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文明国家可以欺骗一时,刚刚改良开放时出口了一些武器、技术给你,但当你刚吃饱饭没几天就憋不住露出原形时,它们一旦和你脱钩断链,那会儿你就真的原形毕露了。”广场舞大叔最后虽然没有说出“脓包”两字,但他的表情已胜似说出。
“还记得那时的科技大跃 进吗?”见很多人没反应过来,买菜阿姨详细道,“在东方世界脱钩的大趋势下这边开始清理股市和资本市场,把之前太多的垃圾公司骗子公司逐步清退,想让腾出资本扶植一批真正的高科技公司,结果催生了一大批骗术更高明的伪高科技公司。”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买菜阿姨说的是哪件事了,在这个权力习惯了拍脑袋做决定的国家,那不过是又一场闹剧,虽然没有“大跃 进”之名,其实质没什么差别,只不过动静更大些,结局更惨些。
“为了维护专 制统治的需要把国民在精神上全都阉割干净了,然后指望这些阉鸡下金蛋,特权集团这种蠢恶恶蠢已经不是语言能形容的了。”
“这里太多事都是逐末不求本,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以为凭借手里的垄断权力可以想要什么结果就有什么结果,可如果没有因,怎么可能结出真正的果 ?”
“即便知道因它们也不可能改变的,某种意义上说因就是他们为了垄断公权力化为私有特权,必须愚民、弱民、疲民行法家这种世间至恶,既然因不可为那就永远只能在表面文章里下功夫。”
“这里的人虽然下金蛋没本事,但几千年在争权夺利的泥坑里练就的骗术那绝对是天下第一,既然上有所好,下面自然投其所好,骗成了名利双收,骗不成就是研发失败,就算项目打了水漂,钱依然能进自己口袋。”
那时东方国家眼里鉴于堡垒之国几十年来的所作所为已完全显露其与人 权、民权、法治、契约精神、自由这些现代文明基石为敌的专制特权实质,以及在北方邻国发动的那场侵略战争中暗地全力帮助自己的特权同类,给无数平民带来更深重灾难和更多死亡,东方世界完全切断了堡垒之国获取高科技的渠道,堡垒之国权力集团为了在高科技领域不被甩远不得不下重注试图追赶。
“上面搞高科技是为了在强大的东方世界面前保住手里的特权,这对它们来说生死攸关,下面是为了利,上上下下都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谁也别说谁。”
“那些企业中也有一些是有一定技术实力的,但其中大多数核心技术都是用灰色或黑色手段从东方世界‘借鉴’来的,再通过一番本地化适配和精心包装搞成一副原创高科技的样子推出,上面多少也知道底细,很清楚里面的水分——要么是边角料要么是即将被淘汰的前代技术,但实在需要这样的企业撑门面,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默契间一出双簧便上演了,那会儿很多民众都觉得自己国家的科技起来了,又‘厉害了我的国’,又可以和东方掰手腕了,其实底里我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高科技企业,一没那种信仰,二没那种文化环境,三没那种制度环境,四没有那种学术土壤和完整教育体系,只是用钱和政 治导向炮制出的又一大堆泡沫。”买菜阿姨一杆子把那些企业都打成伪高科技让家常装教书先生觉得略失公允,于是作了这番补充。
“虽然北方恶邻的惨败让这里的特权集团很幸运在没有亲蹈战火的情况下看到了自己和东方世界在科技方面的巨大差距,本来那时就迫不及待想要动手的‘回归战争’不得不暂时刹车,但一个权本位政体跳不出全方位的腐 败和弄虚作假,那会东方国家和这里脱钩后一开始他们还清楚自己的差距,可慢慢随着自己发动的没有大跃 进之名的科技大跃进越铺越大,那些伪高科技公司编织出的神话开始三人成虎,加上为从掌权者和由它制造的海量愚民处获利的精致利己者们推波助澜,时间一长让脱钩后更深陷于信息茧房的特权集团最终又相信了自己的‘强大’,几十年后还是开启了战端,这次把之前的幸运赔得一干二净,用自己的惨败看清了脱钩后被拉开得更大的差距。”那场惨败是企业主亲历的历史,今天有那么多年轻学子在场,而他们接受的教育里那不是惨败而是又一场“伟大胜利”,有了之前的铺垫,企业主试着告诉他们一点真相。
“腐 败,是权本位制度下的不死之癌,这在大模型里看得尤其清晰…”烟嗓老人摇摇头,补充道,“是触目惊心。”老者的神情里那种震惊穿越了几十年仍如在眼前,“腐 败不只是贪污,我记得那个大模型里把对社会进步和公民个人发展起负面作用且导致公共利益受损而掌权者个人利益增长的公权力行为都定义为腐 败,这里所说的掌权者个人利益不仅是经济利益更包括政 治利益,在这个定义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民 主国家的公权力往往低效,但起负面作用的不多,即便有程度也不会太深,毕竟它们权力之上有法治的紧箍咒,权在法下,加上政客们怎么再狗咬狗最终也得看选民的脸色,然而到了权本位国家…”
人们从烟嗓老人的神情里仿佛能看到那个大模型给出的让人本位国家和权本位国家在腐 败程度上的巨大差异成为直观的可视化图形,可即便是这么间接的感受仍让很多人不寒而栗。
“从外在表现来说,公权力最大的腐败就是凌驾于法律之上、凌驾于公议之上、凌驾于保障公民可以说真话的言论自由之上,当出现这些情况时就说明本该是公器的公权力已失去公共属性沦为了私器,它不再是构建全体国民间良好秩序、合理分配各方利益、维护社会基本公平与正义的公共工具,而完全成了窃取公权力者维护自身非法政 治私利与特权的统治工具。”烟嗓老人没有讲述大模型描绘的那副触目惊心的图景,而是把视线转向了冰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