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阴影已经来临
我在这个角度看阴影在一丛丛树篱中间
风吹凉我们一代人的嘴唇
阴影从楼梯移到赛马场上的缰绳下
马匹的身影和它的长鸣
使阴影又移到一片写着母语的墙角下
母语是阴影移动的基础
就像完整的虚荣那样需要上升
我回忆阴影依附于普通的臣民
依附在学校和闲聊的城市人口中
随着爆炸和医院门口奔丧的人
阴影在休戚相连的人身上更加胆怯
而我，我写母语的那个深夜，阴影已经来临
37. 外面那么多人
雪要轻轻地飘下，十一月的第十三天
就像刚刚走出殡仪馆，我发出声音，我吐出音节
雪要坚定信仰和坚持住、不脱离、不卸下包袱
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慌乱，穿着母亲57岁时
编织的黑毛衣。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天空，聊天，闲聚
谈论我不知道的事物，今天是十一月的第十三天
寂静，低头，避开他们粗糙的皮肤
难怪这些冬天的皮肤会缺少美感
因为我始终在倾听，注意夜间来临
雪要轻轻地飘下，飘在我们夜间的把握之中
缺少太阳、缺少水和灯光
雪飘在麻木的嘴唇上，使我决心闭上它
38. 伙 伴
一群人中的伙伴，他遇上了麻烦
穿过火车站和天坛公园的外景
我们在一起，并为这天下午的轻松
而愉快。火车在黄昏开出
我的伙伴要离开，南去或者西去，再北去
我不知道我的下一站是羞愧还是焦虑
注视着那种标志一生的灯光
我的伙伴面对着扼制不住的颤抖
忘记了去年，很久以前认识的许多面孔
只记得一部钢琴和一部分乐章
于是，他讲给我听，我听到的便是音乐的自由
像一 团红丝带，他的面庞惊喜万分
39. 啊，漏洞
事实上，我并不想用一点手段接近它们
容器间和书籍间的距离有多大
我买书、读书、放开书去睡觉
在床上，寒冷如此近，窗户上的谎言更多
探出头，搜寻那些撒谎的迹象
在夜晚，我的注意力只放在黑暗的思想中
只放在我录音机积淀的灰尘上
我注意到了裂开的门缝，风很响
我的黑色披巾，出自一个年轻画家的手
来自他和平的目光，将我的漏洞全部用黑色盖住
啊，漏洞，漏洞，漏洞
我今天才明白这个道理，我感到黑色的伟大
40. 今年冬天
我忍了又忍，极有可能度过今年冬天
启发、诱导、等待，像南方城市中的苹果
从早晨卖到黄昏，我还有可能在情人回来之后
陪他去一些边缘小径上走走
见到他的最初夜晚，我们流泪
相信我们以后会买到一部经典著作
会扎根在一些美妙的不可缺少的虚无中
失眠症、神经性头痛持续的穿巡
面对这些血液中不能克服的东西
我好像在一个梦的四周
张大着嘴，云南的区域地带
粉红色和必不可少的地窑下酒的度数上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