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宿醉的郑里被一通电话吵醒，他慵懒的拿起手机接通后放在耳边：“喂，哪位？”
“是我呀，小堂叔，听你这声音，一夜下来累坏了吧？”郑直笑道，“如果你能老实交代昨天替你接电话的女孩是谁，我就不计较你爽约放鸽子了。”
郑里拼命回想，忽然意识到什么似地挂断了电话，匆忙来到前台询问：“昨晚带着我来开房的那个女孩有留下联系方式吗？”
“没有呀，难道你俩不认识吗？”前台小姐十分好奇。
“不太熟，没有就算了。”郑里懊丧地办理了退房，与郑直约定在盛世集团旁的咖啡厅见面。
“辛西娅今天身体不舒服请了病假去医院做检查，她的离婚诉讼案就全权委托给你了，千万别掉链子。”郑直将文件交给郑里。
“放心吧，我脑子里塞满了法条，打官司还是在行的。”郑里拍着胸脯保证。
“辛西娅的丈夫路易斯已经抢先一步找了代理律师，我打听了一下，对方是个女律师，名叫林岚，我约了她来见面，应该很快就到了。”郑直告诉郑里。
“嗯，做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尽可能地多打听一些。”郑里赞许道，“女人通常比较感性，兴许会同情辛西娅的遭遇。”
郑直摆手：“那倒未必，据说林岚在工作上非常理性，只要一上法庭，眼睛里就只有一个字——赢，不过他们那边还是有私下和解的意愿，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郑里颔首：“没问题。”
“聊完了公事，来聊下私事吧。”郑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郑里，“你不是一向不近女色的吗？昨天替你接我电话的那女孩究竟啥模样啊？”
“她……”郑里突然脸颊绯红、晦涩难言，此时此刻，林岚赶到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郑直说到一半就被郑里打断：“你不必介绍了，我们见过的。”
“是啊，又见面了。”林岚微笑着落座，“今日我来此的目的，就是按照程序问一问，辛西娅女士是否有意愿签署之前拟定好的离婚协议。”
郑里摇了摇头：“这份离婚协议不能签，我的当事人辛西娅女士有权利拿到财产分割的额外百分之十，因为路易斯先生在婚姻储蓄期间产生出轨行为，属于过错方。”
“可是辛西娅女士因流产导致难以再度怀孕也是事实吧？由于身体缺陷导致夫妻双方感情破裂，根本无法界定谁是过错方。”林岚反驳。
“出轨行为，在道德上本来就是瑕疵，这没错吧？”郑里反问。
“没错是没错，但法条之所以是法条，就是因为道德能够规范的东西实在太少了。”林岚见没有回旋的余地便起身告辞：“既然不签离婚协议，那么我的当事人路易斯先生会选择起诉离婚，我们法院上见！”
林岚从咖啡厅出来没走多久，迎面撞上了查杳，查杳兴奋地冲她打招呼：“这不是林小姐嘛，心急火燎地要去哪啊？”
“你是……渣男……哦不对，查先生对吧？”林岚仔细回忆，“先前咱俩在金融中心附近的四季酒吧相谈甚欢，可到最后买单的时候你却逃单。”
“误会呀，我当时确确实实有急事，今晚绝对不会，有没有时间？”查杳满脸的真诚与期待。
“没有。”林岚果断拒绝，查杳死乞白赖：“那以咱俩的关系，你能否介绍一支赚钱的股票？”
“没问题，咨询费三千元。”林岚公事公办，查杳终于忍无可忍：“喂，你这女人也太不识趣了吧？”
“你才不识趣吧！”尾随林岚而来的郑里一把推开查杳，“胁迫、纠缠，你的行为已经构成骚扰，严重可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的拘留——怎么样，要不要先随我去公安局熟悉一下环境啊？”
“不要不要。”查杳吓得脚底抹油，慌忙开溜，林岚却非但不感激，反而还没好气地问郑里：“你跟过来干嘛？”
“我想清楚了，尽管我理想中的爱情是《长恨歌》那样的比翼连理、《孔雀东南飞》那样的蒲苇磐石，而你却是一场始料未及的意外，可意外也未必糟糕啊，比如青霉素的意外发现，救人无数，再比如心脏起搏器的发明也是由于意外拿错了电阻……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选择接受事实，咱俩结婚吧！”郑里握住了林岚的手，林岚却狠狠甩开：“事实，什么样的事实？”
“你昨晚才睡过我的，你把我的第一次给夺走了，你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郑里几近崩溃。
“你这是干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嘛！”林岚称自己对郑里只是见色起意、逢场作戏、玩玩而已，说罢扬长而去，路过一家女装店门口时，她看到了林巍与龙雅，只见龙雅一把夺过了林巍的电话，厉声斥责：“说过多少次了，你陪我逛街不许打电话！”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客户。”林巍向龙雅解释。
“能有我重要吗？”龙雅将手机还给林巍，“既然对方那么重要的话，你继续谈吧，我走啦！”
“别别别呀，好好好，我做你的私人拎包助理，提供全套泰式服务——萨瓦迪卡，刷我的卡；手机也交由你处置，谁打来我都不接。”林巍将手机、钱包一起交给龙雅，龙雅笑逐颜开：“这还差不多，我先去试衣间了。”
“嗯。”林巍看着龙雅远去的背影暂时松了口气。
“惨呐，今天可是周末啊，你居然还要加班呀！”林岚走向林巍。
“不加班，陪龙雅。”林巍回答。
“于你而言，陪她不就是加班吗？”林岚反问，“我爸跟你妈知道龙雅其实是如此地嚣张跋扈难伺候吗？”
“女孩子嘛，在自己男朋友面前使点小性子也无可厚非呀！”林巍不以为然。
林岚戏谑地打量着林巍：“她那种两张皮的人配你这种两副面孔的人还挺合适的，不过你不累么？在公司上班什么错都不能犯，下班陪她约会言行举止稍有不慎就会心惊胆战，我都你累！”
“我觉得相处是门艺术，让别人感觉舒服，自己才会舒服。”林巍语重心长，林岚耸了耸肩膀：“随便，你乐意就行。”
“林岚，上次的事，妈让我跟你解释……”林巍说到一半就被林岚打断：“停，她是你妈，不是我妈，我没有你这么不见外。”
“林巍，你看好看吗？”龙雅美滋滋地走出了试衣间。
林巍连连点头：“好看，你天生丽质，穿什么都特别好看！”
“哼，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林岚冷笑，龙雅愤愤不平地瞪着她：“你怎么在这？”
“哦，林岚恰巧路过，就走来寒暄了几句。”林巍告诉龙雅。
“很高兴再见面。”龙雅向林岚主动伸出手，林岚却不屑于与之握手：“可我不高兴再见到你，你又何必这么虚伪，口是心非？老实讲，你穿这件就像感恩节的主菜一样。”
“你怎么说话呢？你才像火鸡呢！”龙雅彻底绷不住了。
“宝贝，别生气。”林巍一边安抚龙雅一边警告林岚：“从小到大，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任性，所以我对你是能忍则忍，但我希望你可以对龙雅客气一些，毕竟她是我爸妈已经认准了的准儿媳妇，我带她来买新衣服就是准备等下穿去民政局登记结婚时拍结婚照的。”
“显摆什么呀，全世界就你们俩会谈恋爱能结婚呀？”林岚翻个白眼。
“那你怎么不恋爱结婚，还孤零零地一个人来逛街呢？”龙雅话音未落，林岚已看到了尾随自己而来的郑里。
“哼，这小子对我还当真是穷追不舍呢！”林岚不觉莞尔，冲郑里招手道：“喂，你不是让我对你负责吗？那咱俩就跟他俩一道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