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小夏看着窗外茂密的林子就说:“要是舅舅在就好了,这里真美,”
他翻身下床,到外面去拍呼呼,“呼呼,走啊,我们去捡蘑菇,你怎么还在睡啊?小楚叔叔和我爸爸呢?”
呼呼迷糊睁开眼,左右看看说:“不知道啊,睡前还在这儿的,你刚才说什么?”
小夏看看周围,说:“想叫你去捡蘑菇,可是大人都去哪儿了?我们去找找吧?”
呼呼坐起来,懒懒说:“找什么呀,他们肯定去找吃的去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吧,别走丢了。”
小夏想想也就没动,坐在旁边的躺椅上问:“呼呼,你打算在芸菁念初中吗?”
呼呼摇头:“不知道,我干爸希望我去国外,可我爸说我还小,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安排。我无所谓啊,反正在哪儿都一样,我爸说出国他就陪我一起去,让我干爸也去。潼潼姐姐在那边怎么样啊?我都好久没看见她了。”
小夏叹了口气,说:“就那样啊,也没很多好吃的,姐姐都瘦了,听说那边又有病毒了,还好是住在农场里,不然吃饭都要成问题了。”
这疫情还是小夏三岁多的时候起来的,攻击的还是人体的呼吸道,虽然每起来一次都能很快被控制,但每隔一两年还是会起来。
似乎科技再怎么发达,病毒依旧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但相比以前的高死亡率,现在的病毒也只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它们是会让人很难受,但致死率跟普通的身体病痛并没有太大差距。
这一方面是因为科技的发达,一方面也是因为频繁防疫累积了十分成熟的防疫意识。小夏出生后的十一年间,每隔两年都会冒出来一次病毒,但因为普遍的防疫意识,有时候病毒都还没出国,就被控制住了。
因此,小夏虽然有些担心远在他乡的姐姐,但也没有太把病毒这事放在心上,这些年他都经历好几次了,可是按照爸爸的防疫方法,他一次也没被传染过。
呼呼也很不放在心上:“那我们过去多玩几天,我都好久没出国玩了,我爸说他一整个暑假都有空,非得玩个够本。哎,”
他突然压低声音,拍着小夏说:“你看那边,是鹿还是狍子?”
俩孩子正说着话,突然从林子里跑出来一头小狍子,小夏看着那头幼小的林间来客:“是狍子,北边很少会有野生鹿,它好小啊,还胆子挺大的,嘿?小家伙,到哥哥这里来。有吃的。”
大概是真饿了,小狍子还真过来,它嗅嗅小夏手里的菜叶,还真叼了一片吃起来。
呼呼也觉得很稀奇,小心翼翼地伸手摸摸小狍子的背,说:“哎呀,真毛绒绒,它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会是迷路了吧?哎,小狍子,你爸爸妈妈呢?”
小夏看还愿意吃,又去拿了些水果和浆果来,跟呼呼两个一人喂一口,玩得很和乐。
韩诺一觉睡醒,看孩子们在外面跟个小鹿一样的小动物在玩,他悄声问:“哪儿来的啊?”
呼呼指了指侧面的林子,说:“里面出来的,估计是走丢了,这怎么办啊?你看它,一点儿也不怕生,傻乎乎的,要被别人逮住吃掉怎么办?”
韩诺走过去试着摸摸小东西的头:“这还真不怕人,是头狍子吧?咱们等会儿,说不定它妈妈也在附近找它呢,实在没有就带上它,送到万万姐姐家,他们家应该知道怎么安置。”
在林子边住了一晚,小狍子既没有等来妈妈,也没有要去找妈妈的意思。一个下午它就跟一帮孩子玩了,全然是个没心没肺的模样。
肖珩和余楚去捡柴回来,也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小狍子惊了一跳,刚才他们看呼呼睡得香就没叫孩子起来,两个人就在不远处一边看着一边捡柴,没想到这个小家伙从眼皮子底下窜过来他们都没发现。
看孩子们都玩得挺开心,肖珩还是提醒:“摸过要洗手啊,野生动物不知道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病毒,一定要注意卫生,知道吗?”
韩佑忙应道:“好的,姑父。”
其他孩子也都点头,接着又一个个去喂小狍子小颗的水果,看它都吃,几个小点的孩子都觉得这一站停得非常值得。
第二天看小狍子在营地待了一晚也没走,肖珩就打算把小狍子一起带去辽城。
万万以前在芸菁读书时经常去他们家住,她爸爸也邀请过很多次让他们也去辽城转转,这次既然来了北边,肯定要去拜访。
如万万之前所说,他们家是住在大山里的,但因为是在大山里,房子也真的是有无限延展的可能。
肖珩一行人到达时,都怀疑前方的一片是什么名胜古迹,都没觉得那就是万宅。
可车开到大门口,人家高高的门坊上就是刻着万宅两个字。
肖珩站在门坊前,都不得不感慨:“真是土豪啊,这一片都能赶上古时候的行宫了吧?这么大片才两个阿姨打扫,是得累到罢工。”
时隔多年,肖珩还是没能忘记女儿跟他说的同学家趣闻,其中有一件就是说这万万家地方很大很大,但是家里就只有两个阿姨打扫,每次干不了多久就得辞职。
因为钱给得再多,人家都觉得活太多,干不动。
小夏也听姐姐讲过这段,他抬头看了眼高高的门坊,笑着说:“还好万万姐的干奶奶跟着去了国外,不然我们今天来都不知道能不能有人做饭。”
祁蔓跟门口的守卫打过招呼,跟其他人说:“继续往里开吧,离大门还远着呢。”
车一路往上又开了好一截,才到一处空旷的广场上,祁蔓在看停哪里合适,右边就传来洪亮的声音:“哎呀,贵客临门,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啊。”
万余福边走边说:“车就随便停好了,都不耽误。”
看孩子们从车上下来,万余福上前一把搂住大点的呼呼和小夏:“你们这两个小子怎么也有空来啊?早两天来就好了,我们家二小子上山里打猎去了,你们来正好跟他做个伴。”
小夏笑着说:“我跟万伯伯聊天,也一样充实。”
呼呼也笑着说:“万伯伯你都好久没去京城了,我都想死你了。”
万余福听得直笑,一边搂着两个小子往里走,一边说:“你这小子,见谁都这句话,我可不信你是真想。”
呼呼就说:“我是见谁都真想,我最老实了,怎么会骗人呢?万伯伯,你这样对待我的一片真心,我真是太伤心了。”说着,还假假忧伤地叹了口气。
万余福回头说:“这小子一张嘴到底像了谁啊?真是油。”
余楚笑着说:“您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像谁,反正不像我。”
呼呼立刻回头:“怎么就不像了?爸爸,我跟你,九成像。还有一成,就是我更帅点。”
余楚冲儿子挥了下拳头,笑着说:“别臭不要脸啊,就你那样子,越长越缩水,还像我,可别丢人了吧。”
万余福乐得哈哈大笑:“是这样,跟你爸像,就是口才差点,你爸噎人的本事,你还差点火候。”
这回换余楚不好意思了,说:“我现在也稳重了,都不怎么争论了,您别听他们瞎说。现在我可和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