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外景 醉生楼外 日
正月末,春寒料峭,江南城内,细雨绵绵,石板路上积水斑斑。
醉生楼外,绿竹掩映,一抹绯红的身影款款而来,正是雅颂坊的掌柜,人称红玉公子。
红玉公子一袭红色长衫,手持油纸伞,步履轻盈,如同闲庭信步般走近醉生楼。
叶南乔此时正在门楼下站着,一如先前那副走街串巷的打扮。
见红玉来访,叶南乔忙挥了挥手,出言迎接。
叶南乔:红玉公子,风雨之中不在你雅颂待着,是吃酒来了?您可是一尊大佛,今日便给你免单!
那红玉公子轻轻收起伞,看着眼前的小鬼头,眼中满是欣慰。
红玉公子:真是许久未见了。实不相瞒,今日来寻你,实为雅颂坊之事。
叶南乔:原是来找我的!又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叶南乔边说着,边领着红玉进入了醉生楼。
2.内景 醉生楼天字一号房 夜
天字一号房内,暖炉熊熊,香茗飘香。叶南乔手泡上好的龙井茶,雅致的茶香在室内弥漫。
红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方才沉声道。
红玉公子:近日雅颂坊中,连续发生失窃之事,多件珍贵物品不翼而飞。坊中出入的皆是身份不凡之人,又逢春宴将近,那可是雅颂坊一年一度的盛事,若此事闹到官府,恐怕非小事可了。这才只得来拜托你。
叶南乔眉头微皱,思索片刻,问道。
叶南乔:可有什么线索?
红玉摇头叹气。
红玉公子:唉,若有线索,也不至于来烦扰你了。坊中来往客人众多,又养了一众歌姬,茶女……不过这丢失的银钱皆在后院深处,有些还在极隐秘处,若非熟人所为,如何得手?
叶南乔:此事确实棘手。雅颂坊中人多眼杂,要查出真凶,非同小可。不过凭直觉,倒像是后院的事情。
红玉点头。
红玉公子:所以今日来,便是想请你暗中调查。
叶南乔耸了耸肩,打趣一声。
叶南乔:我说叔叔,你知道的。秉尘小师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出手的。
红玉闻言,有些无奈地看向叶南乔。
红玉公子:说吧,又打上什么注意了?
叶南乔:若我祝你破了这案子,便要送条消息给我。
红玉扬了扬眉。
红玉公子:只是一条消息?
叶南乔:只是一条消息。
红玉轻轻抚过额前的碎发,看着叶南乔微微一笑。
红玉公子:好。那我便应了。你可不能坑叔叔。
叶南乔:那是自然不会的。既如此,小子自当全力以赴。不过……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动。
红玉拱手谢道。
红玉:有你出手,我便可放心。
叶南乔:你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叶南乔将茶杯放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叶南乔:反正近来无事。明日一早你派人来接,我便扮作新人进你那雅颂坊探探。
红玉闻言,眼中一亮,忙起身告辞准备着回去打点各处了。
红玉公子:如此,甚好!那我便立刻回去打点各处。
叶南乔起身相送。
3.外景 醉生楼外 日
叶南乔目送红玉的身影消失在细雨中,一转身便看到承吾悦撑伞守在一旁。
承吾悦:那位……
承吾悦开口想问一句,但话未出口又觉得自己没什么身份去打听,于是又把疑问吞了下去。
叶南乔见他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心中好笑,只得将他拉在一旁,轻声道。
叶南乔:那人是雅颂坊的掌柜,人称红玉公子。本是晚秋姑姑的好友,当年若不是他接济,怕也没有醉生楼这地界了。论辈分,我该叫他一声叔叔。不过嘛,红玉公子人好,往日里便与我朋友相称。况且这红玉公子,本是前朝内官,与我能有何关系……
叶南乔最后一句声音虽小,但承吾悦还是听得真切,反倒是引起了不小的兴趣。
承吾悦:前朝的人?
叶南乔点点头,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
叶南乔:这红玉公子虽明面上是雅颂坊的掌柜,但后面的大老板却另有其人。
承吾悦心思聪颖,自然知道叶南乔的言外之意,皱了皱眉头提醒道。
承吾悦:能让这等身份的人听差遣,难不成是前朝的余党?姐姐可莫要交错了朋友,惹得一个杀身之祸……
叶南乔:放心。这雅颂坊的大老板闻人语,可是朝廷默许了的。有句话怎么说的,叫‘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便是出自他口了。
承吾悦:这话我倒是听过。
叶南乔笑了笑。
叶南乔:此人本是前朝皇子,但却有个不尊先贤之道的恶名,独爱唱词作曲,在皇家是万般不受待见。后来皇子夺嫡,被自己的亲弟弟,也就是前朝皇帝闻人桀,以莫须有的罪责除了籍,赶出京城,囚在了江南。后来前朝亡,他反而没有受牵连。新朝建立,身边的人自顾不暇,也就都不管他了,反倒是只有从小陪伴在身边的小公公一直陪着他,便是红玉公子了。红玉公子为人宽厚又善经营,又花了多年,才帮着自己主上创下了雅颂坊这片产业。
承吾悦:原来还有这般事。看来贵为皇族,也有难过的坎儿……
承吾悦轻笑了一声,这才又问。
承吾悦:那这位红玉叔叔,今日来寻你所为何事?
叶南乔:自然是他那雅颂坊的烂摊子。近日坊中丢了许多贵重财物,他怀疑是熟人作案,但往日进出雅颂坊的难免有些身份,因此不便官府查验,这才来拜托我帮忙。
承吾悦:你答应了?
叶南乔:毕竟有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况且近日闲来无事,便算是举手之劳了吧。
看叶南乔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承吾悦好奇。
承吾悦:姐姐可是想好了对策?
叶南乔:我与红玉约好了,明日扮作雅颂坊的新人,住进去好好查访一番。
承吾悦:那岂不是深入了虎穴?
叶南乔:倒也不必说得这么夸张……
承吾悦眉头微皱,目光凝重地看着叶南乔,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承吾悦:雅颂坊的事情可不能掉以轻心。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派人通知我,切莫大意。
叶南乔:好了好了知道了。我自会小心行事。况且坊中还有叔叔接应,你就放宽心吧!
两人对视一眼,承吾悦心中虽有千般不安,但知叶南乔机智过人,也只得放心。
4.外景 醉生楼外 日
时光流转,翌日清晨。
天色渐明,雅颂坊的车子便停在了醉生楼外。
叶南乔此时已换回了女装,一袭淡紫色的长裙随风飘逸,衣襟上绣着淡雅的兰花,妆容淡雅,还真有几分雅颂坊歌姬的样子。
叶南乔在车夫的接应下上了车子。
5.外景 江南城 日
坐着车子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之中,两边树影婆娑,市井的喧嚣与这初春的清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6.外景 雅颂坊外 日
马车缓缓驶入,坊内建筑以古色古香为主,青砖绿瓦,飞檐翘角,每一砖每一瓦都透露着古典之美。
门前的两株古樟,枝繁叶茂,似乎见证了这里的沧桑与变迁。
下人一见叶南乔下车,立刻恭敬地迎了上来,引她入了坊。
7.外景 雅颂坊庭院 日
叶南乔跟着下人穿过雅颂坊的庭院。
庭院内,假山流水,几只锦鲤悠闲地游张着。
叶南乔沿着青石小径缓缓行走,两旁是精心修剪的花木,远处的假山上,流水潺潺,与远处琴声相互呼应,竟隐隐有一种超然世外的气息。坊中不时有文人墨客、富贵公子穿梭其中,或谈诗论画,或品茶弈棋。
叶南乔:往日不曾如此深入,没想到这坊内倒真是个好地方。外面看着小巧玲珑的样子,内里竟这么大。
叶南乔一面小声嘟囔着,一面跟着下人往内走。
迎面便走来一队衣着华丽,身姿曼妙的舞女,佩戴着精致的珠饰迤逦行过,带起了一旁客人们的私语。
路人甲:听说雅颂坊最近新聘了些异国的歌姬,近日倒是有缘得见。听闻这些歌姬舞姿甚是曼妙,腔调也与这江南城大不一样。
路人乙:那是雅颂坊为了一年一度的春宴特意找来的人,自然不凡。
路人丙:毕竟是蛮夷之人,有什么好看的……
叶南乔听人议论,好奇异国舞女都是什么容貌,路过时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结果还真发现了一个特别好看的——
身姿高挑,肌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光泽中透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活力。轻薄的红纱半掩面容,眼尾的小痣更显妖娆。
红玉公子:看什么呢,这般认真?
叶南乔看得认真,红玉公子不知何时悄然来到她身后,轻声打趣。
叶南乔回过神来,转头一笑。
叶南乔:自然是你请来的这些美娇娘。
红玉公子轻笑一声,轻轻扬起了下巴。
红玉公子:跟我来吧。
8.外景 雅颂坊后院 日
红玉领着叶南乔穿过繁复的回廊,来到了后院的一处幽静小院。院中花木扶疏,清泉石上,一切显得安谧而优雅。
红玉公子:便委屈我家叶丫头暂时住在这,虽然简朴,但颇为安静。
红玉公子指了指面前精致的屋舍。
红玉公子:万事小心为之。若有何需求,尽管派人来知会。
见叶南乔轻轻点头,红玉公子微微一笑,又道。
红玉公子:雅颂坊中人来人往,并非人人都可信,你自需多加留意。
言罢,红玉公子又看了她一眼,似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叶南乔静静目送红玉公子的背影消失在曲折的回廊尽头,环顾四周,这个僻静的小院仿佛与外界的喧嚣隔绝。
微风轻拂,带动院中幽香,春意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