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贝跳到一棵树上,感受到妖怪又追了过来,拿出几张符咒,一张贴在树干上,另一张不同咒纹的符贴在了自已身上,朝左侧跳去。
“追到了!”一妖怪兴奋的叫着,提枪刺向了背对着他站在树枝上的勾贝,“小子,居然敢背对着我,去死吧。”,一枪而去,直接刺了个空,正好击中了勾贝刚贴不久的符上面。妖怪走近,将符从枪头上扯下,显得很愤怒,一把撕碎了黄符纸,扔到空中,又闻了闻空气便向左追去。
勾贝利用符纸幻像,不断欺骗着妖怪,自已则估算了时间,王唯已经过河了,和这些妖怪玩捉迷藏已经结束,便闭眼放出灵力查看,很快确定了驿站和温榆桥的方向。他睁开双眼,正巧发现附近有只妖怪在移动,符往身体上一贴,他就像隐身一般,妖怪就难以在漆黑如墨的森林中看到他,闻到他的气息,但此符并非完全隐身,只是让他能轻易融入森林中,近了也是能看到他的,远了就看不到。
“在走之前,就拿你开刀吧。”勾贝一跃而去,两脚在树干上一蹬,改变方向,妖怪此时忽然感到身后有异动,转身一看,一道身影飞来,要提弓就射。勾贝却比他先出手一步,甩出的金针顿时没入了妖怪脆弱的咽喉,妖怪本想发声求救,发不出声音,双脚一软,整个身子落在了地上,立刻变成了一只死狼。
勾贝看了一眼狼尸,没有逗留便又跳到树枝上,朝目的地而去。
“哗哗哗……”
勾贝不仅听到了水声,还看到子不远处的白桥,正是温榆桥。就在他高兴的时候,妖怪却还是追了上来,一百米,九十米,七十米,五十米,三十米,十米,一米,勾贝向前一跃从森林中跳了出来,落地后一个漂亮的地上滚圈泄了冲击力。妖怪则是差几寸,粗糙的大手就碰到勾贝的衣襟。勾贝站了起来,回头看到林林中一排数不尽的绿光,得意的笑了笑,便不再理会转身跑向温榆桥。
妖怪见没有抓到勾贝,又看了一眼桥对面的官府驿所灯火,绿光逐渐隐没到了森林中。
王唯站在桥头,看到了这一幕,笑道:“勾兄,我再次对你刮目相看了,佩服,佩服。”
勾贝停在桥头微笑的提起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口酒道:“王兄,你可要双倍陪我一些道具啊!”
“陪你三倍!走!”王唯豪气的回道。
于是,二人便并排过了桥,看到王学伍正坐在驿所门外木凳上休息。王学伍站了起来抱拳道:“勾法师,安然无恙,我也安心了。我刚还在和唯儿谈起,又欠你一次救命之恩,真是无以回报,请受老夫一拜!”
“王大人,见外了!”勾贝扶住了王学伍道:“王大人,这哪儿是什么救命之恩,我这是在自救而已,王大人我们就别站在这里了吧,这天再过几小时就亮了。”
“对、对、对。我们先进去再说吧。”王学伍说道。
“请。”勾贝道。
三人进入驿所后,因王学伍是四品官员,立刻就分了三间客房出来给他们休息,还阿谀奉承的送上了很多吃的,就这样暂时安顿了下来。
“噔噔噔”
王唯正要上床休息几小时,听到敲门声,好奇是谁,便过去开了门,发现是勾贝,问道:“勾兄这么晚了,你不休息吗?”
“找你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勾贝一改平时的笑容,严肃的说道。
王唯一看,也没有阻拦,让他进屋,左右看了一下门外,确定无人便关上了门。
二人坐到桌前,勾贝说道:“王兄,你回到京城也有数月了吧。”
王唯不解他要说什么,回道:“去年夏秋之际回的。半年有余。”
“我不说,你也知道这京城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了吧。我和你都至少遇到两次妖怪袭击了。虽然妖怪扔有出没,可他们从不在普通人前现身,所以这千百年来,人们都以为妖怪消失了。可是你我同时修仙之人,自然碰到了各种妖怪。”勾贝道。
王唯听他一说,想起了去年刚回大京时,救下的那位老人,他平身第一次遇到了法力高强的妖魔,怎么大京附近会有这么多妖,却没有人发现,今晚的妖怪更是他生平见到的最多。
“我看这些妖怪能这么安全的在大京附近活动,还能假扮人类当官,就算是最小的村里,那也是需要朝庭任命的。这背后有人在帮助他们,把他们都聚集在了大京这里。我想,朝庭里面肯定已经有不少人都是妖怪变的了。”
“什么?”王唯显得略吃惊,可又知道勾贝说的非常符合他的观察及遭遇,一瞬就恢复了常态。
“这背后有大秘密。可惜我要走了,王兄我无法再帮你了。”勾贝道。
王唯这一听,是真的吃惊道:“勾兄,你要走?你不想调查这妖怪的事了?”
“此事事关重大,背后之人我们不是对手,我要回去禀告掌门,让整个修仙界都知道,而且师父已经多次催促我了,再不回去,他就要暴怒了。”勾贝道。
“的确,凭我们二人能在这大京保命就已经是万幸了,唉!”王唯哀叹道。
“王兄,我说的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我策算天机,你不久会有大劫。”
“大劫,只是我一个人吗?”王唯不安道。
勾贝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会有变,千万不要冲动。”
“我知道了勾兄。”
“接下来你要记住我说的话,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大京,先去燕山,再绕阴山,在到阴山脚前立刻南下冀北,之后兜一圈去恒山,那里有恒山派,我会一直在那里等你。天一亮,我就要出发了。”勾贝道。
王唯听完久久不能平息,他知道勾贝所说非虚,这是在救他甚至全家之命,激动的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向勾贝下拜以谢恩。
“王兄,这就不必了。”勾贝也回礼道。
“勾兄,如此待我王某,我王唯绝非愚钝之人,我有一不情之请。”王唯道。
“但说无访。”勾贝道。
“勾兄,若不嫌弃,我愿与勾兄结拜为兄弟!不知,勾兄意下如何!”王唯期盼的看向勾贝。
勾贝嘴角一笑,说道:“正有此意!”
“好!择日不如撞日,哪里结拜呢?”王唯犯难起来。
勾贝右手指着圆桌道:“哪儿有那么多讲究,在这里就可以了。”
王唯扫了一眼桌子和房间,点了点头。于是,二人从屋中翻找出蜡烛,摆好驿所早前送来的水果肉食,诚挚的跪于桌前同时抱拳说道:“今王唯、勾贝于今日愿兄弟结义,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黄天厚土为证,如有违背,不得好死!”说完,二人对天地磕头三响。
磕头完毕后,二人相视一笑,将手搭在对方肩上说道:“兄弟!”
“欸,可谁是兄,谁是弟呢?”王唯问道。
勾贝摸了摸鬓角反问道:“兄弟今年岁几?”
“年二三。”。王唯回道。
“我二二。兄弟就不要推辞了,人以岁长为兄,自然,你是兄,我是弟,不可更改。”
王唯一听,本想推托一翻,但放弃了,笑道:“好,我是兄,你是弟。二弟。”
“大哥。”勾贝笑道。
于是,二人便将屋内酒水食物全搬到了驿所屋顶上,对月而饮,好不快活,直到天际泛黄。驿所夜班之人,见二人非常轻巧就上了同层楼高的屋顶,打消了劝阻念头,这可是高人,还是王大人的家眷,也就继续酣睡在值班室中。
此时初阳露出一缕金茫,打在二人欢快的面庞上之上,就像镀了一层黄金,可又是那么温柔舒适。晨风薇薇,发鬓潺潺而徐,荡起衣裙涟漪,兄弟情的欢快此时只有他们能懂。
“咕噜……”
勾贝抬起下巴猛灌了一壶酒,右手随意一扔,干涸的酒壶飞向了远方,意味深长道:“好了,酒尽人散。大哥,小弟我也应该告辞了。”
正在喝酒的王唯停住了抬起的右手,皱起眉头道:“二弟,一路走好。等处理完京城的事,我会去找你的。”
“我希望你没有按照我说的路来找我,如果我的事解决了,就算大哥不来找我,我也会来找你的。再远的路,只要大哥有难,小弟我定赴汤蹈火。与天斗,与地决。”
“好一个与天斗,与地决!我喜欢。二弟,走好。”王唯紧紧抓住勾贝的右手深情道。
“放心吧大哥,我走了。”说完,兄弟二人抱了一下,勾贝转身一跃消失在了黎明下。看着勾贝离开,王唯忽然感到惆怅起来,好不容易结拜了一位生死兄弟,现在又剩下自已一人了。他轻轻的躺在了瓦片中,看着温和的霞光,右手摸出了一个锈花小香包,想起了一个人,眼中似乎泛泪,这让他有些痛苦,人世间,情为何物,修仙是为了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没有想出自已的答案。想到这儿,王唯将香包轻轻放在胸口,闭上了双眼。
王学伍站在窗前,看着房顶上的王唯如此惆怅心事重重,他没有去打扰他,而是独自等他自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