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整整的一大堆事件,一件,微小的一件,交叉在眼前,像蛀虫般的事件。它以十分巧妙地钻进空隙,我们被擒住。既然这是一种不能忽略,不容否定的事件,我们在回忆的侵蚀中碰到它;我们在暗中受到破坏的心灵间遇见它……小说、诗、绘画语言都在被事件所束约,一行行的字母时高时低,色彩在背景和事件中所占的位置构成被蒙住的双眼,那惶恐不安中的黑暗。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事件身上,内心的晕眩尚未消失,它又攫住了你,使你感到不自在,不习惯,这种不习惯是由事件的猛烈降临而造成的。夜里,空空的帷幕之外,一列急驰的火车突然穿过事件,使它显得支离破碎,数不清的窗口黑下去,事件宽阔而阴暗,在拱廊及建筑层的上空盘旋上升,事件寻找着人在绝对静止中,加快了步伐,在光线和黑暗的双重照射下,事件摧毁一个人的隐秘变化。它必须摧毁你,因为你是事件的在场者,你是事实与它代表的意义的旋转。所有的事件都在增长你的耐力。事件有独自的穿巡目标,它在如此单薄,如此脆弱的人类生活中经常提出那种渗透,那条裂缝,那个在逐渐扩大,使你感到屈辱而棘手的问题。
事件到来的那一瞬间,它那凉冷的颜色好像在笼罩你,它是事件的魔力、事件的引路人,它是珍贵的灾难向你显示的混乱和魔法。
在那种安静的恐怖中,你离事件的位置越来越近,它仿佛真正向你走来,再过几秒,几小时,几天……真正的事件,它一张一弛,窗帘已经放下,你已经平静下来,恢复舒畅的呼吸,事件好像在秋雨肆虐中彻底结束,在隐秘而温柔的雪花中宣告退让。
纵横交错的事件得到了它的水落石出;隐约可见的事件像雨滴般密集的降临。
相信或不相信事件的发生都将选择那每一件恶事、每一件善事。痛苦与喜悦都是自然的某种混乱或败坏一一直到一切结果注定了千种百样的艰难、不适和危险之源。
事件损坏的肉体和物质,更为直接、越来越疲乏,贯通了彻底不眠的夜晚,你将带着它看到暮色上升,天空就显得更加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