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帮各怀心思的同学眼中,余楚这个同学,绝对是个怪胎。
他永远不附和任何集体活动,上课也永远是最认真听的那个,对于同学间的交际,大家都看到了,男人和女人他都不屑一顾。
好像,他就真的只是来学习的。
但班级活动,还是老师都参与的活动,余楚就不好拒绝了。
到画展现场,余楚也是大大方方挽着秦吾的胳膊跟同学们介绍:“这我家属。刚好今天也有空,就一起来看看,不介意带家属吧?”
大家嘴上都说不介意,但心里都纳闷到了极点,他们都知道余楚已婚,但没想到是个男人,他还大大方方带出来见人了!
那一会儿午饭还有下午的游玩项目,这有个家属在这儿,也太不方便了吧?
余楚就知道画展过后肯定还有下文,他就不乐意跟这些人玩,但又不能去拂老师的面子,那就互相伤害呗。
我不舒服,你们也别想舒服,大家都别舒服!
但秦吾交际能力强啊,他比余楚更像这个班级的一份子,跟谁都能热络起来。
看完画展后,班长提议去下一站,他直接就说:“哎,都不用在意我,我们家关系比较开放,不会去影响对方的私生活。”
余楚暗地里掐了他一下,结果秦吾又说:“我们小楚比较慢热一点,平时估计跟你们也不太亲近,但平时有什么活动,多带带他,时间长了,就熟了。”
一上车,余楚就火了,问:“干嘛呀?还什么活动都多带带他,你大度有瘾啊?我真去了,你得把我关起来打三天三夜。”
秦吾只是笑:“我有那么暴力吗?你就算算,你跟我这么多年,有真的打过你没有?”
余楚侧头不想理他,秦吾又慢条斯理道:“都是同学,你还得相处一年,干嘛针尖对麦芒的,偶尔也得学会合群。这些人,是品行不符合你审美,但一个人在集体中太独了,并不能洁身自好,还可能会被乱抹一身泥。你想想,都是这么玩儿,就你特有原则特不合群,他们得怎么想?万一把我的秘密传出去呢?是不是也得搜集些他的把柄作为后手?清官都怎么死的?就是太爱显摆自己多清白死的。有时候,随波逐流,不是堕落,是自保的智慧,小子,别总这么清高,很容易吃亏的。”
余楚侧头看向窗外,还是不想理他。这个大哥真是,说话特别讨厌,又好像挺有道理,他每次都说不过。
余楚的清高是触了很多同学忌讳的,也不是没人查过他的过往,但端午节后余楚就正式宣布暂别娱乐圈了。
似乎从公众人物这个身份,也没什么能去黑他的,但他有个同性恋人,这就很值得大做文章了。
可他的家长似乎很懂规则,看起来也是同道中人,大概是在家里受过太多,所以对他们这些举动有些反感。
这么一想,也可以理解,他们瞒着家里,不也是想日子太平?这家倒好,瞒的想法都没有,坦荡的应该挺让人憋屈吧。
余楚都不能叫憋屈,他都想杀人!他还就坐在旁边,那些人就乌泱泱贴上来,什么意思?当他是死的吗?!
吃过午饭后,一帮同学又请老师去其中一位同学家的餐厅去吃饭,然后去另外一位同学家的保龄球馆去打球,接着晚上,又找了家酒吧打算通宵嗨。
能来上全日制课程的,大多不用上班,周末的时间就是用来通宵的。
在夜晚和喧闹的环境遮掩下,每个人都有了放纵的底气,不管是为钱为相貌还是性趣上头,都可以拿感情来定论。
更何况,秦吾是有钱、相貌、男性魅力兼而有之,他又不排斥女人,也能娶个男人,为什么不去撩拨一番呢?
余楚,又不是多招人喜欢,招他的男人连负罪感都不用有。
余楚也很烦秦吾,要不是对方一直在帮他挡酒,帮他联络感情,他肯定得一句大爷问候过去。
不出意外的,秦吾喝多了,他意识不清地靠在小配偶身上,有些抱歉地跟周围说:“实在喝不了了,明天还有事,就先走了,大家尽兴,帐算我的。”
余楚扶着万人迷出门,一边撑着一边碎碎念:“都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喝了还喝,那胸好摸吧?你色就色吧,还这么没审美,那肯定是隆的,都假的,你也那么享受,真丢人!”
谁想到秦吾还接话:“你管她隆的还是怎么样。都蹭过来了,总不能当面说你胸假,触感不好,离我远点?不识好歹的东西,哥喝成这样为谁啊?一看他们那热情劲儿,就知道,你在那班里人缘有多差,当着你面都那么豪放。”
余楚很诧异:“你没喝醉啊?”
秦吾坐进车里,十分清醒:“傻不傻?还得喝醉再出来,你想明天到哪家酒店去捡我啊?就是你有这大度,爷也不能卖了自己啊。跟他们那些人睡,我多吃亏。”
余楚听得笑,给他系好安全带:“三爷,有时候吧,你这种挑剔,也能算是个优点。”
秦吾抬眼看过去,问终于阴雨转晴的小包子:“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瞧那脸拉的,这动不动黑脸的毛病,你能不能改了?”
余楚哼:“不能!”
车开到大路上,余楚还愤愤:“都什么玩意儿!当着我面就这样那样,这种毫无廉耻的人,我跟他们有什么好维护关系的?都不知道什么世道,我好好花钱出来上课充个电,居然遇到一堆情色交易。就那个保龄球的,他算什么呀?一个家里没存在感的富二代,那些女人也一个个崇拜得要死,一点儿自尊都没有,基本的人格都没有!”
秦吾在旁边听得直笑,懒懒问:“那你觉得,怎么才需要崇拜得要死呢?”
余楚想也不想:“最起码也要比你再正面一点吧。”
秦吾来了兴致,“呦!我还没达到您崇拜的地步呢?”
余楚又笑:“你名声又不好,还特别狠辣无情,动不动就揍我,再好也没用啦,都感动不起来。你别以为人家吹捧你几句就你多好多好了,都是看在钱的份上,真知道你的真面目,他们跑得肯定比兔子还快,我说的是野外的那种兔子,不是珩哥家那些笨兔子。”
秦吾哈哈大笑,侧头看小包子清润的眉眼,有些感慨:“想我秦三也是个风云人物,怎么挑了个兔子都不如的,你怎么还不如肖珩家那些笨兔子?跑都不会跑。”
余楚又气又笑,抽空瞪过去一眼,说:“我心善呗,怕你孤独终老,以后赖上小陌子让他养老!我可仗义了,我给你养老,让小陌子过轻松点的生活吧。”
第二天,余楚还是去陪儿子参与了一场划船比赛,他也不明白,肖珩怎么就那么热衷给孩子们组织这种特耗体力的活动?
但本着不能病危下线的原则,他还是很认真地跟儿子聊:“请假病只是一种很小的病,爸爸只是没你那么喜欢动,爸爸就喜欢躺着,不会病危的哈,肯定能看到呼呼长大,然后找个很漂亮的老婆,以后这种很累的比赛,你让干爸陪你玩,他跟你刚好,他也特别喜欢动。你总是邀请爸爸,干爸其实很想来,他会觉得你这干儿子不喜欢他了,他又要去认别的干儿子了。”
炎炎烈日下,看爸爸一头的汗,呼呼贴心地给爸爸擦汗:“可是爸爸,运动可以强身健体,要多运动。干爸说了,他经常运动,你不运动,所以,我要邀请你来。爸爸,你是不是要认别的儿子了?不要呼呼了?”
余楚赶紧说:“不是,我当然就你一个儿子了,那有时候爸爸也很忙,我尽量陪你来好不好?”
呼呼挠挠头,又往优优那边指:“可是,优优妈妈都天天来,她都一边工作一边陪优优哥哥,我妈妈都不陪我,你也不陪我,那我不就成孤儿了?肖伯伯说,只有孤儿才没有爸爸妈妈陪的。”
余楚看向那边搂着儿子又亲又笑的徐影后,他又纳闷了,这位戏约都能排到退休的知名女演员,她怎么突然就告别繁华回家陪孩子了?
他要有她那么红,他肯定要拍到地老天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