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时分,山里的蛐蛐叫个不停。
而我被村民们锁在柴房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但在这独自一人的时刻,倒给了我机会整理一下脑袋里那团乱糟糟的记忆。
说来也怪,我重生在这小女孩的身上,按照一般小说套路来说,我不是应该拥有她的记忆吗?可现在,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偶尔会闪过一些琐碎的片段,看起来竟然是她跟着李云山在山林间赶着尸体行走的画面。
——难道那么巧,这李家还真是以赶尸为生?这可不就跟我专业对口了嘛!
再想想村民们刚闯进来时喊的那些话,似乎更证实了我的猜测。这事儿,越想越有意思了。
但是,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保住小命。别说明早被他们送到县衙怎么脱身,光是王二临走前撂下的那句不怀好意的话,就足以让我汗流浃背了。
这老登绝对不是啥好人!
我左思右想,决定不能就这样等着挨宰,必须得先逃出去再说。
定了定神,我开始在这间昏暗的柴房里搜寻可能的逃生机会。这破地方,这屋子唯一的通风口是个藏在屋檐下的小窗,可惜已经被木条钉死,剩下的就只有那扇紧闭的木门了。
那帮村民临走前,用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把门给锁上了。看着这链条上的锈斑,我心里冒出个念头——或许这就是我的突破口。
我在柴房里摸索着,运气还真不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一把干农活用的铁锹。
嘿嘿,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
握紧铁锹,我对着铁链一顿猛砸,管它有用没用,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但铁链虽看着锈迹斑斑,实际上还挺结实。我砸了半天,虎口震得生疼,却似乎没什么进展。
心急如焚之下,我索性豁出去了,使出浑身解数,不停地朝着铁链狠砸。
“干嘛呢!”
寂静的柴房外头,一个声音猛地响起,吓得我一个激灵,赶忙丢下了手中的铁锹。
从门缝往外看,原来是白天那位梁婶儿。这深更半夜的,也是难为她老人家在外晃悠了。
“你在干啥?”她直勾勾地盯着我,又重复了一遍。
我尴尬地将铁锹往身后藏,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没什么,真的。”
可能是刚才的动静实在太大,梁婶儿显然不相信我的说辞。她打开锁链推门而入,直直向我走来,伸手示意:“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眼看实在糊弄不过去了,我只得乖乖把铁锹递给她。
梁婶收了铁锹,临走前丢下一句警告:“你啊,乖乖待着吧,别想逃跑的事儿。”
说完,她在门外重新锁紧了铁链。
等她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才松了口气,但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没了工具,我连最后的一线生机都被剥夺了。难道我穿越时空,重获新生,就是为了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山村里黯然落幕?
枉我在21世纪也是个研究生,虽不说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但也好歹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还没来得及施展抱负,难道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了吗?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
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才折腾得也有些累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靠墙缓缓坐下。
刚一坐到冰冷的地面上,后腰突然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硌了一下。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摸,竟在墙角摸到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好家伙,这次真是好家伙了。
为了避免再被发现,这回我贴着门缝观察了老半天,确保周围没有村民的身影后,才继续用那块石头狠命敲打铁链。
好在那铁链确实锈迹斑斑,在我坚持不懈的猛击下,我能感觉到它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
我咬紧牙关,继续敲击下去。
在这里没有手机,我也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只能靠着屋檐下的滴水声猜测过了多久。手臂早已麻木,全凭着一股求生的本能支撑着,让我没有放弃。
突然,我感觉到铁链猛然一松,紧接着哗啦啦地落在了地上。
我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石头和地上的铁链,过了几秒钟,我才意识到自己成功了!
我的手激动地颤抖起来,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喜悦。
然而,正当我满心欢喜地准备推开那扇木门时,一张熟悉而又不怀好意的脸孔出现在门的另一侧——正是王二。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原本的喜悦被惊恐所取代。
王二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我不用多想就能明白。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那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得意和嘲讽。
“哟,李仪灵,想跑呀?”
我咽了口唾沫,心中涌现出无数个念头,但面对眼前的对手,我知道硬拼绝非明智之举。
“叔,”我故作镇定地说道,“咱们有话好好说,那事儿真不是我干的。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做任何事来报答你。”
王二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容,“任何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我逼近,每一步都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你你……你别过来!”
我边说边往后退,直到背部抵住了墙壁,无处可逃。
“你猜老子半夜来是为了啥?”王二的手伸向裤腰带,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小丫头,在你死之前,让老子爽一把。”
说着,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就朝我贴了过来。情急之下,我想起了从小学的跆拳道,飞起一脚猛踹在他身上。
王二一时没有防备,惨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
“他奶奶的,敢踢老子!”他气急败坏地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凶神恶煞般向我扑来。
我趁机朝门口跑去,大叫着求救,希望能引来附近村民的注意。
然而,就在我以为能逃离这个地狱的时候,王二从背后一把抓住了我。他一拳打在我的脸上,鼻血顿时流了下来,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但这疼痛反而激发了我的斗志,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反正跑不掉,干脆破罐子破摔,与他扭打了起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娘今天豁出去了,就算打不死这混蛋也要让他脱层皮。
如果是在从前的生活里,我或许还能和他打个来回。然而,这具小姑娘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力气也远不如成年人。扭打之间,我们在柴房里撞倒了柴堆,发出了巨大的响动,我的背被粗糙的木柴撞得生疼,手上顿时也没了劲儿。
没过多久,我就被王二按倒在地,只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苦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