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什么时候?在我们沉睡的日子,闪动着柔和的双眼看着大地。
清晨微弱的光亮从窗户透进来,一切在流逝之中的手稿开始在瓦解与递娉中并存,灾难得到了彼此相续的意义。.这样一个闭幕和开幕的世界,依次贮藏着我们的符号,在没有复述者的时刻,手稿中的澹语自由无拘地狂奔,直到此刻才开始平静。
宁静是导致写作走向消除的幻觉的再放逐,那不绝于耳的噪音已经远去,宁静开始固定在这一时刻,现在,犹如我们为缅怀而执著地回忆到的花坛,那直得晕眩的香气,依然是沉浸在风景画中的一种幻想。现在,坐下来,
坐在一堆沙滩的迷失中,坐在自己清晰的误人中,坐在一种溢出的事实之下:我们为什么不能想起一个盟约,在召唤生者与死者的线索中,某一惊喜从前方跃出来……在宁静的时刻,记载的必是惊扰了我们语言的最幸福的浩劫。
我记得我父亲死去的那天凌晨,一条条过时的旧消息涂写在墙壁,光线和鸟鸣正在帮助世界苏醒。父亲在床帷之间停止呼吸,它们深入到巨大的泡沫之中,我与这种死亡的时刻对峙,太阳赎不回我父亲脸上柔和的目光,同样赎不回的是父亲的灵肉在时光中的流动。那受挫的凌晨,我父亲生命遭到灭寂的时刻,一个人的死亡替代了世界的解脱。
记载它们,是为了平息死亡的结果。
手稿予以保存在无限的地方,在深夜,我们开始追溯:到了出生的时刻,时间已经到了,就是今天,我们再一次降临人世,我们干什么,沐浴在清晨玫瑰花的开放中,陷入到黑暗中去。多少年来,宁静中的衰弱的手臂正在垂直,向着墙上的文字抚摸,将我们朗照和吞噬。
在宁静的时刻,只有.一种安慰可以在偶然中倾听到什么?你侧过身子,抬起头来,脸上泛着光辉,一直到死亡前夕,这样的情景,焦急等待的时刻可以在宁静中得到平和。
宁静的到来意味着一个人的新时期降临,也许是对一种框架的否定,也许是裸露的遗弃,总之,在这样的日子里,大海有可能成为我们用来回忆、创造、诉说的另一种十分清澈的语言方式。其余的也是一样,万物在停止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