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初窥门径

“姐姐，我不想伤害你，你离开吧，我只想带着他们离开，去给我妈妈赎罪，我妈妈留给我的遗产，先赔付给这家酒店吧，我也真的觉得对不起这家酒店的老板，但没办法，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把他们控制住。如果钱还有剩下，就帮我捐给福利院吧，那些孩子和我一样，都是孤儿。”

“这些是你自己的钱，你来支配。小然，你才十四岁，学习有又那么好，你的老师说你将来肯定能上一所重点大学，难道你就要把你的生命就埋葬在这里么？因为他们，真的不值得。”穆羽竭力劝说秦然。

“姐姐，我已经杀了人，回不了头了。”秦然垂下眼眸。

“小然，你还没有过十四岁生日，一切都是可以从轻处理的，加上你的初衷，是为了妈妈早点解脱，这些我们都会向检察院递交材料的，你相信姐姐。”穆羽苦口婆心地劝说。

“唔唔唔。”黎晓斌挣扎着，想说话。

“你们有话要说么？”秦然转过身去，看着舅舅和姥爷。

黎晓斌赶忙点头。

秦然走过去，把粘在他们嘴上的胶布撕了下来。

“小然，你杀了你妈妈，这和我们又没有关系，你干嘛拉着我们一起死。让你妈妈嫁过来，后来不同意她离婚的人，都是你姥爷，和我没有关系啊。小然，你把舅舅放了吧。”黎晓斌的声音里透着恐惧，他生怕自己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你个逆子，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这样对我？竟然说你自己是无辜的？当初我和你妈在犹豫的时候，不是你已经和秦淮私下达成了交易，说只要把妹妹嫁过去，就可以拿到大量的稀有药品。你现在反而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

穆羽看着这对父子，在生死面前就开始狗咬狗。

“虽然是我亲手终结了妈妈的生命，但你们两个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你们把她推到了悬崖边上。”

“小然，你听姐姐说，你现在放了他们，姐姐以自己的警察生涯向你保证，他们是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是你怎么能和这些渣滓一起，被炸死在这里？死后也一直背负着杀人犯的骂名？你如果死了，姐姐会非常难过的。”穆羽是真心希望小然可以好好的，他还有光明的未来，而且他本性是那么善良。

“姐姐，你真的会为我难过么？从小到大，只有妈妈会为我难过。”秦然眼睛湿润了，他看向穆羽，仿佛这就是自己黑暗人生中的一束光。

“会啊，姐姐希望你好好的。其实姐姐当时刚失去母亲的时候，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就想着拉着这个世界一起陪葬。我曾经拿着刀，躲在我家小区外面，就想着再见到我爸的时候，我就一刀捅死他。”

“那后来呢？”秦然拿着打火机的手，慢慢放下了。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好人，他也是一名警察，当时他正在旁边的早餐摊上吃饭，就看到了不寻常的我，他走过来，问我是不是饿了，然后给我买了一碗甜豆浆，那是我喝过最好喝的一碗豆浆，然后他发现了我手里的水果刀，说我是个勇敢的姑娘，但这份勇气不能浪费在这件事上面，说我有着惩恶扬善的心，可以去拯救更多的人。他后来了成了我的师父，也想我的父亲一样。”

邱枫在外面听到这段话，他从来不知道穆羽的这段经历，他没想到，小羽从警这条路，就是唐警官指给她的。

“姐姐，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妈妈过的这么苦，而这些始作俑者，却每天逍遥快活。他们在得知我妈妈的死讯之后，都没有伤心过，因为我妈妈在他们心里一文不值。”秦然的情绪爆发了。

“我们伤心的，她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不伤心？”黎明努力挤出两滴眼泪。

“你们住在这么豪华的酒店里，是来享受的么？我妈妈现在可是躺在冰冷的停尸间里，你们睡在这么舒服的床上。包括我妈妈从前在受苦的时候，你们想过她的感受么？你们从来就没有把她当做亲人看待，她就是你们手中的筹码，就是你们挣钱的工具。”秦然彻底被激怒了。

“小然，你放轻松。”穆羽努力平复他的情绪，刚才她好不容易打动了秦然的内心，这两个人的话，又让他的情绪起了波澜。

“姐姐，你快走，让其他警察也离得远一点，我不愿意伤及无辜。”

“不，你不安全，姐姐是不会离开的。”穆羽现在在赌，赌秦然心中存着善意，赌自己在秦然心目中的地位。

“姐姐，你知道我是不愿意伤害你的，前几天，我几乎是无家可归，你收留了我，我很羡慕卿泉姐姐，她虽然无父无母，没有亲人，但她有你这个朋友。我也很庆幸，在生命最后关头遇到了你。”秦然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小然，不可以。”穆羽猛地往前一扑，挡住了即将要关上的门，然后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打火机，秦然没想到会这样，手中的炸药包脱了手。

邱枫几乎在同时，把扔向空中的炸药包一把抱在怀中，然后就势一滚，将炸药包牢牢地保护住。

“姐姐，你别过来。”秦然一把推开穆羽，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他是做了两手准备，如果炸药炸不死他们，就直截了当，用刀把他们捅死。

“小然，你放手吧，我是不会让你出事儿的。”穆羽一只手牢牢控制住他握刀的手，然后一打，秦然的手就松了，刀滚落到了地上，穆羽将秦然的手反剪在身后，把刀一脚踢开。

这时候晏阳和柏翔带着几名民警持枪走了进来。

“你们放下枪吧，别把他吓到，他没有武器了。”穆羽没有松开秦然，生怕他再做什么过激行为。

“黎明、黎晓斌，你们涉嫌医疗器械和药品的走私，要将你们带回去进行调查。”晏阳向他们展示了拘捕令。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给这两个人解开了绳索，他们俩顿时松了口气，被警察带走，对他们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

“姐姐，逮捕我吧，我都交代。”小然伸出了手，等待着手铐。

“走吧，先去和你姥姥告个别，她老人家担心坏了。”

“小然，姥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是我太软弱了，但是姥姥也是一辈子就听你姥爷的话，不敢有任何反抗。你妈妈也是我的骨肉，虽然她从小就没有养在我身边，但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别人不珍惜，我可是一直都很珍惜的。”许凤看到外孙毫发无损，一把就把他搂在了怀里。

“姥姥，我不怪你，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秦然抬起手，拍了拍老人家的后背，突然发现姥姥什么时候已经这么老了？后背都有些佝偻了，自己一直在长大，都已经比姥姥高出这么多了。

“我没有做好你的姥姥，没有保护好你。”许凤一直喃喃自语。

“姥姥，以后愿意带着我一起生活么？”秦然跟着穆羽上车的是瞬间，转过头来和自己的姥姥说。

“你真的，愿意以后都和我这个老婆子生活在一起么？”许凤几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愿意，以后姥姥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愿意陪着姥姥。”秦然湿了眼眶，他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脉相承的人，她孕育了自己的母亲，母亲又孕育了自己，那这个人，就是和他最亲近的人。

“好，只要你愿意，姥姥随时等你，等你出来，姥姥给你做家常菜吃。”许凤擦擦眼睛，还好，孩子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许凤看着警车带着自己的外孙走远了，也带走了自己等待的心。

黎明和黎晓斌对自己走私药品和医疗器械的事情供认不讳，还供出了，自己曾经拐卖过两个孩子，宣磊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带着这个男孩儿走的时候，他就已经昏迷了，我们也不知道，只是负责把这个男孩儿送去一个私人医院。”

“送去私人医院做什么？”穆羽心中一紧，器官买卖案件，终于有了眉目。

“去摘除器官。”黎晓斌有些紧张，他口干舌燥，但他只是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好让他能从轻判罚。

“哪家私人医院？在什么位置？”穆羽继续问，和旁边记录口供的邱枫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当时被蒙着头，我也不知道医院的具体位置，但是我在车上听到了一种声音，当时夜深人静的，就像是铃铛的声音。”黎晓斌当时被蒙着眼睛，看不见，听觉就会特别敏锐。

“铃铛？”穆羽看看邱枫。

“还有什么线索？”邱枫追问。

“其他的记不清楚了，这是去年的事儿了，有些细节我也记不大清楚了，让我想一想，说不定可以想起什么来。”黎晓斌生怕警察生气，不给他减刑。

“那开车的人是谁，你总知道吧？”穆羽想，既然是坐车去，那肯定得有司机。

“不知道，那个人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话，但是我好像听过到有个人叫凯哥，我也不知道是名字还是一个外号。”黎斌努力回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