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浪走在绿树成荫的湘江岸边，这些年来，长沙的大规划大发展，让曾经洪 水泛滥、严重影响堤坝安全的河道变得畅通、宽阔起来，而湘江两岸，修建起了 美丽的风光带。这时是傍晚，太阳刚刚下到山的那一边，还在山边留着余晖，美丽的晚霞映照着天空。时令已经是夏天，气温尚适宜。一阵微风吹来，特别舒服。
他此时是美景佳人相伴，他的身边与他一起沿着河堤散步的是杨柳，就是那 个美丽的省办公厅女职员，就是那个把初吻给了王浪的女孩，就是那个送过初吻 之后， 问王浪是否会记住那个夜晚的女孩。
“王浪，告诉你一件事。 ”杨柳停住脚步，似乎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你 帮我想想，看要怎么办才好。 ”
王浪也随着停下脚步： “你累不累，要不我们坐下来说？ ” “不要，我喜欢这样和你一起，边走边聊。 ”
“也好，你说吧，我认真听着。 ” 两个人继续移步向前。
“你记得我叔叔吗？ ”杨柳问道。王浪不解地看着杨柳，难道她要说的事情 与他叔叔有关？
“经常听你说起他，上次参加见义勇为基金会时他也在，总之知道你叔叔， 他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对吧？ ”
“没错，你真厉害，能够抓住一个人最关键的几点。 ”
“那当然，如果没有这功夫，我就没法做医生了，医生就是要善于归纳总结， 透过现象看本质。 ”王浪这会儿有点儿自吹自擂，不过从口气听得出来，显然是 和杨柳在开玩笑。
“你就吹吧，不过话说过来，像你这样有点本领的人，吹起牛来，让我感觉 到舒服。我最讨厌有些官员，没做出一点有用的政绩，却能夸夸其谈或者洋洋万 言把自己描绘得像个救世主。 ”杨柳人在官场，倒很有她的个人想法，也在王浪 面前很放得开，不像在办公室、在公众场合，得考虑着说这话是否恰当。
“你刚说要我和你一起想办法，是一件什么事情，你说说看。 ”
“就是我叔叔，他给我介绍了一个男孩，要我和他谈恋爱。 ”杨柳说起来很 艰难。是呀，在她面前站着的是她真正喜欢、真正想爱的人，只是她与身边这人 还没有走到两情相悦、正式恋爱的那一步，但是叔叔的建议她又必须考虑，只好 把心中的话对王浪说，“可是，我觉得找不到感觉。 ”
王浪倒是没有体验过这种被介绍相识、搞对象的事情，但是他看到、听到过 不少这样的事情，尤其是政坛上，大人们为了某些所谓的家庭利益、政治前途， 经常会把儿女们的情感与政治绑在一起运作，感情在有些时候是放在第二位的。
“这要看你怎么看喽，感觉可以慢慢找。 ”王浪面对这个给了自己初吻的女孩，
还是非常关心，尽管他没有想过要让杨柳做女朋友，他问道：“这男孩的情况怎样？ ” 他心里想如果条件般配，倒真可以培养，任何感情都是需要终身呵护的。
“他的个人情况听我叔叔说还是不错的，不过，他本人我没有见过面。我叔 叔说他很帅，不过我想，我叔叔的标准肯定不能算数的。什么样叫帅呀，依我看， 只有像你这样的，既高又大、气质儒雅的才算帅。 ”
这说的是实话，王浪的帅是公认的，而且也被他自己所认可，他也就没有再 谦虚地说上点啥。
“其实呢，帅与不帅我倒不是特别在乎，恋爱呀，结婚呀，在我看来，最重 要的就是情投意合，两个人在一起有话说话，无话静坐，都会感觉到一种默契， 一种放松。通俗点说吧，就是两个人在一起感觉就像一个人似的。 ”杨柳是抱着 爱情梦幻的。
“这么理想的爱与婚姻，当然是值得追求的呀，只是，现实中会比较少。生 活中的两个人哪能百分百一致呀。 ”
“你说得对，也就是说只要两个人是可以交流、沟通的，那么出现不一致时 也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杨柳表示赞同。
“既然这样，你还没有和他接触过，就不要先下结论呀，或许你和他就是能 够交流与沟通的一对。 ”
“我叔叔说，他是省电视台的记者，是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在美国学的是 电视传媒专业。 ”
“那是很有学问，也有见识了。 ”王浪听杨柳这么说，倒是诚心实意地表示 欣赏，不管怎么样，能够去国外留学，起码是个爱学习的人，能够喜欢学习、主 动学习的人，就会是一个不断进步的人。
“先这么假定吧。对了，你听了没有一点儿不高兴吗？ ”杨柳想，你再怎么 着没有和我谈情说爱，可是，你是夺去我初吻的人，不是说男人都有占有欲吗？ 你王浪真就这么想得开？
“ 当然有一点儿不高兴。 ”王浪并不隐瞒自己的想法，“爱、责任、亲情是 一个家庭的组成部分，可我没办法给你这些，最好的结果就是为你祝福。 ”
杨柳很感动，有王浪这样的朋友，太好了。
“ 以后呀，真想看看哪一个女孩能够降服你。 ”
“一物降一物，会有这么一个人的。 ”
“对了，王浪，这人的父亲是副省长。 ”杨柳补充道，“这也是我叔叔想全 力促成这事的原因，你认为是不是？ ”
“应该只是因素之一吧，你叔叔已经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了，可能并不一定 需要这位副省长的关系。我想，他更多的还是替你本人着想。因为毕竟婚姻与经 济状况、社会地位还是密切相关的。 ”
“王浪，既然你这么看，那我就去见见他？ ”
“ 当然去，嘴在你身上，脚在你身上，心也在你身上， 自己的事自己把握，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
“好，我听你的。你不找我，我只有找别人去恋爱了。 ”杨柳的话中还是有 着深深的失落感。
“预祝你成功。 ”
“人家也是没有办法，听从家里安排。 ” “你这么大的人，还要家里安排？ ”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自由？我也想呀，可是我又怎么能不听我叔叔的呀。 叔叔对我们家是照顾很多，他也是为我好，想我找一个好男孩，一个靠得住的靠 山。 ”
“那不就对了。副省长的儿子、记者，基本上是要什么就有什么。 ”
“不和你说了，气死我了。 ”杨柳愤愤地说道，她多么希望王浪的反应能够 对她多些留恋之情呀。
王浪没有接着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他觉得任何言语都可能都是伤害。 一个女孩，把最纯真的初吻给了一个男孩，她的内心一定是愿意与这个男孩相伴 一生的，一个女孩总会想起那激动人心的初吻，如果自己的恋人或者老公是这个 初吻的男人，这种回想会是多么浪漫与激动呀。
两个人并排走着，任身旁湘江水的涛声做着他们的伴奏曲。人生如河，不论 多么曲折，几多险滩，终归要流向大海。过了好一会儿，杨柳开口说话：“王浪，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这样，我不能生你的气。你不要计较好吗？我们还做好朋友， 好不好？ ”
“我哪里会说不好呢，杨柳。 ”
“其实和你这样就走走，说说话，我觉得很幸福，很开心。当然，刚才的事 情不算。 ”
“是的，刚才的事不算。 ”
“拉钩，一百年不变。 ”杨柳说着，伸出右手小指头。王浪也伸出右手小指 头，两个小指弯起来拉在一起，这份感情不管算什么，两个人要它永远不变。

王浪与向玲玲、姚义于这年六月参加了全国的博士生英语水平考试，成绩优异者 方能参加面试，全部合格了就可以直接转为攻读博士学位，就是博士研究生了。
三个同学当中，王浪与向玲玲的英语和专业成绩、临床技能都出类拔萃，这样的 考试对他们俩而言自然不在话下。遗憾的是，姚义的英语考试成绩没有达到最低要求，
没有机会进入面试与考核，继续攻读硕士学位。王浪与向玲玲顺利地成为博士研究生， 只等着九月份新学年开学，要回到课堂里去读博士生的基础课程。
“王浪，真羡慕你，能够一口气把博士学位拿下来。 ”姚义在宿舍里对王浪 说道，这是转博成功后的一天晚上，两个人从医院回到宿舍后在聊天。
“是我运气好些。你加点油，争取明年考博吧。 ”王浪建议道。
“都说转博是最容易的考试，我有转博的机会，却没有转成功，那明年就更 没戏了。 ”姚义好像对自己没有信心。
“也不能这么说吧，你看往年也有没有转博的后来考上博士的。 ”
“我问了一下往届的同学，他们说有转博机会的没有转成功，那来年基本上 是没有机会了，或许一百个里面有一个吧。 ”
“那就争取这百分之一的机会。我倒是觉得，只要你再努力一点，通过这样 的考试应该没有问题。姚义，依我说呀，你只要把陪女孩子玩的时间用在英语学 习上，通过博士生招生的英语考试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你的英语底子我知道，当 时读大学的时候，你和我一样是英语快班、外教口语班的呀。 ”
“你不说这事，我都差点忘记了。是呀，我确实玩的时间太多了，你督促我 吧，我要好好努力，争取明年考上博士研究生。 ”
“好样的，我会随时提醒你的。 ”
“谢谢你。对了，向玲玲也和你一同转博了。你们的共同点又多了一个。 ” 姚义这时提醒王浪道，“感觉那个孙总好像挺喜欢向玲玲的，你要尽早做出决断 呀，哥们，不要等到孙总抱得美人归，你才醒悟。那就怕来不及了。 ”
王浪听姚义这么说，在心里面想，姚义倒一直关心着自己和向玲玲的事儿， 其实，如果王浪决定下来要找向玲玲，说不定，王浪和向玲玲的小孩都有好几岁 了。可是，外人看来般配的两个人就是走不到一块或者说暂时没有迹象表明两个 人会走到一块来。他知道孙家正对向玲玲有好感，近期也在花力气追求向玲玲。
不过，王浪相信，除了是找自己做男朋友，换了是任何别的人，向玲玲都会 三思而后行。她的眼睛告诉王浪，她会等他，一直等他。
“嗯，我会留意的。总之吧，我会提醒向玲玲注意安全，先了解再谈其他的 事情。 ”王浪想了想，接着说道，“我会祝愿向玲玲找到一个真正相爱的人。 ”
和王浪聊天过后，姚义心情好了许多：“走，王浪，我们吃夜宵去，我请客， 恭喜你转博成功。 ”
“好呀，是觉得有点儿想吃东西。 ”姚义建议道，“这样吧，王浪，我们叫
上向玲玲一起去好吗？ ”
“你请客，你做主。 ”王浪笑道。
王浪与姚义下楼到向玲玲所住楼层时，两个人去向玲玲的宿舍敲门。她的宿 舍里还亮着灯。
“谁呀，我要睡觉了。 ”里面传来向玲玲的声音。
“ 向玲玲，咱们吃夜宵去。 ”姚义抢先答道，或许他真没有听清楚前面那人 讲的话。
“不去了，好晚了。 ”向玲玲比较注意保养身体，按时睡觉的。
“去吧，王浪也一起去，我请客。”姚义见自己的分量不够，忙把王浪推出来。
“王浪也去？他下来了吗？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呀？ ”向玲玲如是说，她的潜 台词就是王浪去的话她也会去。这话按理说让姚义生气或者说伤心，但姚义不会 计较，他一直把向玲玲当成王浪的人，而王浪是自己一直敬重、佩服的同学与大 哥。面对大哥的人，遭到任何的态度或者说批评都是正常的，也是必须接受的。 可以说，姚义在对待向玲玲这方面表现得相当理性，相当克制，王浪在心里也是 清楚的。
这个时候，王浪对姚义说：“ 向玲玲这个人呀，就是比较认真，个性太强。”
“没事，其实很多时候她对人还是很和善的。 ”姚义听了王浪的话心里感觉 舒服，但依然表示不在乎向玲玲怎么说。
“王浪，我听见你的声音了，怎么你们两个人在讨论我吗？ ”向玲玲的声音 越来越近，显然她是在朝门口走来。
立即门就被打开了。向玲玲如花的笑靥出现在两个人面前，因为她的确清楚 地听到了王浪的声音，听清楚了王浪说她的名字。王浪在向玲玲的心中，已经成 了快乐与幸福的代名词。
一个女孩，一个男孩，一定有那么一个人是自己一生中或者一段时间里最最 让自己激动、热血沸腾的，为他喜，为他忧伤，为他思念。
向玲玲穿戴整齐，她刚才也只是说要睡觉了，并没有真睡觉。说想睡觉了那 是最好的托词，如果不愿意去的话，吃喝拉撒睡，每一个人都必须做的几件事情， 而且想睡不想睡完全是根据自己的状况决定的。
“ 向玲玲，姚义请我们吃夜宵，你说去不去呢？ ”这就是王浪高明的地方， 他能够清楚地判断别人的内心想法，准确地说，他会设身处地替别人着想，而问 话的时候也会表现出足够尊重。有文章说，男孩喜欢用命令口气说话，女孩一般 用询问语气说话，其实不然，要看哪种场合，看对什么人，否则也是事倍功半的。
“姚义，你为什么要请客呀？”向玲玲脸上满是笑容，非常友好地对姚义说道。
“请两位博士呀，恭喜你们呢。 ”姚义同样友好地回答道。向玲玲看看王浪 的眼睛，她读出了王浪的肯定。
“姚义请客，当然去呀。 ”向玲玲这下子表现出了主动与积极，她对两位多 年的男同学说，“走吧，我们出发。 ”
这样的小聚会当然特别开心快乐。明显地，三个人当中有两个人刚刚转博成 功， 自然内心充满喜悦。而姚义呢，因为想通了，看到明年还有希望，又主动请 客，也是很快乐的。
王浪心想，小时候好多人都盼望着不要考试就好，可是，渐渐长大后，他觉 得考试还是很有用的。许多知识，还真需要以考试的方式来巩固与加强，尤其是 医学，没有相当量的记忆，根本就没法开展正常的工作，什么检验正常值呀，输 液量呀等等，不花一点工夫记下来，还真是不行。想起考试，他就常常回忆上小 学时爷爷奶奶给他讲古代状元的传奇故事，想想自己是那状元郎就好了，不仅有 官做，还会有皇帝把公主许配给状元，那多爽呀。那么现在考上博士了，按照推 算， 自己该是古代的举人了。想起举人，就不得不想起中学课本里那篇《范进中 举》的文章，那文章真是活灵活现地写出了久考不中、突然中举由喜变疯的非正 常状态。还好，现在竞争虽然激烈，但是每一个人自由发展的空间与机遇比古代 好多了，用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
“来，王浪、向玲玲，我先和你们俩干一杯，祝贺你们俩转博成功。 ”
“谢谢你，姚义！”向玲玲动作麻利地喝了酒，也为刚才的失礼向姚义道歉， “对不起，姚义，有时候，我对你表现得不够温柔，请你原谅。 ”
“哪能这么说呀，你对我温柔，人家不会有意见呀。 ”姚义开玩笑道。
“谁会有意见呀？我看敢有意见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向玲玲看了王浪一眼，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说你王浪不需要我的全部温柔呀。
王浪也喝了姚义那杯祝贺的酒，他接过向玲玲的话头说： “不会吧，你说我 出生了吗？ ”
向玲玲不清楚王浪话里的意思，因为以她对王浪的理解，王浪不可能是借这 样一种场合来表达对自己的爱，因为王浪如果想向自己表达爱意，那机会是太多 太多。
“你当然出生了。 ”向玲玲回答王浪的表面问题。
“那就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敢有意见的人没有出生吗？ ”王浪看了看姚义， “你刚才对着说话的这个男人，姚义同学他已经结婚了，你对他温柔对他老婆不 公平呀，我有意见，我代表他老婆向你提意见。 ”
“王浪，你扯哪里去了？我老婆需要你来代表吗？她连我的意见都常常不听 从呢。 ”
“对了，姚义，你说到你老婆，可我看你很少回广州呀，她也没有来过长沙，你这两地分居，这么长时间不聚聚，能行吗？ ”
“是呀，姚义，你得回去看看老婆孩子呀。”这三个人中间，姚义结婚多年， 平时花心无数。王浪早些年在四水市有过几位亲密女友，唯有向玲玲，还是纯真 女孩一个，不过，她做妇产科医生，怀孕生子、怀孕人流这样的事情见得太多， 自然也不害羞了。
“我也不知道为何来长沙两年了，我也忘记了回去几次，总之就好像没有强 烈的回家愿望。 ”
“你是不是乐不思蜀呀？有没有什么情人之类让你不想回广州呀？ ”王浪直 言不讳，因为他觉得，恩爱的夫妻总会想办法多见面的，姚义和他老婆之间不是 姚义有问题，就肯定是他老婆有问题。所以，王浪好心地提醒姚义。
“不会吧，我们结婚后她都很少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姚义回答道， 但是他回避了他自己这方面的原因。
“行，没事就好。姚义，我们再喝一杯酒，为我们多年的同学情谊！ ”
“是的，从大学到毕业，工作之后再读研究生，我们还是在一个班，太有缘呀。” 两个人喝了一杯酒，然后姚义再给两个人满上。这回是王浪与姚义碰杯：“咱
俩就更有缘了，因为我们除了同学之外，我们还同房这么多年。所以，咱们得喝 三杯吧。 ”
姚义大笑：“你说王浪，你平时温文尔雅的人，也说这话，不怕女同学提意见？”
向玲玲出来为王浪辩护： “没事的，我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我天天看女 人，啥事不知道。我们医生呀，对人体本身已经没有了新鲜感与好奇感，我们看 重的是感情了。 ”
“就是，姚义，怎么样，你自罚一杯酒吧。 ”
姚义看着王浪与向玲玲：“好吧，你们两个真像一对，可惜又不是。”说完， 连喝了四杯酒，一杯是罚酒，三杯是与王浪干的酒。
王浪夜查房后往宿舍赶，在路上接到叶欣的电话， 自从叶欣结束湘雅医院的 进修回到化工厂医院上班，两个人很少联系，大家都忙，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情，的确难得有联系。
见是叶欣的电话号码，王浪连忙接通了电话。
“王浪，你好。 ”
“你好，叶欣，好久不见了。 ”
“是呀，你这大忙人，我不敢打扰你呀。”叶欣心里是有想法的，对于王浪， 她能够没有想法吗？姐姐叶蓉现在还怀着王浪的血脉，一个人在四水市孕育着一 个新的生命，可是，她却无法把这些告诉王浪，要把一个秘密放在心里，还真的需要强大的克制力呀。
“ 叶欣，你这一向也特别忙吧？ 回到你们医院，开展不少新业务了吧？ ”
“做了一些工作，但没法与你比呀。老同学，你的转博考试情况如何呀？ ”
“姚义他没有和你打电话吗？ ”王浪觉得奇怪，姚义一直念念不忘叶欣，一 直想着叶欣，怎么也没有和她打电话呢？
“他呀， 自从上次我说他有妻子儿子没有资格来要求我怎么样之后，来找我 就少了，回到单位后，他就没有再和我联系。 ”
“会不会是在卧薪尝胆，图谋更大发展呀？ ”
“不管他，反正是听其言，观其行。”叶欣这回一下问三个人的情况，“你、 向玲玲、姚义好像都可以转博吧？ ”
“时间都到了，研究生上学两年就可以申请转博，我们都参加了考试，我和 向玲玲通过了。 ”
“姚义落选了吗？ ”叶欣问道，对此结果感到失望，她还是很关心姚义的， 希望他能够更好一些，“可能是他有些分心，不是太认真吧。 ”
“应该是吧，他自己也这样说。 ”王浪肯定了叶欣的看法，又觉得该把姚义 好的一面告诉她，“姚义打算明年继续考博。 ”
“那就好，等着他的好消息。 ”叶欣听王浪这么说，心情好多了。不过，她 今天给王浪打电话倒不是专门问这些事情的，她还有重要事情要找王浪帮忙，“王 浪，你明天有空吗？ ”
“还行吧。 ”王浪说道，因为不知道这个有空是指多大程度的空，是整天， 还是一会儿，总之就只能含糊回答了。
“你还记得肖剑吗？ ”叶欣问道。
“上回你姐的汽车美容店开业时，他还开车来接我们呢，当然不会这么快忘记。”
“他帮我姐负责长沙的这个店子，他一向有些不舒服，到我医院看了病，吃 了药，效果不好。 ”
“主要是些什么不舒服呢？ ”
“开始是恶心，后来就有呕吐，我们医院内科医生看了，考虑为胃病，吃了 些胃药，还有止呕的药，起先有些效果，但越到后来就越没效，现在还常常感到 头晕。 ”叶欣作为一名急诊科医生，叙述起病情来，当然简明扼要。
“那是得好好看看， 肖剑这病可能不是简单的胃病了。 ”王浪根据叶欣说的 症状分析道。
“我想也是这样，所以我建议他到你们湘雅医院看看，明确诊断，才好有针 对性地进行治疗。 ”叶欣俨然把肖剑当自己的家人，是呀，她和姐姐现在可说是相依为命，尽管经济条件不错，但是至亲至爱的人就姐妹俩，所以叶欣对肖剑很 有好感，因为他始终追随着姐姐，总是为姐姐着想，可以说，他没有任何个人的 私心，“王浪，那我明天陪他来湘雅医院，你到时先帮我看看，好吗？ ”
叶欣的意思就是要王浪先大致看一下病，然后再帮着更具体地找哪位专家就 诊。王浪明白了叶欣的意思。
“没问题。我现在在神经外科轮转，你到了湘雅医院直接到神经外科找我， 或者给我打电话也可以。 ”
“好的，那就明天见， 电话打很长时间了，麻烦你了。 ”
“什么话，叶欣，咱们老同学了，不要弄得这么客气呀。 ”王浪当然不是绝 情的人，他和叶欣也不仅仅是老同学，当时在宾馆里喝酒之后，那是真真切切地 吻过。
叶欣对于王浪这话感到高兴，不管是自己还是姐姐，和王浪的关系注定无法 疏远。
次日，叶欣和肖剑大概九点多钟就到了湘雅医院，他们决定早些来医院找王 浪帮忙看病。叶欣在湘雅医院进修了一年，虽然只在急诊楼里转悠，但是对于整 个医院还是有些熟悉，所以，叶欣就领着肖剑径直到神经外科找王浪。
王浪已经进行完了早查房，正领着几位进修实习医生在开医嘱、讨论病情。
“王浪。 ”叶欣来到医生办公室，一眼就看见了王浪。
“来了，叶欣，挺早的。 ”王浪回应叶欣，接着和肖剑打招呼，“ 肖教练， 你好！ ”
“你好，王医生，要来麻烦你了。 ”肖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生病了， 要找大医院的专家看病。
“没关系的。 ”王浪说道，“你们坐一下。我和他们再说几句。 ”
他安排叶欣与王浪坐在另一组查房还没有回来的医生办公处。随后，王浪抓 紧时间把当天要重点处理的事情和医嘱的更改和进修实习医生说了，也做好了这 天带叶欣与肖剑去看病的安排与打算。
王浪先详细询问肖剑的情况，尽管叶欣给他说了个大概，但他得掌握第一手 资料。
“你什么时候开始感觉不舒服的？ ”王浪问道。
肖剑认真地回忆着，然后回答道： “有五个月时间了。 ”
“刚开始是怎么回事呢？ ”
“就是恶心，吃东西没味道。我以为没什么事情，没有想到，却越来越重。” “嗯，在叶欣医院看过病，是吗？ ”
叶欣也点了点头，肖剑详细说道：“是的，开始时，看过后吃了药就好多了，
后来吃药就没效了。 ”
“现在主要是哪里不舒服？ ”王浪必须尽可能多掌握些资料，从肖剑的叙述 来看，他觉得肖剑可能脑内有问题。
“现在恶心比以前厉害，有时会呕吐，吐过后会轻松一阵，但不用多久，又 开始加重，就这样反反复复。吃不好，也睡不好。 ”
“是呀， 肖教练，看你比以前瘦些了。还有哪些症状呢？ ”
“有时头晕，好像眼睛还会发花。 ”肖剑说道，“剧烈的时候晕头转向，站 都站不稳。 ”
王浪与叶欣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他是发现了肖剑疾病的严重性：“肖教练， 我看你的病得好好检查一下。 ”
“我也想弄清楚究竟是什么病，所以前些天我和叶欣说了，请她和你联系。” 肖剑并没有把王浪当朋友或自家人，也的确不是，他当时在四水市的时候，做过 王浪旧女友邱倩的教练，感情上不是那么深厚。客观上， 肖剑是把叶欣当成他的 家人的，他在心里就把叶蓉当成他的女朋友，甚至是老婆，那么叶欣就是他的小 姨妹了。
“ 叶欣，我看得做一个头部 CT 检查，可能脑内有点异常。 ”他本想说可能 有肿瘤存在，但是怕肖剑弄不明白是什么样的肿瘤，从而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那， 肖剑，就听王浪的意见，先做个 CT 检查吧，行不行？ ”叶欣的话， 说得非常委婉，其实大可不必，这个时候，他甚至可以帮肖剑做主。
“我听你的，你们说要做什么检查，我就做什么检查，这病不弄清楚，好难受。”
王浪飞快地在电脑上打字，给肖剑开 CT 检查单，他的速度之快，真不亚于 打字机。开完单子，王浪对叶欣说： “走吧，我陪你们一起去。 ”恰好这天没有 安排手术，王浪有时间去陪伴看病的朋友。
王浪陪伴着叶欣、 肖剑去 CT 科检查，看病的人很多，做检查的也不少。王 浪安排他们两位在等候厅里坐下，然后他去预约窗口联系做检查的事情。
窗口给出的预约号是四十六号，王浪知道，照这样的速度，如果排队的话， 得把整个上午都耗进去还不够。没办法，得想法请人帮忙，稍稍提前点才行。在 现在的世道办事情，不找关系，就是比较难办，在一个以人情、脸面为重要关系 组成的大环境中，必须找途径讲求实效。还好，王浪的同学正在检查室操作，他 给同学说了这事，同学拿起电话给预约处说了几句话。王浪拿着单子重新回到预 约处，预约处的工作人员看了王浪一下，几秒钟后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前面这个 负责预约的女人可能是没有看清王浪的模样，这会有些吃惊意外，如此帅气的男孩，真应该在开始的时候就让他提前做检查。
预约处给肖剑提前到二十五号，王浪看了看检查顺序显示屏，已经到二十二 号，那意味着只要等三个就行了。
王浪、叶欣、 肖剑坐在厅里等候着。叶欣在心里面很感谢王浪，她心里想， 要是王浪不陪着前来，就没有这么方便，看病检查都完全要排队，那就不知道要 几天才能看完病。
“王浪，辛苦你了！ ”叶欣感谢王浪。
“不要这么客气了，叶欣。好歹咱们也是多年的同学了，这点忙自然是要帮的。”
“真是麻烦你了。 ”肖剑同样客气，是呀，这些事情对于王浪来说不是太困 难，但是对于初次来医院看病的他们来说，有人领路，有人安慰、鼓励，当然是 弥足珍贵的。
“ 肖教练，没关系的。 ”
很快，等待厅的喇叭里传来“请肖剑到五号检查室进行检查，请肖剑到五号 检查室进行检查 ”的播报音。
王浪对这里的情况熟悉，他将肖剑送到检查室门口，然后与叶欣退出。他从 另一个门进入，折转到 CT 的操作室里。他作为研究生，现在还正在神经外科轮 转，当然想去看看 CT 的情况。他那个同学还在操作中，见王浪进来，忙打招呼： “王浪，这是你什么人来做检查？ ”
“我的一个朋友。 ”
“不会是你小舅子吧？ ”同学开着玩笑，很快，同学看见了叶欣， 以为是王 浪的女朋友，笑道，“王浪，也不介绍一下。 ”
“嘿。你要我介绍是吗？那你听好了，这是我的同学叶欣，几个月前叶欣在 我们湘雅医院进修急诊科。 ”
“你们坐一下。 ”熟人同学客气道。
透过检查室的玻璃，王浪与叶欣看见肖剑在里面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已经躺 在检查床上。负责检查的同学把探头对准肖剑的头部，然后做进一步的定位。王 浪与叶欣可以通过监测器看到肖剑的情况。
待肖剑的位置摆好后，里面的工作人员从另一个方向退出检查室，留在检查 室可不是个好选择，CT 检查是有放射线损伤的，但一般含量都很轻微。不过， 作为工作人员， 日积月累，也会是相当可观的。所以，从事放射线有关的工作人 员，一月好像要比正常环境下工作的人多休息几天。
现在的医学设备真是方便、实用。同学开始进行头部扫描。在监控器这边， 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王浪，你看，这个地方密度太高了。我看像肿瘤或者出血。 ” “加密扫描一下吧，看看位置在哪？ ”
同学修改了头部扫描的几个参数，证实了头部的确有一个密度增高的块状影。 “病灶还是更支持肿瘤。 ”王浪分析道。
“应该是这样的。 ”同学表示赞同。 “那是要开刀了？ ”叶欣问王浪道。
“对，颅内有肿瘤，一般都要开刀拿掉才行。 ”王浪对叶欣说，“不要太紧 张。这类手术不算难。加上我们医院还有头部虚拟成像，可以很准确地选择手术 部位与手术切口等。 ”
“王浪，你现在在神经外科吗？ ”叶欣问道。她在心里想，如果王浪在神经 外科，那肖剑就可以直接收到神经外科，由王浪主管就是，到时就是王浪做手术。 这样就比较理想，王浪会安排好一切的。叶欣想到这里，心情没有那么紧张了。
头部 CT 做完后，王浪请叶欣、 肖剑到医院门口的茶室里坐一坐，等待 CT 报告单，拿了报告单就好去安排住院。
肖剑问道： “王医生，你看我是什么问题？ ”
“现在还很难说，待会儿拿了结果再看吧。 ”王浪虽然知道了大致的结果， 但他想还是等报告单出来了再和肖剑说病情的事，这会儿不急着说，他转换话题 道，“ 肖教练，哦，不，听叶欣说你现在全面负责汽车美容店的事务，那应该叫 你肖总了。 ”
“没有了，就是帮着叶蓉管点事情，老总是叶蓉。 ”肖剑说到叶蓉，眼里有 着特别的光芒，叶蓉在他的心里真有无比重要的位置。
王浪何尝不是如此，他如此是因为他与叶蓉有过鱼水之欢，那一夜的放纵终 是无法回避的，叶蓉爱自己也爱得彻底，爱得坚决。如果王浪知道，叶蓉为了爱 自己，一个人在四水市做未婚孕妇的话，真不知会如何想，会要如何做。
“管事的就是老总了。 ”王浪对于称呼问题给肖剑下结论，“ 肖总，你现在 汽车美容店的业务怎么样？ ”
经过了前面的推辞，拒绝不了王浪的坚持， 肖剑默认了“老总 ”的称号，不 过，好像也挺受用的，感觉自己像那么一回事了，称呼就是这样，有时也有神奇 的作用，融洽人的关系，增加某种味道。
“还不错，每天都有新的客户来我们店，不少都能保持较长期的合作关系。” 肖剑做业务看来有一套，说起来也颇有心得，“生意越做就越有经验，也不是那 么难，就两个方面注意，质量与态度，价格我觉得虽然也重要，但不是最主要的， 优质优价，大部分人还是接受的。 ”
“ 肖总干得不错，这么短时间就摸索出了规律。 ”
“还得感谢你和叶欣对我们店的支持，你们介绍来的客户忠诚度都很高的。”
“那说明我们介绍的人不错，我们看对了人。 ”叶欣听肖剑这样说，心里高 兴，也自吹自擂一番。
“是，你们是好人，认识的也是好人。 ”肖剑再说王浪与叶欣的好话。
王浪接到 CT 室同学打来的电话，说肖剑头部 CT 检查结果出来了，原来王 浪检查做完时和同学说了一声，叫有结果了给他打个电话。
“好的，我就来。 ”王浪在电话里对同学说道，“谢谢你了。”然后挂了电话。 “走，结果出来了，我们去拿报告。 ”王浪对叶欣和肖剑说道。
“买单，老板。 ”王浪朝不远处的茶楼老板喊道，老板拿着清单走了过来， “一共是三十九元。 ”
肖剑忙从口袋里掏钱： “我来，我来。 ”
王浪伸手按住肖剑掏钱的手： “在我这里，还得我来。你是客呀，咱不能让 客人买单，下次我到你那里，你再买单，成不？ ”
“欢迎你随时来我那里。谢谢你，王医生。来看病都给你添麻烦了，耽误你 的时间，还让你破费。 ”
“ 肖总，今天正好没有手术，所以有空，要是有手术的话，想陪着看病也来 不了。 ”
王浪与肖剑、叶欣到 CT 检查室拿了报告单。王浪看了一眼，结论是“脑膜 瘤可能性大 ”。
王浪将报告单递给肖剑，他则拿出 CT 片细看，洗出来的片子与他刚才在检 查室和同学一起看的情况差不多，肿瘤边缘比较光滑，看样子良性的可能比较大， 只要做手术治疗，不出意外的话，恢复应该会不错的。
“脑膜瘤是什么东西呀？ ”肖剑看了报告问王浪。
叶欣也是医生，但是在王浪面前，她的权威性当然不如王浪，所以，肖剑就直接 问王浪了。叶欣也期待着王浪给肖剑比较好的解释，还有就是此后的治疗安排。
“人脑就像是豆腐，很软很精细，然后包豆腐的那层薄膜一样的东西就叫脑 膜，脑膜上长出不需要的东西，就叫脑膜瘤。 ”
“长东西？那是癌症吗？ ”肖剑听说长东西，立即想到癌症，心里生出恐惧 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是呀，癌症这东西谁不害怕呀，因为被称作不治之 症，起码目前还没有听谁说癌症可以像感冒一样能够简单地治好。
“不全是这样的，长东西不一定是癌症，癌症属于恶性肿瘤，生长起来特别 快。你这种情况，不是癌症。 ”王浪先安慰肖剑，尽管目前没有足够的证据排除癌症，但是在没有肯定的情况下，先用好的结果告诉病人，这符合人性关怀，也 有利于病人更好地进行治疗。
“那就好，要是癌症，我想那就干脆不治了，反正效果也不好。 ”肖剑对于 王浪给他排除了癌症感到好受多了，“那，现在要怎么办呢？开点药行吗？ ”
对于肖剑的这个想法，王浪觉得不现实，不过也不能怪他，不学医的人问出 来的话当然就是凭想象，不然怎么会说隔行如隔山呢？
王浪认真地对肖剑说：“你现在经常头晕、恶心、呕吐，就是脑膜瘤的原因， 也说明脑膜瘤在脑子里有一定的占位效应，必须尽快处理。 ”
“什么叫占位效应呀？王医生。 ”肖剑不停地问王浪，这回他的眼睛还看了 叶欣一眼，那意思是说他这样问王浪不知好不好，会不会让王浪不喜欢。叶欣用 眼神告诉肖剑，没事，有话只管问就是，王浪会耐心细致解答的。
“ 占位效应，一句简单的话概括就是，本来只能容纳十个人的地方，结果有 了十一个人、十二个人，或者更多，那样就很拥挤，原来的人就感到特别不舒服， 像脑组织如果被别的东西挤压，就会出现细胞水肿，细胞一水肿，就会导致头脑 里的压力增高，然后就是头晕、呕吐这些症状。 ”王浪很形象地给肖剑解释。
肖剑大体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必须把脑膜瘤拿掉，腾出空间来是吗？ ” 他这问话明显在点子上，悟性挺高的，王浪心里想。
“是，你说得没错，我们就是要动手术，把脑膜上长的东西去掉，让正常脑 组织恢复正常的空间。 ”
王浪、叶欣、 肖剑来到神经外科住院部，也就是王浪正轮转的科室。
神经外科主任正好这天也在，王浪一行到主任办公室找他： “主任，我的朋 友有些不舒服，请您看一下病。 ”
王浪自到神经外科轮转以来，不论是应对神经外科的急诊，还是平常的手术、 住院病人，或者是上次大规模抢救烧伤病人的帮忙，王浪都表现出色，给了神经 外科主任非常好的印象，这回他的朋友找主任看病，当然是热心接待。
“哦，好的，坐吧。 ”主任招呼三人坐下来。
主任知道王浪已经看过，这是常识。医生的朋友看病，首先当然会请医生本 人先看一下，并做些必要的检查，然后再找主任或其他专家就诊。因此，主任问 病史就相对简单些， 肖剑再一一做了回答。
主任看了肖剑的头部 CT 片，很果断地说： “这是脑膜瘤，既然有症状了， 那就住下来，赶紧把手术做了。 ”
“好的，主任。 ”肖剑也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况且他也明白了手术是最好的 办法了。
“那你安排一下床位就是，到时我上台和你一起做。 ”主任对王浪很信任， 但也希望能够让他的朋友享受着最好的医疗，那就是主任亲自上台做手术了。
“主任，谢谢您。那我就去办了。 ”王浪向主任道谢。 “嗯，你们去吧。 ”
两天后，王浪主刀，神经外科主任做助手， 肖剑接受脑膜瘤开颅切除术，就 是打开头颅骨，将脑膜里长出来的多余东西给拿掉。
“ 肖剑，不要紧张，王浪会在手术台上的。 ”叶欣送肖剑进手术室的时候， 这样安慰他。
“谢谢，叶欣，我会放松的。 ”肖剑在心里想起了叶蓉，这两姐妹都对他不 错，但完全是两种风格就是，一个细腻，一个风风火火。
肖剑被推进了手术室，叶欣留在了玻璃门外。
王浪与主任洗手消毒的时候，麻醉师在为肖剑打麻醉，因为是头部手术，需 要使用全身麻醉，也就是说手术的时候，病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把整个人体， 全部生命都毫无保留地交给医生，可以这么说吧，全身麻醉下的手术是对外科医 生的极度信任。所以，医生们一定不能愧对这种信任。
王浪与主任洗手消毒完毕后，进入到手术室穿消毒衣裤时， 肖剑已经进入了 全身麻醉状态。王浪试着喊了肖剑两声，没有反应，这时就可以开始手术了。
王浪动作优美地切开了肖剑的头皮，一点点血从刀口处渗出来，王浪拿着纱 布轻轻地擦拭。
叶欣在外面的家属休息厅里等候着，她在为肖剑的手术担心。她是医生，她 知道脑膜瘤切除在神经外科中算是中等手术，一般不会有危险，但是她也清楚， 有时候，手术做得不够好或者是出现意外时，病人会有视力损害、手脚活动障碍 等问题，所以没办法不担心。她对肖剑是很有好感的，这种好感是亲人般的好感， 与爱情无关，可以这么说吧，叶欣对肖剑没有爱情，但有着浓浓的亲情。如果肖 剑的手术真出现了大的意外，那样的话，姐姐的汽车美容店就会大受影响， 肖剑 的身体也会出现问题。要不要告诉姐姐叶蓉呢，这么大的事情，好让姐姐早做准 备呢？叶欣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姐姐。不能告诉姐姐，叶欣想，姐姐 一个人在四水孕育孩子，虽说有保姆，但心灵没有人陪伴，也是孤单寂寞的，有 好事情可以让她分享，这种让人担心的事情就不告诉姐姐。走一步看一步，也许， 肖剑做过手术，恢复很好，几天时间就可以出院，也就没事了。
肖剑的手术没有事先预料那么好做。王浪与主任在做手术的过程中发现， 肖 剑的脑膜瘤边缘不是特别整齐，这点与 CT 片上有些差别，因此需要更细心地分 离，这就需要更多时间。最后，王浪与主任把肖剑的脑膜瘤全部剥离干净了。
手术后回到病房， 肖剑已经清醒过来了，叶欣在身边照顾他。
“ 肖剑，你醒了。”看着肖剑清醒过来，叶欣连忙喊道，“你想喝点什么呢？ ” 突然，叶欣顿悟过来： “我怎么瞎指挥呀，刚手术完是不吃东西的。 ”
“我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去汽车美容店上班了？ ”
“不要着急，反正你交代了下面的人代为管理，你安心养病就是。 ”手术后 三天，叶欣在扶肖剑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肖剑的右腿特别没力气。
“你抬一下两条腿看看？ ”叶欣试着分析有关原因，所以先做检查。 肖剑费 了好大的劲，却总是不能如愿以偿，右腿功能有问题。
叶欣于是到医生办公室，和王浪说了这事。王浪想了一下，说道：“那天做手术 的时候应该没事，我看可能是术后空间增大，导致了水肿，从而影响脑的功能。 ”
“那会不会偏瘫呀？王浪。 ”叶欣很着急地问道。
王浪在神经外科轮转的这些日子，倒是看了很多这样的病例，然后经过高压 氧等治疗，恢复都相当不错，一般做完高压氧十次后，大部分是没有什么后遗症 的。因此，王浪对叶欣道： “一般没啥问题，可以进行高压氧治疗，一种非常安 全的治疗手段。 ”
王浪随叶欣一起来到了肖剑的床旁。他问肖剑： “除了两条腿发麻，右腿不 能活动外，你还有哪些不舒服吗？ ”
“没有了，就是右腿不能动。 ”肖剑回答道。
“嗯，可能你手术的地方突然空间增大，导致脑细胞反应性肿胀。 ”王浪安 慰道，“我会为你调整一些药物的剂量，另外，再加用一些保护脑细胞、减轻水 肿的药物。高压氧治疗下午就开始，早些做，病情早好。 ”
因为肖剑只能躺在床上，所以活动不灵活，不方便，前往高压氧科做治疗的 时候，叶欣就要进去陪伴肖剑。叶欣不辞劳苦，进舱陪伴肖剑。
肖剑这回生病，对叶欣充满感激，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对叶欣叶蓉姐妹俩 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