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父亲……”
裘兴河和小小此刻已经站在了裘家老宅的客堂间里,裘兴河唤完父亲,便低着头站在那里,他知道,今天一顿家法必定是逃不过了,毕竟自己已经数年没有归家了,只是……父亲的头发竟然如此花白了,他还记得,那日自己新婚时,父亲骄傲开心的模样,可……
“爹爹,兴河他已经回来了,您……”小小这时依旧觉得眼前的一切如同梦幻一样,裘兴河竟然真的和自己一起站在了这里,昨日,裘兴河和她说要一起回来的时候,她一度以为裘兴河只是说说而已,现在,她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裘兴河,又看向坐在主位的公公,虽然,她明白裘家有自己的家规,可是,她还是心疼自己的丈夫,哪怕,这个丈夫有名无实。
“小小,你先去收拾房间。”
裘父依旧很严肃,小小不敢反驳,只得点点头带着不舍又带着期待地离开了客堂间,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停留了一瞬,回头看了一眼客堂间里的裘兴河和公公,她……
“小小,你回来了?”
小小听见有人说话,她回神出了客堂间
“大哥,是的,兴河他……”
“兴河他在里面?”
“是……大哥,他会不会……”
“放心吧,小小,爹他舍不得的……”
“是,那我先去收拾房间了。”
虽然大哥如此说公公舍不得伤了裘兴河,可是,哎……也许自己去寻他并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裘家大哥目送小小离开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弟妹,也真是命苦,这个兴河,真的是……
他本想跨进客堂间,结果刚迈一只脚就听见父亲在说
“在外面这几年吃苦头了吗?”
裘家大哥心想,既然父亲这样问了,那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于是,他又将迈出的右脚收回,将客堂间留给父亲和二弟。
裘兴河抬起头,看着如此询问自己的父亲,父亲他……
“父亲,您身体好吗?”
就抬头再看一眼的瞬间,裘兴河心里有一根紧绷的神经似乎断了,他有些心疼眼前的老人,他哪怕再不理解自己,他已经老了……他……
“你对得起小小吗?”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要和小小离婚的。”
“离婚?!”裘父震惊了,他以为儿子回来是因为想通了,亦或是玩够了,在他的概念里,儿子喜欢同性那只不过是男孩子的贪玩,那个年代,那个环境,他根本不明白这份喜欢真正的意义。
“你出去几年还没有玩够吗?我已经不管你这么多年,你找了谁,和谁玩,我都没有过问你,你还想怎样?竟然一回来,就是要抛家弃妻!这么好的女人,这么好的妻子……你个混蛋!”
裘兴河一听,在心底刚刚松弛的那根神经犹如又硬被钢化了一样,他暗自嘲笑了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又奢望什么呢?父亲他怎么又会,又能理解的苦衷呢?这份行为并不是喝药打针就能解决的,这是天意,是……算了……
裘兴河失望地屈膝跪下
“父亲,我不奢望你理解我,但是,我乞求你成全我,也放过小小,她还年轻,不该……”
“成全?呵!怎么,你已经和男人私定终身了?还放过小小,你知道,如果你不要小小,别人会怎么说我们裘家?我裘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父亲!我既然没有办法给小小幸福,你为何不能放过她!让她有个好的归宿,总比跟着我守活寡强!!!”
“混蛋!你是不是男人?我裘家的男儿怎可如你这样!!你简直……”
裘父的怒气还未发完,就听见客堂间外“哐嘡!”一声,裘父和裘兴河同时向外望去,小小正双手捂唇,满眼的悲伤。
“小小……我……”裘兴河不知道小小听见多少,也不知道小小真的听见全部后能否理解自己,他只是被此刻小小那双满是悲伤的眼睛的震撼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悲伤真的会从人的眼睛里溢出来,他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双膝也不知道是因为跪的久了还是因为被震撼了,此时,它们在微微颤抖着。
小小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裘兴河和自己回来是为了和她分开,她根本没有听见前面父子的对话,她只听见了裘兴河没法给自己幸福,要裘父放过她,要让她去寻一个好归宿,这一切,在她的概念里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裘兴河要休了自己,他不要自己了,不!他就从来没有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