀进未央宫,众臣惊慌失措,四散奔逃,纷纷劝王莽逃离长安,以避其锋芒。然而王莽却如枯木般端坐于龙椅之上,口中喃喃自语:“天生德于予,汉兵其如予何!”
身旁的宦官见他如此,急得满头大汗,连忙进言道:“陛下,汉兵已逼近未央宫,皇上还请速速移驾他处。”
王莽微微一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对,去渐台!那处四周有沧池环绕,将桥一拆,那些反贼短时间内定无法攻入。届时,我便将威斗对准刘秀与云台二十八将,顺转之,便可时光倒流,回到几十年前,将那些反贼一举消灭在襁褓之中。”
高耸的渐台,既能防火攻,又可居高防御,实乃一绝佳之地。王莽怀抱威斗,公卿大夫、侍中、黄门郎等千余人随他一同登上渐台。
刘秀率领的汉兵很快便将渐台团团包围,云台二十八将列阵于前,气势如虹。王莽见状,放声大笑:“好!天生德于予,汉兵其如予何!今日予便要开启威斗,逆转时光。”
随着王莽缓缓转动威斗,果然华光四射,与那日在三星堆中刘秀秀返回千年之后的景象无二。俄顷之间,王莽的意识仿佛被吸入威斗之中,与躯体彻底分离,随着司南的旋转,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汉军亲眼目睹王莽的魂魄自其头颅中飞出,被吸入威斗之中,于是攻破渐台后,割下王莽的头颅献与刘秀。
刘秀命工匠将黑漆刷在王莽的头颅之上,随后又传召术士入宫作法,欲探明其中究竟,然而却无人能解其意。于是,王莽的头颅便留在了皇宫之中,历经数百年风雨,数朝更迭,等待有识之士来解开这千古之谜。
“彭加木,彭加木。快醒醒!”王莽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耳边喊,他睁开双眼,见周围家具、物什都未曾见过,自言自语道:“威斗成了,威斗成了!”
王莽听到身旁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用类似刘秀秀的口语说道:“彭加木,你昏迷多天,终于醒了呀?”
王莽陡然一惊,急忙从床上坐起,步至床头柜前,对着那面铜镜细细端详。只见镜中之人,容貌陌生,非昔日之貌,他心中骇然,忙转身对身旁侍立的男子说道:“尔等可知,吾乃新朝之主,大新皇帝王莽也。此镜中人,何以非吾之貌?”
穿白大褂男子道:“你昏迷了几天刚醒,是不是还在梦中。”说完从床头柜中将工作证递给王莽。
王莽接过一看,工作证上写着,彭加木,一九二五年五月十九日出生,工作单位: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职务:副院长。王莽大惊,心中暗忖:“莫非予慌乱之中转错了威斗方向,去到了千年之后?”于是问穿白大褂之人:“今夕何年?今时几时?”
那人答道:“现在是1980年6月17日上午9点。彭院长,您刚醒来,先自己休息一会儿,我去通知其他人您醒过来了。”
那人离开后,王莽立即走出门外,见四周全是沙漠,他不管不顾,只身朝沙漠深处走去。
自此以后,中国科学院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累计4次派出十几架飞机、几十辆汽车、几千人拉网式地寻找,都没找到他的任何蛛丝马迹。(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