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包子想买块地种葡萄这个想法,秦吾是毫不遮掩的嘲笑:“你种葡萄酿酒?你知道单宁是什么吗?你知道怎么品酒吗?你就酿酒?小楚啊,哥是不介意你为爱好花点钱,但咱稍微着点边际行不行?”
余楚眨了眨眼,他是都不懂,但还是坚持:“喝酒是一种心情,干嘛要那么复杂?单宁多不多,丰不丰富,这不就还说的是口感嘛,口感跟观感差不多啊,都是个人感受。我就是想种葡萄,在美国,或者在法国,搞一片葡萄园,然后我就吃葡萄,如果酒也好,我就卖点酒,就网上开个店,实实在在的卖。我就不信喝酒的都那么矫情,非得说出个所以然才肯喝,肯定也有我这种喝就喝个感觉的。”
看家长还是一副不看好的样子,他又凑过去一点,谄媚道:“三爷您想,以后咱们有片专属的葡萄园,我还可以开发采摘业务,建个不错的度假屋,也可以接接短租订单啊。不会亏的,至少比你买的那农庄强,那地方也就一个交通便利了。”
这个秦吾不能赞同了,说:“我那是黄金地段,放手里荒着,转手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你这还不知道去哪儿买地,就想得挺美,等你英语说利索了再说吧,还法国,你会用法语说早安吗?”
余楚根本不听别的,他只抓住一个活扣扯开:“那是不是说我英语法语都能简单沟通了,我就能去买啊?”
秦吾笑了声,只看着满眼期待的小包子,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等到那双桃花眼里的失望都漫上来了,他才慢悠悠说:“想买就去吧,别到处乱跑,找个懂行的陪你去逛,外面乱,仔细抓了你去当黑劳工。”
余楚抱上去狠狠亲了一口,甜腻腻说:“三爷,您真是我大金主,最牢靠的投资方,我爱死你了!”
秦吾扒拉下黏糊的家属牌膏药,没好气说:“滚蛋!没羞没臊,这爷要不答应,爷的大爷又要被你拖出来问候了吧?”
余楚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说:“那你都对我负责了,当然要负责到底,买块地算什么,这都不肯给,我不白奉献给你那么多年青春了。”
秦吾看过去:“你一个男人,有什么青春?一天到晚在哪儿学的这些不着调的词?无脑言情看多了吧?”
余楚也不在乎脸,又贴过去:“我小,我当然有青春,你都岁数一大把了,当然不觉得有青春。我跟你谈的时候啊,我才二十三,多青春年少啊,都跟着你蹉跎到三十了,还没点能镇住人的身家,真白跟你混了。”
秦吾听这酸溜溜的调子又起来了,没好气道:“你是不是要每次这时候都这么抱怨一回?嗯?没舒坦是不是?”
余楚立刻往被子里一缩,又装起乖巧来,“没有。那我也天天尽义务让您满意,您是不是也该给您家另一位当家的一点点威风的机会啊?”
秦吾又笑,这回是无可奈何多一点,说:“你要是个女人,每次一完事就问爷要东要西,爷早给你扔到大马路上去了。不识好歹!”
余楚又钻出来:“那我不是嘛,你把我扔到大马路上,我就泡个妹子再回来,算起来还是你吃亏。哥,你不是这时候心情最好嘛,又不是多贵,我就买个十亩玩玩,应该没有多贵的。”
秦吾哼笑一声:“有十亩那么小的葡萄园卖吗?”
余楚不确定:“有吧,十亩是六千多平了,挺大的了。”
秦吾直接说:“那你还不如就在京城这附近乡下找块地种葡萄,反正你说的那特好吃的葡萄也是咱京城这地界能长出来的,随便找片合适的坡地,要么改造几年从无到有,要么就接那些转让的成熟园区,也能发展得很好。你跑国外去干嘛?你又不会说外语,也吃不惯西餐,你天天吃葡萄能饱啊?”
余楚还真没个头绪,而且他也懒,说实话,跑国外去待个一两年,他也觉得挺煎熬的。国外,可没这么舒服的床,和这么靠得住的家长。
因此,余楚就答应:“那行,我先京城周围转转,有靠谱的我就接下来,然后好好改造改造,建个很外国风情的农庄,应该也挺能招揽生意的。我找珩哥他妹夫陪我去逛,他是搞农业的,肯定比我专业。”
肖珩不赞成:“他主要研究农田里的事,跟你这些葡萄又没关系,我帮你问问吧,当初给我果苗的那个果农师傅他就是种植葡萄的,我那颗就是培育出来的。他比较懂,你什么时候去啊?”
余楚也没执着:“随时都可以啊,只要不是周末,我白天都有空。”
经过这几天跟小外甥的磨合,余楚发现了一个真理:小孩子都很容易被快节奏的生活转移注意力。
他打算带着小哭包到处去逛,逛到一停下来就犯困的程度,不仅有助于身体发育,还能省他的心,一举两得。
肖珩看余楚一副头脑发热的模样,也不觉得他是认真想创业的样子,晚上还跟祁蔓说:“我看他是那天被雨淋昏头了,才刚说要做时尚推手,现在又要去种葡萄,不是说不能有探索精神,但这方向也太割裂了吧?他是不是挺不适应待在家的?看这小半年闹腾的,就没消停的时候,一会儿一个主意。”
祁蔓不在意道:“你管他琢磨什么呢,又花不了多少钱,包块地改造改造,最多也就几百万,他去买名牌也用不了几个月。娱乐圈花销大又复杂,报课也好,拍短片也好,都不如去种葡萄保险。说不定秦三爷在家正偷着乐呢,你别总泼冷水,那果农你要找不到,就让李遇幸再给你找个靠谱的,保证把他这事给办好了,年底都能少灌你几瓶酒。”
肖珩不赞同:“我怎么能为几瓶酒就跟着瞎掺合呢?”
祁蔓合上手里的书,转头说:“怎么是瞎掺合?这是他自己想到的,还兴头得很,你拦着他他还不干呢。还有,怎么一提你那妹夫你就鼻子眼睛都错位啊?就差明说你多瞧不上了,都好几年了,你就不能摆正大舅哥的姿态,总这么较劲干嘛呀?”
肖珩一下子坐到床上:“首先啊,就是男朋友,没有订婚,也没有口头婚约,远远谈不上妹夫,连未来妹夫这个词都论不上。还有,好几年都没个结果,这就说明大概率是不会有结果了,那我不先说明白,总那么含糊着,人家还得以为我妹妹跟他怎么样了呢。那等到分手,我这含糊不清的态度不就成了现成的口实?那倔丫头就是脸皮薄,其实关系明显就淡了,她非不肯直接说,都不知道这么耗着有什么意思。”
祁蔓转身,也盘腿正对着他,“亲爱的,你为什么对别人家的事总有这么旺盛的参与欲呢?哎!别说那是你妹妹,作为一个哥哥,你这参与度也有些过火了,就看我哥,他也没天天来掺合咱俩。当然,也有你很优秀这个原因在,但你得承认吧?你对所有的妹夫都是眼光挑剔且存着偏见的,是不是?”
看肖珩又要说话,她再次强调:“你点头或者摇头就行,别打断我,现在是我发言时间。”
肖珩不能昧着良心摇头,他只能点头。
祁蔓就条条理理摆开说:“首先啊,从去年开始,俩就同居了,不管有没有形式或者口头上的婚约,事实上是有了。其次,你妹妹淡了都没提分手,就是还留恋嘛,她只是对未来有些却步,我需要强调的是,这并非是不想,而是不敢往前走。但是年轻男女,万一情到浓时有个不注意,那顷刻间就是另一种走向。俗话说得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一个男人,整天去瞎搅和什么?好了,你可以发言了。”
肖珩先清清嗓子,然后气势十足地说:“这事咱俩辩不清楚,就搁置,俩宝宝胎教时间到了。你躺好,我要给他们唱歌。”
祁蔓眉头皱起来,侧身往床头一靠:“你能不能好好唱?我都觉得折磨,他们才是个胎儿,又有什么错?”
肖珩摆正坐姿,说:“这种平缓的调子,有助于安抚他们的情绪,给他们安全感,”
祁蔓打断:“这是在子宫里,母体里,他们还需要你那犯困的歌来提供安全感?别唱了,我听着都犯困,他们听着抑郁怎么办?本来就够安分的了,再让你唱下去,傻了怎么办啊?躺下躺下,别祸祸我们家一对乖宝了,都比他们哥还乖了,你还想安抚到什么程度?”
肖珩没办法,只好躺下多愁善感,“唉,我们小夏都两岁了,孩子长得也太快了,这几年就跟变魔术似的,都还没怎么样呢,时间就没了。”
祁蔓在旁边拆台,“你培养了个芸菁学生,还参演了两轮知名话剧,还给了你那倒霉的妹妹男朋友三十九次冷眼,过得多充实,也好意思感慨时光匆匆。”
肖珩被噎住,又觉得这话里有坑,问:“怎么就三十九次啊?你别以为编出个具体数字我就信啊,统共都没见过几面,怎么有机会给那么多冷眼?”
祁蔓笑笑,坦荡荡道:“就诈诈你咯,我怀孕了嘛,要经常锻炼用脑能力,不然一孕傻三年,我还怎么重新投入工作啊?你想我们家亏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