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痕再醒来之时,已经深处蛇窝。
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洞穴里。
洞穴上顶镶着一个偌大的夜明珠,把这个洞穴照耀的如同白昼。
风离痕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自己得到了白染的指令,正走在返回凌霄城的路上。
突然看到一条白影,在自己周围飘忽不定。然后自己就失去了知觉。
这是哪里?把自己挟持到这里的人是谁?
风离痕不敢确定,但他也猜到了几分,能把自己挟持到这个洞穴的,应该就是白染的亲孙子焕颜。
风离痕闪动着他那精明的小眼睛,四处观望着。
只见地上墙壁上,到处都盘着或者爬着,一条条五颜六色的蛇。
这个洞穴有一个小小的台阶,台阶上放着一张石桌,石桌后面有一把石椅。
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衣,面相怪异的男子。
风离痕认得此人,在小树林借着闪电,曾经观赏过这幅尊容。
可是,风离痕就是想不明白,白染的亲孙子,白焕颜把自己挟持到这里,为了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是为他爷爷做事的。
风离痕缓缓爬起来,坐在地上,眯缝着他那双,精明狡诈中,还透漏着三分愚昧,加鲁莽的眼神。
看着坐在石椅子上,阴阳怪气地看着自己,在坏笑的白焕然。
他不解地问道:“焕颜少爷,不知你把风离痕请到你家里来,所为何事呀?”
焕颜那双绿豆似滴小眼睛,闪跃着精光,笑眯眯的看着风离痕,就是不说话。
风离痕被看得心中发毛,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说道:
“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当明白,我奉了你爷爷的命令,要去办一件大事。
如果耽误了此事,你爷爷,会不会把你幽禁起来,不让你再踏入凡间,这就不好说了。”
白焕颜听风离痕如此一说,突然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飘身来到风里很面前,一把把风离痕从地上拽起。
他眼露凶光,俯视着身材短粗的风离痕,冷笑了两声。
本想教训一下这个狗仗人势的风离痕,他竟然也敢拿爷爷来压迫自己。
焕颜转念一想,突然改做一副笑脸,向风离痕说道:
“风离痕,我把你请到我家里来,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看你为我爷爷办事,担惊受怕出生入死,也挺不容易的。
我想把你请来到我家做客,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风离痕眼珠子转了几转,心里拨浪鼓打了一通,嘿嘿一笑说道:
“承蒙焕颜少爷看得起我风离痕,我们两个虽然说有过过节,那也是不打不相识嘛!
从那时候起,我就看焕颜少爷,你是个人才。”
“谢谢风离痕夸奖,本少爷我看你做事也太辛苦。
既然你也承认本少爷的能力,不免我帮助你一起完成,爷爷交给你的任务如何?”
“好啊!风离痕求之不得。”
风离痕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太唐突了,急忙改口说道:
“只是……嘿嘿!这件事嘛!你爷爷再三嘱托我,不可泄露机密,以免误了大事。”
“风离痕,你说这话就不对了,”
焕颜拉着风离痕,强行让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满面含笑,恩威并施:
“你如果向别人透露了消息,那就是泄密。
我是你主子的亲孙子,你跟我说,那就不叫泄露机密。
因为我们是在一条战线上的。我帮助你做事,你总不能再对我有所隐瞒吧!”
风离痕心中暗想:“也对,这是你的亲孙子自己找的。如果消息泄露出去,也怪罪不到我的头上。
正好我可以借此机会,把消息透漏给太子和乳娘,让他们心中有数,早做准备。”
风离痕想到这里,向焕颜招招手,焕颜识趣地凑到风离痕面前。
风离痕在他耳边耳语了一阵,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欢颜说道:
“既然事情这么紧急,那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焕颜少爷你还真是个急性子的人啊!”
“呵呵!那里!我倒是要谢谢你风离痕,真够朋友!你没有把我当做外人,比我那亲爷爷还要亲呢!”
这两个人趁着夜色,离开蛇巢,施展法术,不多时来到了凌霄城外。
这时天色已亮,风离痕向焕颜说道:
“现在白就快亮了,大街上人来人往,你这副尊容会吓到凡人的。
如果发生意外,对我们做事不利。要不然,你就在城外找个地方,先休息一天。
到天黑了,你再进城去王府找我。我们再出来行动,你看如何?”
焕颜满心欢喜地说道:
“好!我第一次踏入人间,做事情没有经验,我焕颜就听你风离痕安排。
你进城去吧!我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溜达溜达。”
风离痕大摇大摆的走入凌霄城大门,他穿过两条大街,来到王府门前。
守门的卫兵都认识他,所以风离痕出入自由,没有人盘问他的去向。
风离痕抬起眼睑,边往里走边看着王府里怪异的景象。
只见王府内,白绫飘飘,每一个物件上都系着白绫,就连大门口那两个显眼的红灯笼,此时也换成了白色灯笼。
大门上白纸黑字是那样的慎人,处处都笼罩着一层阴森森的气氛。
风离痕大摇大摆的往里走着,他穿过二门,往东走出不远,就到了中枢小院。
此时,刚和羽璃拌过嘴的风眠,正一脸不悦地,往自己居住的小房子走着。
她突然听到开大门的响声,机灵的转回身来,往大门口看去。
果真是自己的爷爷,风离痕回来了。
风眠欣喜若狂,像只欢快的燕子似的,朝着风离痕扑了过去,口中激动的说着:
“爷爷,你可回来了!你知道吗?你一夜未归,把风眠都担心坏了。”
“嘿嘿,傻丫头,你知道担心爷爷了!爷爷没有白疼你。”
在屋里正烦躁不安,思考着心事的墨子晔,听到外面风眠和风离痕说话的声音。他向门外的羽璃说道:
“师姐,你风离痕过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他。”
“风眠拉着风离痕的手,像个小孩子似的又蹦又跳,他们这爷孙二人,正往南厢房走着。
忽听从东厢房门口,传来羽璃的声音:
“风离痕,你过来一下,我们太子殿下找你有话说。”
风离痕闻听,愣了一下,停下脚步拍了拍风眠的肩膀说道:
“丫头,你先回房,我去见见太子殿下。”
“哦,知道了!”
风离痕来到东厢房,看见墨子晔一个人,坐在八仙桌子旁边的椅子上,他知道ru娘还没有回来。
镇西王镇守的边境——广领域,离凌霄城三千里之遥,纵然ru娘是神仙,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往返两地。
再说,她还要面见镇西王——郑卫王商量事宜呢!
风离痕心中想着,走进大厅里,他在墨子叶面前,并没有像在ru娘面前那么拘束。
因为,震慑自己的是ru娘的法力,而墨子晔这个凡人,他还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只是,他身为太子,是ru娘保护的对象而已。
风离痕随意跟墨子晔打着招呼:
太子殿下,您起的好早呀!”
没有等墨子晔回话,风离痕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和墨子晔面对面坐着,毫不客气的,自己倒上一杯茶,咕咚咕咚饮了起来,边喝边说道:
“渴死我了,一晚上没有停闲……”
墨子晔看着风离痕,那种如入无人之地似的做派,他心中甚是不爽。
他知道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在藐视自己的存在。
墨子晔本不想与他一般见识,但是,自己身为太子,他是ru娘手下的败将,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墨子晔心中很难平静。
墨子晔暗中运用九阳神功,使用隔空取物法,悄悄的把风离痕手边的茶壶,移到桌子中间。
待风离痕喝完杯中茶,又伸手去拿茶壶倒茶时,却发现茶壶在桌子的中间。
他伸了伸手,刚好差点够不着,风离痕心中疑惑,他看看茶壶,再看看泰然自若,坐在桌子对面的墨子晔。
他心中暗想:“我刚才明明倒完茶把茶壶放在手边,为什么现在离我那么远?”
风离痕站起身来,尴尬的一笑,伸手把茶壶拿过来,又倒了一杯。
他喝着茶,眼睛瞄着桌子上的茶壶。生怕它再不翼而飞似滴。
可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茶壶,在向中桌子中间移动,这一次,他看得真真切切。
风离痕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怵,难道说这屋子里出神了吗?
茶壶为什么会自己移动?再看墨子晔,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面色冷峻,神色自如。
对桌子上茶壶发生的怪事,好像一点也不感到稀奇似的。
风离痕再也坐不住了,他豁然站起身来,手指着茶壶向墨子晔说道:
“太子殿下,你们家的茶壶好像也没有长腿吧?他为什么会自己移动呢?看起来有点诡异。”
墨子晔微微扬了一下嘴角,冷冷的说道:
“风离痕,你真会说笑话。谁家的茶壶会长腿呀?
他自己会移动,那是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所在的位置不对。
所以,他能分清自己的身份,找准自己的位置。”
墨子晔如此一说,风离痕恍然如悟,。
他不敢再小看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太子殿下,这是他在暗用法力,利用茶壶的位置来敲打自己。
风离痕面现尴尬,规规矩矩的站立在墨子晔面前,重新给墨子晔施了一礼,尴尬地一笑说道:
“请太子殿下莫要见怪,我风离痕也是在外面奔波一夜,又累又渴又乏。所以,才在太子殿下面前有所失礼。”
墨子晔面色冷峻,声音淡然,缓缓说道:
“你一夜未归,出去做什么了?”
“回太子殿下,昨天夜里三更天的时候,白染使用千里传音术,招唤我出去与他相见。
当时,我看太子你好像休息了,没好意思打扰你。所以,让风眠天亮时,再转告给你我的去向。”
“白染召唤你去,对你有何吩咐?是不是又让你做什么坏事了?”
“太子殿下,你真是神人也!”
风离痕看着墨子晔,恭恭敬敬的说道:
“白染把我召唤去,确实是让我干一件,非常缺德的事。”
“哦!”
墨子晔心中一颤,本想厉声询问风离痕,是什么缺德事。
他这种情绪,只是在心中波动了一下。依然面若冰霜,泰然处之,淡淡的说道:
“什么缺德的事,你细细讲来。”
“风离痕为了表示自己对太子的忠心,便毫不隐瞒的向墨子晔说道:
“白染好像知道了,乳娘和旭儿去请镇东王和镇西王的事。
他在想方设法,阻止二位王爷相助太子您。
但是,他又不知道如何才能阻止,这两家王爷出兵。
于是,他狗急跳墙,心生妒忌,要挑拨太子殿下和二王子,大王子的关系。
来破坏两家王子和太子殿下您的关系。使他兄弟二人对太子殿下产生恨意,不再助你出兵。”
墨子晔闻听,犀利而冷漠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风离痕。
他那双俊美绝伦的凤目中,折射出数九寒天的冰剑似的。只看得风离痕心中发毛。
没等墨子晔开口询问,他便急不可待地说道:
“太子殿下,到夏凉王丧满一七,出殡那天。你千千万万不可靠近夏凉王的棺材,否则,你将漠口难辨,引火烧身。”
墨子晔闻听此言,冷漠的眼神中,涌现出一抹惊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