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家乡青岛,葛明寒突然想起好几个月没往家打电话了,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他有些想家了。
“如果我真的和你去你家,你的家人会接受我吗?”方晴感到有些担忧。
“这个你放心,我家人很开明的,他们就算有意见,但不会影响我的选择,我最多就是向他们通报一下,决定权还是在我手里的。”
方晴莞尔一笑:“但愿结果如你我所愿。”
葛明寒伸出右手紧紧地握一下方晴的手:“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二十分钟后,葛明寒把方晴送到千禧酒楼外的大路,他对方晴说:“我就不下去了,你完事儿后打我的手机,我过来接你。”
方晴望了望张灯结彩的酒楼一楼餐厅,里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她心想我现在这种状态,并不适合在里面应酬,我现在怀着孩子,根本喝不了酒,吃什么吐什么。她说:“我不会呆太久的,我进去了新郎新娘打个招呼,随份礼金便出来,你等我二十分钟好吗?”
葛明寒感到很不解:“你既然去了,也随礼金了,为什么不吃完饭再走?”
“这事以后再跟你说吧,我得下去了。”方晴说完,打开车门出去。
方晴步态婀娜地地走进千禧酒楼的大厅,里面的婚礼仪式刚刚结束。大厅里摆着大约有五十桌酒席。参加婚礼的来宾们正在欢天喜地地吃菜喝酒,在推杯交盏中谈笑风声,人们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光彩照人的新郎和新娘,没有人注意到方晴。
门口负责婚礼接待的人已经不知去向。方晴站在入口处的那盆庞大的富贵竹旁边,她看到新郎刘红扬和一个穿着米白色缀粉色月季花婚纱的女子在挨桌给来客敬酒。
年过三十四岁、有些发胖的刘红扬陶醉在喜悦之中,他也许喝得有点过了,脸上一片嫣红,但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也许是这个表情保持得太久了,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有些僵硬。
新娘子朱倩年约二十九岁,比刘红扬低半个头,圆脸大嘴,她虽然化了妆,上眼睑也扑了粉红色的眼影,但眼睛还是显得不够大,但总的来说,五官搭配还算谐调,只能算是那种较为顺眼的女子。此时,她小鸟依人的站在刘红扬和身边,眼波里尽是脉脉柔情,一副幸福小新娘的神态。
方晴突然想起在九泉下的王梅婷来,不禁有些心酸。她的双眼追随着正在接受着来宾的顶膜祝福的新娘子,脑子里在想这里有几个人知道新娘子曾经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儿呢?有几个人知道新娘子曾经害死了一个美丽善良的女人呢?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娇小玲珑的新娘子的城府比海底还深呢?
王梅婷死了,这个女人现在已经取代了她的位置,尽情享受刘红扬的呵护的关爱。方晴决定不和刘红扬打招呼了,但她想见见王梅婷的孩子。
那两个可怜的小家伙呢?方晴引颈在大厅里四处寻找,终于在男方家属席那个区域看到了刘红扬的母亲、王梅婷女儿和儿子,刘红扬的母亲正在喂饭给她的孙子,小男孩的嘴里含满食物,两腮鼓起来,他一边咀嚼食物,一边在桌面上玩着积木。
方晴突然感到鼻子一酸,她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装有两千元的红包。饶过几个餐桌,沿着墙壁悄悄地走到刘红扬的母亲和一对儿女所在的那一桌。
方晴轻轻地拍了一下刘红扬的母亲的肩膀。老太太慢慢地扭头一看是方晴,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你是……你是方……唉,我老了,记性不行了。”
方晴小声地对她说:“我是梅婷和红扬的同学方晴。”
老太太微笑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梅婷最好的朋友。”
王梅婷的女儿认出方晴来,高兴地喊道:“方阿姨好。”
老太太指了指旁边一个空座位:“来啊,快坐下来吃饭。”
方晴坐下来,老太太着急地用目光寻找着刘红扬。方晴连忙说:“不要惊动红扬了,我一会还有事儿,马上就走。”
老太太对同桌的几个人介绍说:“这姑娘是红扬的大学同学方晴。”
那几个人对方晴笑了笑,方晴也回他们一个微笑。
方晴趁那几个人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的时候,她迅速地把红包塞在老太太的手里:“阿姨,这是我随的礼金,你收好,给两个孩子买点衣服和好吃的。”
老太太犹疑地看着方晴:“这样不好吧,礼金应该交给朱倩的哥哥,是他负责收客人的礼金……”
方晴对老太太使了个眼色:“不用给他了,您拿着吧,这是我给梅婷的孩子花的。”
老太太捏了捏红包,厚厚一叠,她估计里面有不少钱。她把红包重新塞回方晴的手中:“方晴,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我这两个孙子不缺钱花,你的好意我领了。”
方晴把红包重新寒给老太太:“阿姨,我是梅婷最好的朋友,现在她不在了,我本应经常来看望她的孩子,但我平时太忙了抽不出时间来,这算是我补偿他们了,别再推了,被别人看到不好看。”
老太太眼圈红了红,把红包接过来揣进外套的口袋里:“谢谢了,你实在太有情有义了,那我先收下了,你去跟红扬打个招呼吧?”
“不用了,阿姨,就是来看看,他们正在忙着敬酒呢,我一会还有事,就不去打搅他了。”方晴说完,慈爱地摸了摸王梅婷儿子的脑袋,小男孩懵懵懂懂地对方晴笑了笑,又低头玩他的玩具。方晴对正在大口喝饮料的王梅婷的女儿说:“刘曼,你已经长大了,要照顾好弟弟!”
王梅婷的女儿拼命地点头:“好的,方阿姨,我会的。”
“我先过去了。”方晴对老太太说。
老太太笑容满面:“方晴,有空去家里坐坐啊,再见啊。”
“好的,有空一定去。再见!”
“方阿姨再见。”
方晴匆匆地离开千禧酒楼。走到葛明寒送她来时停车的地方,可她并没看到葛明寒的车。她拿出手机正要拨打葛明寒的手机,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葛明寒打来的。
葛明寒说:“你办完事儿了吗?”
方晴东张西望地寻找葛明寒:“刚办完,我已经出来了。你在哪儿呢?”
“我马上过来了,你等我几分钟。”
五分钟后,葛明寒的车停在方晴的身边,方晴上车后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刚才去李凡拓的健身房看了看。你同学的婚礼怎么样?”
“我到的时候婚礼仪式刚刚结束,我把礼金交给了我同学的妈妈,然后我就出来了。”
“你真傻,给了钱就走,连新郎官和新娘都没有见上一面吗?”
“我看见他们了,他们在挨桌敬酒,我不好去打扰他们。”
“真有你的,这叫什么?这叫做好事不留名儿?”
“估计我同学的妈妈会跟他说的。唉,不管这事了,随它去吧。对了,李凡拓找你干吗?”
“他想约我晚上一起喝酒。”
“你答应了?”
“没有,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才定,你去不去?”
“我现在这样怎么去?再说了,我和你的关系李凡拓还不清楚呢,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
“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
“你去吧,别管我,你们是儿时的好朋友,适当时聚聚也好,朋友要经常见面才会越来越好的。”
“那你晚上做什么?”
方晴耸耸肩,“回家写书睡觉,恶心、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