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场
出场人物:云飞扬等人 毒佛
镜19——
依然地宫中
(死亡迷宫的出口居然叫做地狱!既是地狱,岂非更危险?就算再危险,他们也得进去。)
美妇(见云飞扬迈步走出,大喝一声):站住!你若还不想死,就不要去推这扇门,你没看见白骨中还有一样东西?
(李浩“咦”了一声,他已发现白骨中的物什,捡起来一看,却是一枚巴掌大的铜牌。上面的血渍早成暗红色,却还掩饰不了字迹,牌上只有一个字——令。)
李浩(端详一阵,失声):这便是金狮令?
美妇(叹道):想不到金狮堡主莫英豪居然死在了这里!
(莫英豪早在十年前便已威震武林,“金狮令”每现江湖,势必掀起一股不小的骚动。不论到谁手里,都绝活不过第二天,而接到这金狮令的通常都是些恶贯满盈的大盗悍匪。然,发送令牌决定别人生死的一代大侠居然死在了这里!)
张生(缓步上前):想必前辈定有办法出去,对吧?
美妇:办法倒是有,只是……有三道关卡,任何一关都能致人于死地!
云飞扬:纵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请前辈带路!
美妇(点点头):你们退开,退出这间斗室去!
(三人掠到斗室外,只见那美妇娇躯一晃,已头下脚上地贴上那扇黑门上方的白色大理石墙,宛若壁虎一般。紧接着,她探手按住石墙上一块突起的地方。)
(“咻”地一声,无数奇形怪状的暗器满天花雨般扫荡于这间斗室的各个角落,却未触及美妇分毫。)
(如果不知这开启的法门便贸然去推这扇黑门,试问天下有几人躲得过这突如其来的漫天暗器?)
(难怪莫英豪会死!)
(轰隆隆一声,黑门缓缓开启,现出一条狭窄极长的甬道,伸手不见五指,更望不到尽头。美妇翻身跃下地来,当先迈步进了甬道。)
镜20——
甬道内
(铺天盖地的阴森潮气逼得人直欲窒息,不知觉,四人都加快了步伐。呼地一声,一个黑黝黝的大物挟着尖锐风响直撞过来。到得近前,才分辨得出,原是一个生满尖芒的大铁蒺藜。)
(甬道约摸一丈高、七尺宽,那铁蒺藜却是高九尺、宽六尺八。绝无一人能跃过这铁蒺藜而毫发不损,回去的路岔道太多,他们也已不能后退。云飞扬的横刀、张生的铁笛同时迎了上去,却未阻住铁蒺藜的进袭。李浩一声大喝,双掌隔空拍出,掌风涌送,铁蒺藜顿时停在半空。)
(三人各出全力,那铁蒺藜晃了一晃,很快又缓缓逼近。)
云飞扬(心头惨然):坚持一时半刻可以,时候一长必然无幸!(蓦地里一条黑影迎了上去。)
(“啪”地一声,软鞭击中铁蒺藜。紧接着,轰然一声大震,铁蒺藜直坠下去,深陷地面两尺有余。)
(这地面虽非坚石,却也甚是坚硬,这铁蒺藜陷入如此之深,足见那美妇内功何等深厚。当然,云飞扬等人亦是功不可没。)
云飞扬(不禁暗忖):陷进这里的人,即令九死一生找到出口,倘无数十载以上的上乘内功,又如何过得了这一关?这‘地狱’二字当真实至名归!
(走出不远,潮湿之气淡薄了许多,却有一股浓浓的腐霉之味扑鼻而来。)
美妇(忽然叫道):屏住呼吸,气味有毒!
(几人听到“毒”字,不迭地捂住口鼻,疾步前行。)
镜20——
昏暗 潮湿
(约摸行出里余,突然现出一片红光,自下而上升腾,同时伴有烈焰焚烧时的“噼啪”声。还没等靠近,便觉一股火辣辣的热浪迎面刮来。)
(几人忙退开几步,凝目望去,但见地上现出一个数丈长的大坑,坑中连串地摆着六、七个磨盘般大的铁锅。锅底烈焰熊熊,锅中热油翻滚。)
张生(苦苦一笑):不愧是地狱,竟真的有刀山油锅!
李浩:越过这几口油锅实是万难,我们要毙命于此啦!
美妇(冷冷地):浩儿,母亲领你来是送死的?
张生(心中一动):前辈的意思是……能过这一关?
美妇:我自有办法。(忽然声调转急):快退开,退得越远越好!
(几人虽是不解,但也只得向后退去。李浩挂念母亲安危,不住回头张望,却见母亲也是不住退却。)
(直退出十几丈远,只见美妇探手入怀,似是从怀中掏出了什么物什。紧接着,她双手一送,便见几个核桃般大的圆球模样的东西落入下面的油锅中。)
(轰然一声巨响,坑中火焰乱飞,热油四溅,油锅撞上石壁,震耳发聩,良久不绝。)
(几人见了这爆裂之威,俱是心头惴惴。)
张生:不知前辈所掷之物是何等法宝?
美妇:霹雳。
(霹雳就是天上的闪电,闪电又怎能从她手中发出?)
云飞扬:若是我没猜错,这便是风雷堂的独门武器霹雳弹?
美妇(微笑):风雷堂不单火器名闻江湖,霹雳弹更是天下独步!
张生:想必前辈早就知道此处有这么一道险关,是以事先备好了霹雳弹?
(美妇微笑颔首。)
(四人飞身跃过这个大坑,没走多远,便进了一间空寂的石室。)
镜21——
石室中
(其实这石室中并不空寂——有蛇,毒蛇。千百条毒蛇蜿蜒来去,昂头吐信,火红的信子连成一片,宛若一片火海。)
云飞扬(发呆):已然过了三关,为何还有这么多毒蛇?
美妇(轻叹):这才是第一关!
云飞扬(吃了一惊):这——第一关便是这毒蛇阵?
美妇:还有一个人。
云飞扬:此人武功很高?
美妇:他的武功不如他驭蛇的本领高。
云飞扬(微笑起来):既是如此,要杀他并不算难。
美妇:此人杀不得!
云飞扬:为何?
美妇:他是个好人,他是毒佛。
云飞扬(笑了):既是毒佛,又怎能算是好人?
张生(接口):他虽擅驭蛇,却从未杀过一个人。
云飞扬(哦):他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他?
(突听一人):你已经看见我了。
(蛇群中突然站起一个人,一个身穿短衫短裤、颈挂念珠、痴胖臃肿的光头汉子。)
(此人身上爬满毒蛇,适才又是躺在地上,是以云飞扬等人先前并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