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茫然道:“我不明白。”
柏寒梧将玉如意推至一旁,指向珍珠与典当文书:“倘若这些展露于外,那么旁人就有理由怀疑——你是否仅仅典当了这一件宝贝?你身为官家女子且父亲又是当朝丞相,典当之物是否受人指使?典当所得将要用于何处?届时,好事之人便会参奏思丞相教女不严、藐视皇权。”
思念听了不禁更加茫然:“你方才说了这么多,前半部分我听懂了,只是这‘藐视皇权’从何说起?”
柏寒梧:“你可知这些珍珠的来处?我来告诉你……”
思念闻言若有所思,道:“说起来,我才是那个最需要‘好处’封口的人,殿下为何不给我也准备一份?”
柏寒梧没想到她的关注点竟然会在这上头,一时语塞。
思念从盒中捏出一颗珍珠,笑嘻嘻的说道:“这般大小的珠子最适合投壶——”
“啪!”一个声音陡然打断了思念的话。
听动静应是从里间传出的,许是琉璃没拿稳什么东西致使它掉在了地上。
思念想去看看,被柏寒梧叫住了:“念念喜欢玩投壶?”
思念的面上浮出一丝兴奋的笑容:“喜欢啊!”
言毕,她左右相看,发现床头柜旁边的置物柜上摆着一只碗口大的瓷瓶,瓶里插着三根孔雀羽毛。
顿时,来了精神。
“我表演给你看。”说罢,她欢快的跑到窗前。就那么随手一丢,珍珠就顺着一个弧线落入了瓶口,随即便听到“哐当”一声。
思念洋洋得意:“我厉害吧?
柏寒梧冲她一笑,伸手取出盒子里的另一颗珍珠,同样走到窗前。不过,他没有直接投,而是转过了身子,以背相对。
胳膊往后一抬,手腕稍稍用力——当那颗珠子不偏不倚的落入瓶中时,思念先是惊讶,而后由衷的夸赞道:“寒梧哥哥,你好厉害啊!”
思念跑到置物柜前,将瓶身放倒瓶口压低,两颗圆溜溜亮堂堂的珍珠就滚到了她的手中。
一声“寒梧哥哥”把他的思绪拉回到从前——那个小时候时常欺负她、时常又在她面前展示绝活哄她开心的寒梧哥哥,是否一直都存在?
此时,光霁和琉璃搜查完毕,前来禀报:屋内并无其它特殊之物。
柏寒梧看了光霁一眼,光霁会意,转身离开。
看着她煞有其事的在柜面弹珠子玩儿,柏寒梧伸手压住了她的玩具:“念念,翡翠珠的典当文书呢?”
“我烧了。”思念随口答道。
她心想:那东西既已断当,还留着典当文书做什么?
等一下!思念这才反应过来:第一,殿下怎会知道翡翠珠被典当一事?难道又是玉家二哥哥说的?第二,我在那文书落款处留的并非是“思念”二字,二哥哥怎么知道是我?第三,就算他知道,为何不直接来找我,反而去告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