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凑过去,见雁凌风手指斗柄最后面那颗星,这颗星名叫瑶光,也叫破军,我蹲下来仔细看,果然看到圆盘正中心有个凹陷,凹陷处中间有个锁孔,和金蛟龙的尺寸正好吻合。
我心中一阵狂喜,立刻掏出金蛟龙,对准锁孔插了进去,钥匙和锁孔严丝合缝,当锁芯被转动,下面的机关随之运转,在机关牵引下,破军星一左一右的地面上,两个圆形闸门缓缓从中间打开。
那两个闸门的大小和北斗七星相当,应该是隐藏起来的“星斗”,我瞬间反应过来,原来这不是北斗七星,而是北斗九星,忍不住说:“北斗九星,七现二隐。”
张发财忙问:“啥意思?不是北斗七星么?怎么多出两个?”
石教授回答说:“在先秦时期的古文献中,已经出现北斗九星的说法,除了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这七颗星,还有两颗隐星,分别是左辅和右弼。更早一点的,在五千多年前的双槐树仰韶文化遗址中,也发现了用陶罐模拟的北斗九星遗迹,是用来祭祀的。”
“教授,那为什么我们现在只能看到七星?难道古代人比我们视力好?”楚炎问。
“沧海桑田,星移斗转,几千年来,北极星换了位置,北斗星也变了形状,我们现在肉眼看到的星图,和古人看到的当然不同,而且在现代天文学看来,右弼这颗星早就发生了超新星爆发,左辅星亮度也减弱了很多,我们肉眼看不到它们,很正常。”
听了石教授讲解,我茅塞顿开,说话功夫,那两个闸门已经完全打开,只见“左辅”里面放着一只黑色圆盘,直径在三十厘米左右,厚度十厘米上下,正中间是个碗口大的太极图案,周围则雕刻着二十八星宿,太极阴阳鱼的阴阳二眼却是空的,看其大小,正好可以插进陆元鼎他们先前拿到的那两根金属棒,不用问,这正是我们要找的莽古星盘。
石教授叫林卓拿出探测仪,经过仪器测试,这圆盘所含的超感元素指标和那两根金属棒几乎相同,可以确认无误。
我激动得差点哭出声,陆天歌更是情不自禁拉住我胳膊,大家情绪都很高涨,一路上的努力没有白费,只等回到上海,把两根金属棒插进星盘,启动机关,应该就可以得到寻找归墟的线索了。
瑶光星的另一边,“右弼”那个闸门里面没有任何物件,但经过仔细寻找,我们发现它的底部刻着两行小字,是“顺流而下,利涉大川”。
陆元鼎大喜,指着旁边那条奔涌的地下暗河说,这八个字是在提示我们,地宫出口就是这条暗河,只要顺流而下,就可以逃出此地。
虽然大家都猜出是这个道理,但面对冰凉湍急的暗河水,大部分人根本不敢下去。经过商议,只能是我先下水探路,独自向下游了几百米,经过反复搜寻,确定暗河的平均水深在一米五左右,河底相对平坦,都是坚硬的岩石,没有淤泥,也没有发现暗礁,只要稍微会一些游泳技巧,大家相互照应,不摔倒,基本可以确保安全。
何况我们现在也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往回走肯定还会遇到那些红龙蜈蚣,搞不好要全军覆没。
在我的带领下,众人鼓足勇气,一个个下了暗河。除我之外,雁凌风和陆天歌、楚炎的水性都不错,需要特殊照顾的就是陆元鼎和石云山。
我把莽古星盘装进背包,背在身前,嘱咐他们相互搀扶,自己则游在最前面为他们开路,如果有人出现意外被水流冲走,我也好及时救援。
还好一路上并无意外发生,在黑暗中向前游了二十分钟,我感觉前面的水流速度在加快,急忙游过去察看,直到听见前方传来轰鸣的水声,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暗河出口竟然是一条瀑布,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我们进山寻找地宫入口时,路过的那条瀑布。
我当即游回去把情况告诉他们,叫他们做好准备,两两一组,每组之间至少保持三十米距离,那条瀑布虽然落差不大,但少说有十米,掉下去如果有个磕磕碰碰,也不是开玩笑的。
我虽然恐高,但在这个档口,责任心战胜了一切恐惧,我第一个顺着瀑布的出口冲下去。被水流推出去纵身一跃的感觉让我肾上腺素激增,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直等噗通一声落进水潭里,灵魂这才归壳。
我不敢迟疑,急忙向旁边游去,给后面的大部队腾地方,眼看雁凌风拉着石教授胳膊冲下来,我再次游过去拖走两人,就这样一个接一个,我们九个人有惊无险,都安全上了岸。
此时天色刚过午夜,距离我们进入地宫仅仅过去几个小时,天空中云销雨霁,已经放晴,但瀑布旁边不适合扎营,我们要尽快生火把衣服弄干,以免感冒。
在原地修整片刻,我们再次按原路回到地宫的入口,百里峰还在那里等候,我们不可能扔下他,也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到走出九龙岭的路。
回到洞口找到百里峰时,刚好凌晨两点,他早已搭好帐篷,帐篷外面燃着即将熄灭的篝火,人则在里面睡得正香,鼾声如雷,可见真是个没心没肺之人。
我们在里面出生入死,他在外面跟个没事人一样,我想想就觉得气,正要去叫醒他,陆元鼎却拦住我,说正好我们也就地扎营休息,等天亮再下山不迟。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睡醒的百里峰见到我们,得知我们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他高兴得合不拢嘴,满脸写着“剩下的四十万尾款有着落了”,然后才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儿子,过来向我嘘寒问暖,问我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受没受伤。
我还是懒得搭理他,叫他赶紧起来收拾东西,趁天黑前把我们送出九龙岭,这地方我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逗留。
上午九点,我们一行人启程,在百里峰带领下,按原路下山,虽然在地宫中大家都走的人困马乏,很是疲惫,但还是马不停蹄,赶在天黑前走出九龙岭,回到了守龙村。
村子里不缺住宿吃饭的地方,晚上我们总算睡了个安稳觉,翌日天亮,养精蓄锐后大家又恢复了状态,三辆越野车离开守龙村,驶出秦岭,返回西安。在车上,陆天歌已经把机票订好,第二天上午飞回上海。
车开到县城时,陆元鼎给百里峰结了尾款。一下子手里多了五十万,对百里峰来说堪称陡然而富,他心情好了许多,对我也格外关心起来。临别时,他把我拉到一旁说了几句话,大意就是不想让我跟陆元鼎他们去,说这工作太危险,上山下海的,搞不好哪天就要出事故,百里家到我这辈一脉单传,他可不想让香火断了,那样没脸去见老祖宗。
我没领他这份虚情假意,暗想他和我二叔做的那些缺德事,已经没脸见老祖宗了,也不差什么断不断香火,直接告诉他不用操心,更不用干涉我的选择,我自有打算。
我反过来嘱咐他,现在手里有了钱,抓紧把外面欠的债还上,别再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找个正经工作,或者开个小店,找个老婆也行,总之就是好好过日子,但有句丑话必须讲明,以后再朝我要钱,一分不给。
受天气影响,飞机延误了一天,第三天上午,我们终于回到上海。张发财也一起跟了过来,他这人说话办事都挺麻利,搞后勤很在行,陆元鼎觉得今后寻宝的路还用得上,就让他辞去西安那个公司经理的职务,加入探险队。
找到莽古星盘只是第一步,之后寻找归墟需要出海,去太平洋深处,那边的海况不是随便什么船都能应付,何况我们这是正经的科考发掘工作,一旦真按照线索找到传说中的九鼎,也需要相应设备进行打捞,所以必须联系专业的科考船,而且船的吨位不能小,船上还必须安装相应的起重机,这些工作都要由石云山统筹安排。
他已经把资料整理好上报,至于什么时候能批下来文件,能登船启航,他也说不准,叫我们等消息就是。
我倒是不着急,陆元鼎答应给我的酬劳,这时已经支付了三分之一,有了钱,手办的生意暂时也不必做了,我只管等石教授那边的消息,随时等待跟他们坐船出海。
陆天歌不让我回家住,怕三尾蝎的人阴魂不散,还在盯着我,如果我有什么危险,只怕会影响整个寻龙计划。
我想想也是,上次被绑架的经历记忆犹新,我可不想重蹈覆辙,再说回去也是一个人住,实在没什么意思,在这里跟着他们混,多少算有个组织,好吃好喝的,何乐不为。
陆天歌和楚炎喜欢去酒吧之类的场所蹦迪,要不然就是去K歌,我一个人孤单惯了,很少出入那种地方,但入乡随俗,架不住他们整天撺掇,我只好跟着去捧场。
雁凌风和张发财偶尔也去,等待消息这些天,我们除了吃就是玩,就在这朝夕相处之中,我和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对他们各自的性格也越发了解,说矫情点,我竟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可能是平时太缺爱了吧。
转眼一个月过去,还是没等来科考船的消息,大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急躁,我也是,感觉无所事事,而那个莽古星盘我也有一个月没见到了,不知石教授他们研究的怎样,有没有找到归墟的线索,真怕白忙活一场。
九月份的上海天气很热,这天下午,陆天歌非要拉我去逛迪士尼,我起初是拒绝的,心想还不如窝在酒店跟雁凌风、楚炎打游戏,吹空调消暑,这零上三十几度的大热天,游乐园人挤人的,遭那罪干什么。
陆天歌却说今天是她生日,票已经买好了,我再也找不到推脱的理由,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