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场
出场人物：云飞扬 芷梅 萧少飞 张三 李红药等人
镜48——
午后 幽冥大殿
萧少飞（脸上犹似罩了一层严霜）：云飞扬，还不放下兵刃，更待何时？本座只数三个数，便有人头落地，一……
李红药（嘶声）：云少侠，莫要相信这畜牲的话，放下兵刃只有……（话未完，响起兵刃坠地声。她一脸惨然，萧少飞却是纵声大笑，直震得四壁烛火明灭不定。）
芷梅（突然打断他的笑）：你便要杀我们吗？
萧少飞：这就得看——咦，挺标致嘛，我怎舍得杀你呢，嘿嘿！
云飞扬：想必你也看得出我们绝不是为虎作伥之辈！
萧少飞：可惜啦！
芷梅：在杀我们之前，有一样东西要还给你。
萧少飞（一脸错愕）：什么？
（芷梅从背上解下那柄双飞剑，臂不后缩，手不上扬，仅掌中吐力，便将剑直送了过去。）
萧少飞（伸手接过，登时神色大变）：你见过小凤？你……你是小凤什么人？（显是激动不已。）
芷梅：我是她女儿。
萧少飞（阴沉下脸）：令尊可是云焕？
（芷梅黯然摇头。）
萧少飞（哦）：令尊到底是谁？快说！
（芷梅眸中有了痛苦之色，缄默不语。）
（萧少飞怔了怔，神色突然起了变化。那是种极其复杂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喜是愁。）
萧少飞（喃喃轻唤）：女儿，我的女儿……
（不啻是一记晴天霹雳当头击落，）芷梅（全身剧震）：你……你说什么？！
萧少飞（眼中破天荒地有了凄苦之色）：我……便是你的生身之父啊！
（芷梅脑中轰地一声，接着一片空白，又一片茫然，霎时间不知身在何方。）
（萧少飞见了她的神情，心下五味杂陈。这一瞬，他内心深处竟萌生出一丝悔意。）
云飞扬：原来你就是那个大雪夜中的黑衣人！
萧少飞：不错，我爱小凤，我从未如此爱过一个……
芷梅（愤怒的打断）：住口！小凤这名字岂是你这种——你，你不是人！
萧少飞：不管怎样，我也是你的父亲呀！
芷梅（泪花闪动）：我没有父亲，我的父亲早死啦！
（萧少飞喟然一叹，低头凝视掌中的双飞剑，霎时间，神情恍惚，若有所思。）
（便在这时，云飞扬用脚尖挑起地上的雷霆刀，跟着长刀一挥，刀风过处，那四个劲装大汉人头落地。）
（萧少飞神思尚未宁定，但也听出风声迥异，欲取承影神剑已是不及，百忙中拔出双飞剑，发一招“白虹贯日”疾刺对方心口，以攻为守。）
（刀剑相交，双飞剑立时断成数截。）
云飞扬（将刀停在他头顶三寸处）：姓萧的，今日我不杀你，望你好自为之。
（雷霆刀划过一道飞虹，“夺”地一声，插进数丈外的一根木柱上。刀柄犹在不住颤动，云飞扬已转身朝台阶下走去。刚走出几步，一双铁箍般的手便扼紧了他的咽喉。）
（云飞扬登觉脑中一阵眩晕，眼前金星乱冒，耳边传来萧少飞无比怨毒的声音）：你虽不杀我，我却非杀你不可，因为你毁了我的一切！
芷梅（大急）：快放开他！
萧少飞（闻言一呆，痴痴地望着芷梅，回首往昔，心下忽然一软）：你，你母亲还好吗？
芷梅（紧咬朱唇，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还好。
萧少飞（目中竟也流出泪水，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又变得狰狞起来，嘶声大叫）：我必须杀了你们！小凤是我的，天下也是我的，我就是武林至尊！
（云飞扬直觉呼吸越来越不畅，眼前越来越模糊，体内热血如沸，直欲炸裂胸膛。）
萧少飞（五官因狰狞而扭曲）：我要你死！
（就在他扼紧云飞扬的咽喉时，已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竟然忘记先封住云飞扬的穴道。）
（云飞扬危急中本能地反掌向后拍出。只是随手一击，并无取人性命之意，但他已是玄功通神，意与神会，自然而然地用上了“大力神通”的功劲。“波”地一声，正中萧少飞心口。惨叫声中，他向后飞跌，撞上一根石柱，立时像烂泥般瘫软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芷梅神色复杂，眸中虽有泪水流下，却不是伤心。）
云飞扬（看着她）：我杀了你的父亲。
芷梅：我知道。
（云飞扬一时无语。）
芷梅：即便你不杀他，他还是要杀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况他……他本就该死。
镜49——
还是幽冥大殿
（傅九等人受制的穴道已被解开。傅九（道了声谢，便走到那卖卜的瞎子面前）：方大侠，二十年不见，你的眼睛怎会瞎了？
卖卜瞎子（一声长叹）：在这江湖中，有时连命都难保全，何况眼睛！
云飞扬（忽然团团一揖）：在下先行告辞，山高水长，当图他日再聚。
傅九：不知云大侠要去哪里？
云飞扬：江湖之大，自有我俩的去处。（揽起芷梅的纤腰，转身朝殿外走去。）
（众人望着他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各自心潮起伏。）
傅九（悄悄握紧李红药的一只柔荑）：我们也找一个清静的所在，过些平淡的日子如何？
李红药：九哥，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李浩：娘也要走？
傅九：小子，我跟红药坎坷半生，如今总算走到一起，我们要去过我们的生活，你也该有自己的路！
镜50——
依然幽冥大殿
（傅九和李红药走了很久，李浩兀自双目发怔。）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饱含痛楚的低吟。）
（李浩猛地回身，便见“易面怪”李生的尸体动了一下。很快，他挣扎着坐起。）
李浩（上前瞥了一眼他胸前的伤）：原来你没死！
李生（有气无力）：若非我命大，云飞扬那一刀早就要了我的命！
（其实，云飞扬所发的那一刀并未伤到他的要害，更不足以致命。他自忖斗下去必然无幸，索性装死。）
李浩（冷冷的）：你见到了我，怕是便没那么幸运！
李生（瞳孔一紧）：你要杀我？
李浩：你是易面怪本就该死，何况你还骗了我，更是萧……萧少飞的护法，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李生：萧少飞已死，鬼堡也就不存在了，我也就不再是鬼堡的人。况且，我并不是李生。”
李浩（一怔）：你是个什么东西？
李生：我叫张三，真的李生早就死了。
李浩：你杀的他？
李生（张三）：若不是我，我也不敢冒充他。
李浩：你想求我饶你不死？
张三（苦笑摇头）：鬼堡已是群龙无首，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内中不乏高手，我们何不趁机一统江湖？
李浩：你野心倒是不小，江湖中人才辈出，卧虎藏龙……
张三：难道承影神剑不在我们手中？李大侠，这剑是你的！
（李浩沉思起来，脸上缓缓绽开笑容，转身朝台阶上的太师椅走去。）
（“噗”地一声，一把飞刀将他咽喉洞穿，鲜血狂涌而出。）
李浩（他回过身，目眦欲裂）：张三，你……（话还未完，仰面倒地。）
（张三挣扎着站起，蓦地里纵声大笑，笑声在这幽冥大殿中久久回荡。）
镜51——
阳光 鲜花
（走到那处悬崖旁，云飞扬止住脚步。）
芷梅（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扬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云飞扬（微笑着）：去一处洞中。
芷梅（蛾眉微蹙）：洞中？
云飞扬（哈哈一笑）：洞房岂非也是一种洞？
（芷梅嫣然一笑，一张俏脸深埋在云飞扬怀里，玉面绯红，娇羞无限。）
（剧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