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场
出场人物：云飞扬 芷梅 君小凤
镜42——
夜色 小木屋
君小凤（神色凄苦）：我苦命的孩子，娘也不知啊！
（云飞扬怔住，芷梅更是惊诧莫名。）
芷梅：这……到底怎么回事？！
君小凤（喟然长叹）：十八年前，我跟着焕哥来到这里。那时，胭脂去世不久——一年后的一个大雪之夜，焕哥在这里饮酒，也就是在那一夜便发生了这匪夷所思的事……
芷梅（听到这里按捺不住）：娘，我的父亲是刀魔？
君小凤（苦涩一笑）：我原也以为是他。那夜，焕哥喝了不少酒，最终还是去了那个山洞。他走后不久，我便感到莫名的心烦意乱，全身竟使不出半点力气……
云飞扬（心头一凛）：这像是江湖中下三滥的迷香啊！
君小凤（似在回忆）：……没多久，我便有了身孕。哪知，我将此事告知焕哥，他眼中竟是一片迷惘。我才知那天夜里的人绝不是他。如若是他，他就绝不会否认，他本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满心凄苦，知道再也配不上他，便有意跟他疏远——十月怀胎，我生下一个女婴……
（芷梅已是泪流满面，云飞扬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君小凤（还在喃喃低语）：……一天，我和焕哥一同来到前面的悬崖下。他见我整日不开心，又知我喜爱梅花，便施展轻功折下了生在半腰的一枝梅花，为我戴在发间。只是，没几日这花便枯萎了，只剩一段光秃秃的梅枝……
（云飞扬与芷梅闻言对视一眼，两人不禁回想起坠崖时确曾被一株梅树所阻，再看君小凤发间，当年那段梅枝的花儿早已凋残。凋残的不仅是花瓣，更是一颗少女的心。）
君小凤：……我便给我的女儿取名梅儿，后来师兄楚天龙云游至此，我便将女儿托付于他。当时——师兄一走便音讯全无，我却无日无夜不在思念我那苦命的孩子，真恨自己当初没勇气将她抚养长大，让她孤零零一个人——没想到师兄竟然给我的女儿取名芷梅。一枝梅呵，我俩之间仅仅是一枝梅……
（君小凤话未说完，芷梅便哭着扑进娘亲的怀里，母女俩泪如雨下。）
（良久。）
君小凤（拭去泪痕）：十二年前，焕哥突然辞世，我直是悲痛欲绝，时间越长，思念却越深，我……我终于知道，他纵要孤独一世也不会接受我，他已将他的心都给了胭脂，他对胭脂的爱岂非正如我对他的爱一样？但我相信，如果在胭脂之前焕哥便认识我，他爱的人必定是我，我们只是相见恨晚！
（没有经历过深深爱恋的人，绝体会不到这“相见恨晚”会是多么令人心痛的事！）
（房中一派静寂，各自心潮起伏。）
君小凤：你们怎会到了这里？
（云飞扬简略的述说一番。）
君小凤：也许这便是天意，若非如此，我和梅儿怕是再无相见之日啦！（看了一眼云飞扬）：想必你已将石壁上的武功练成？
云飞扬（苦笑）：晚辈资质鲁钝，想是并未练成。若我已练成，又怎能斗不过凤姨？
君小凤（微微一笑）：你可知追凤剑法是何人所创？
云飞扬：难道是凤姨？
君小凤（点头）：焕哥一去，我苦思三年，便创出这套追凤剑法。在我心里，实是幻想有朝一日焕哥能向我表达爱意，终能双宿双飞，是以刀剑合璧便会生出强大的威力——这剑法虽能克制伏魔刀法的招数，却克制不了这刀法的内劲！
云飞扬（有些怅然）：可内力又不能骤增……
芷梅：扬哥，不要灰心，我娘不是说刀剑合璧会发出强大……
君小凤（接过话茬）：即使刀剑合璧，你们也杀不了萧少飞。
芷梅（鉴貌辨色，猜想母亲定有法子，撒起娇来）：娘，我们该怎么办呀！
君小凤（眼望窗外，沉吟着）：世间还有一部神妙的内功心法，只要练成，必能无敌于天下！
芷梅（心头狂喜）：什么心法？
云飞扬：可是伏魔刀法的内功心法‘大力神通’？
（君小凤微笑点头，转身入内。出来时，她手中便多了一本黄绢小册。）
君小凤：这便是焕哥笔录的大力神通心法。他本想将这心法也刻在石壁上，又恐不肖之徒练成后无人制得住，便交给了我。
（云飞扬伸手接过，面上无比虔诚。）
君小凤：今晚你回山洞，梅儿留下，我点拨一下她的剑法。
镜43——
夜 有雾
（夜风带来浓浓的花香，却也有侵人的寒气。云飞扬并未感到冷，他心中燃起一团火。他轻快地走在夜风中，走在生满花草的野径上。）
（他正欲踏进洞去，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雾，不知何时已经升起。）
（云飞扬转过身，望着浓雾中的人儿，心头一跳，突然有种想拥抱的冲动。芷梅快步奔来，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抱在浓雾中，抱在月光下。）
（雾已淡，月色便显皎洁，四周弥漫着一股撩人的情意。）
（纵然不是春天，一对深爱着的小情侣又怎会轻易放弃这美好的时刻，何况还是春天！春天岂非正是个令人容易冲动的季节？冲动也是正常的，一对有情人在这冲动的季节里，又怎能做出不正常的事？）
（许久，芷梅像只温顺的小猫般赖在他怀里不愿分开。不愿分开，世间有哪对有情人愿意分开？）
云飞扬（采下草丛中一朵嫣红的小花，递到芷梅面前）：可愿做我圣洁的新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