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纪元1 8 9 年
南陵城
暴雪袭击了整座城市,一时间满目雪白,所见之处,皆为白茫茫的一片。待雪大势已去,街道上的行人早已寥寥无几,店铺的老板裹着毛衣,在柜台边打着盹,升起的白雾不知是蒸汽还是雪汽。
小巷里,风声嗡嗡作响,两个小孩挤在墙角边,靠着比他们还要瘦弱的火堆取暖,火光照亮了他们被大雪吹得苍白的脸蛋。
“奥德,我饿……”
“再忍忍。”
“还很冷……”
“等等我,马上回来。”名叫奥德的小孩起身抖了抖破旧不堪的棉衣,呼口白气,搓搓手走出了小巷。
另外一个小孩在火堆旁,望着远去的身影,眼皮不禁变得沉重,强烈的倦意席卷而来。
“奥德,我会等你的……”
街道上
金发青年拖着行李箱在街道上艰难地行走着,不时发出几句埋怨。
“该死,说什么想来看雪,自作自受……”克劳斯不由得抱怨,为了逃避宫廷愈加繁忙的事情,他选择了逃避,借观光的名义来到了这座城市。
“以后都不会来这里了,法克!”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身影闪电般冲向了他。
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使得克劳斯整个人被撞得人仰马翻。
“喂!小子!你别跑!”当克劳斯怒骂着起身,发现不速之客早已不见身影。
“他 妈 的,为什么我克劳斯会这么倒霉?”
说着,劳洛斯扶起了行李箱,暗骂着前进。
经过小巷,突然一个小孩艰难地扶着墙走了出来,无力地望着迎面走来的克劳斯,眼神里是无尽的虚弱,在看了眼克劳斯后,不由得倒在了雪地上。
“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说着克劳斯扶起小孩,准备带他去医院。
“嗯?”他突然注意到小孩的面貌,竟和他有着几分相似。同样的金发,有着相似度极高的脸。劳洛斯不禁陷入了沉思,刚才的怒气烟消云散。
良久,他打开了通讯平板,朝小孩的脸照了一张照片,打了行字,随后点击了发送。
数秒,平板里传回了信息,在确认信息无误后,他扛起了小孩,朝车站走去。
平板里的信息:
“皇子陛下,确认完毕,是二皇子无疑,务必保密,秘密带回都城,革 命军已经接近南陵,你们的身份不能泄露!”
奥德快步跑进了面包店,热气腾腾的炉子前,面包师傅老福德在悠闲地看着报纸,他只是匆匆撇了一眼,便没有再理会了。
奥德也没有理会老福德,两人默契般没有相视,奥德径直走向面包柜台,那里有一份面包,是老福德放在上面的,柜台上面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奥德不认识的字,当然,对于不识字的他来说,没有一个字是认识的,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老福德写的,上面的内容是:
“奥德和芬特的面包。”
街道上还是如此地寒冷,大雪飞舞,奥德提着面包深呼口气,抬头就发现了什么不对,炮声隐约从远方传来,尖锐的警报打断了他的思考。街道上,一排排雪白色迷彩的装甲步兵从他面前驶过,后面跟着一队同样穿着雪白色迷彩的士兵。
“不妙啊……”奥德这才注意到街道早已没有一个行人,人们都在窗户上观望着,仿佛期待着一场好戏,至于胜者是谁也无所谓,,只要别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奥德没有多想,脚上生风,飞速跑回,但迎接他的没有芬特充满期待的眼神,而是一堆微弱的火,他靠在墙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芬特……芬特,你别吓我了,快出来……”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奥德咬着牙,想起了之前的话。
“我马上回来……”
“要等我啊……”
“芬——特——!”他发了疯似的冲出小巷,朝着天空嘶吼,任凭泪水在脸上流下,但,没有任何的回应,装甲步兵仍在前进,跟着的士兵也只是匆匆看了他一眼,便再也没有了交集。
良久,最后的火光也熄灭了,奥德靠在墙上,双手抓着头发,难以言表的感觉使得他浑身在颤抖,他永远不会接受这个事实,以后也不会。
火车里,金发男孩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小巷里,周围的一切是那么陌生,舒适,让他感到阵阵恐惧。
“我,在哪里?奥德呢?”想起奥德,他猛地起身,以至于惊醒了旁边座位上的金发青年,他揉揉睡眼,看到芬特醒了,也挺直了腰板,“弟弟,你已经安全了。”
“弟弟?我吗?”芬特感到疑惑,但青年已更快的速度回答了他的疑问:“是的,你是帝国的二皇子,你在2岁那年失踪了,父皇和我一直在寻找你。”
“两岁……”芬特隐约想起,在阴暗的小巷,小孩吃力地抱起了年仅二岁的他,迈着艰难的步伐朝一家面包店走去,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了老福德,老福德感到惊讶,但没有惊慌,毕竟这个年代,出现个孤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或许他的父母在战火中牺牲,或许在纷争中遗弃了他,但谁也不会想到,他的生父居然是当今帝国的最高存在,君临天下的帝王。
想到这,芬特咽了口水,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量让他思考许久,青年拍了拍他的头,笑道:“不用担心了,回到皇都,就会慢慢适应这一切的……”
“那奥德呢?”
“奥德,是谁?”
“就是那个……那个穿着跟我一样衣服,黑发的。”
“让我想想……”青年捂着额头,然后想起了某个在雪地上奔跑的身影。
“切,是那家伙吗?算了,没见过”这是他的心声,当然他不会说出去。
“没有见到,或许他已经走了呢?”
“不可能!奥德不会走的!”讲到这,他在座位上站起,想跳下座位。“不行我要回去找奥德。”
“不行!”青年的声音愈加急促,他拉住了芬特,“你一定要跟我回去,而且现在外面的革 命军已经打进来了,那个奥德已经跑了也说不定!”
“革 命军嘛……”芬特一下子沉默了,对于这个名字,他们可是相当害怕的,这让他想起了从前那恐怖的景象。
“等战争结束了,就安全了,就可以去找他了。”克劳斯安慰道,列车已经开始运转,舱门都已经关闭,逃跑已无任何可能,便放下了心。
“结束吗?”芬特的眼里充满了希冀“我知道了,走吧。”“小孩子就是好骗,我的傻弟弟啊……”克劳斯不由得在内心感慨。
“奥德,战争结束后我会找你的。”谁能知道,这一等便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