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是雪山,很高。山顶覆盖着皑皑白雪,而雪盖之下却遍布树林,若从未见过这番景象的人很难想象这样两种完全不同的景象竟会出现在同一座山上。而即便是见过雪山之人,也不免会赞叹大自然的精妙设计,这种绝美的景象,又怎是人类那些看似精美实则邯郸学步的工艺品所能比拟的呢?
所以即使是在山上学艺多年的童至,从山下仰望这座玉剑雪山之时,仍然会忍不住地赞叹。“多美的雪山啊!”童至扭头看了看一旁满眼向往的西门悲,接着问道,“怎么样?比你那乱剑山庄怎么样??”
西门悲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如何比较?山庄不过是我师父托人所建,如何比的了这番鬼斧神工。”童至得意地哈哈大笑,扭头想看看剑如雪的反应。不料,剑如雪甚至都没有抬头看雪山一眼,只是骑着马默默跟在他们俩身后。童至自觉无趣,便继续向西门悲介绍。
“山脚下这个剑心谷,乃是白门外门所在地。此处都是外门长老和外门子弟。当然,正式子弟在谷里也有一间住房。”童至炫耀似的说,“我在这儿的房间还蛮大的,今晚要不要住我房间?”
西门悲看了一眼童至,问:“你师父不是天天让你练剑吗?你还有时间下山?”见童至没有回答,西门悲又问:“所以你那房间多久没住过了?”童至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门说道:“对啊,我都四年没回山下的房子了。”
西门悲有些无奈,只好催促道:“还有多久啊,已经走了两天了,我实在不想再骑马了,”
“急啥,再走一个时辰,正好到谷里吃午饭,下午上山。”童至说着,便驾着马跑了起来。西门悲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果然,午时前,三人到了剑心谷的入口。西门悲已经隐隐约约感到肚子开始抗议了。“你真的是,拖拖拉拉,我都饿了。”西门悲埋怨童至一路拖沓。
“哼,我好不容易出外面转悠,不用听我那个啰嗦师父唠叨了,怎么能早早回来呢!”童至一脸理所应当。说着,童至忽然停住马,翻身下地,对着谷口的小屋喊道:“白门长老白环座下大弟子童至入谷!”说完,童至再上马,扭头对西门悲说:“你也要通报,不过你是客,就不必下马了。”
西门悲点了点头,也照葫芦画瓢喊道:“乱剑山庄庄主白剑座下大弟子剑如雪,二弟子西门悲入谷!”西门悲知道师姐不喜欢多说话便代师姐一并通报了。
“这是白门所谓逍遥的规矩。”童至又忍不住开始介绍了,“逍遥并非无法无天,而是在合情合理下的随心而动。我师父天天用这个说辞压着我练剑。”童至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自由一番。“啊!没有师父逼着练剑的日子真的舒服啊!”
“吁!”童至紧急拉住了马,他看着站在面前那个身穿白衣的虬髯大汉有些紧张,他知道这是门内传信的使者。“童至回谷,立刻上山,不得停留。”大汉对童至说道,“白环长老是这样让我传达给你的。”说完,大汉鞠了一躬在路边站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好吧。”童至欲哭无泪,只好对西门悲说道,“上山无路,必须御剑而上。你若是未达三剑的修为,就去前面驿站,等我师父亲自下来接你吧。”童至下了马,鞘中的剑飞掠而出,童至轻轻一跃落在了剑上,他没舍得用西门悲送他的“黎明”。
西门悲背上的剑匣中,两柄子剑飞出,西门悲一脚踩一剑飞到童至身边。“你这御剑方式还真特别。”童至打趣道。“一把剑站久了脚痛。”西门悲无奈地解释道。
“下弦月,起。”剑如雪轻喝一声,下弦月从剑鞘中飘出,剑如雪轻盈地落在剑上跟在西门悲身边。“好,那就跟我走!”童至腰一弯,驾着宝剑向山上飞掠。
远远地,便望到山上那片嵌在山中的建筑群,借助山势,次落分布。童至带着西门悲二人,径直飞向那个空旷的广场。肉眼可见广场上站着一位白衣飘飘的仙子,正是童至的师父白环。“童至,快一点!你师叔有要事宣布。”她看了眼跟在童至身后的西门悲和剑如雪。“二位是剑师兄的弟子吧,也随我一起进去吧。”
就这样,三人还未曾休息便又跟着白环来到了厅内。厅内人并不多,厅上坐着的是掌门白琳和长老白钊,厅下站着的是童至的师弟郁岩,师妹罗萝,罗萝的妹妹罗莉。
“师妹,人已带到。现在只差全愈了。”白环飞到白琳身边坐下,“要等他吗?”
“不必了,回头我告诉他就好。”白钊说道,“现在就先开始吧。”
白钊站起身来,先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关于几天前,援救金城主的事情想必大家已经知道前因后果我就不再赘述了,接下来要说的是交给你们的任务。”白钊顿了顿,接着说:“三个月后赤岳城即将举办的宗门大会,我白门按照以往的惯例,不会组织参与,但是这次我希望你们自行前往赤岳参与大会磨炼自己。待会都去好好准备,七天内出发。”白钊说完,坐了回去,白环站起来接着说道:“第二件事情,我知道你们都徘徊在御剑术的第一重境苦练,实力现在也大都限制在六品。虽然我一向秉持着,第一重境不练到十剑以上,绝不教授第二重境心法的理念,但是现在形势不同了。第二重境的御剑术你们有余力的最好也要开始练习,你们是时候要提高自己的实力了。”白环同样停顿了一下,她盯着童至接着说道:“尤其是你童至,悟性差就要勤加练习。不过我仍然不会传你们心法。分心剑法与第一重境的御剑术不同,讲究你内心的剑意。所以心法人各有异。不过作为前人经验,有一则心决,你们可以牢牢记下,能领悟其中含义便能悟出分心剑法的诀窍。”
“此心不动此心独,
此心若动此心无。
心不如一心不出,
心若出时万念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