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挑拨离间

凌小海一直在等待着母亲回来的声音，今天开家长会之前，李老师给她放了话，说一定要把她最近的成绩都拿给她妈妈看，她是乔川的同桌，前几天，大家都说要和老师讲明，不打算继续上补习班了。她是单亲家庭，妈妈靠卖水果供养她，很不容易，上了这么久的补习班，成绩依旧没有任何提高，她也去和李老师提出不打算继续上补习班了，从这以后，老师对她的态度就是一落千丈。甚至这次家长会之前，还威胁她。

妈妈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小海知道，妈妈平时一个人很辛苦，做生意的时候还要受很多委屈，有时候妈妈就会把这种愤怒的情绪发泄在自己身上。但她都忍了，她知道妈妈是爱她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她记忆中甚至都没有这么一个人，是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她拉扯大，就这份恩情她都还不了妈妈，所以就任由妈妈朝着她发脾气了。

门被打开了，却被重重地关上，她打了个哆嗦，不用去看也知道，妈妈今天非常生气。

“为什么不去补课了，也不和我说？这就是你这次考试的成绩？”妈妈的脸涨得通红，愤怒地把考试卷仍在她脸上。

薄薄的纸是打不疼，但那锋利的纸边，划在脸上还是有种刺骨的痛，但她不敢吱声，只是默默地捡起自己的试卷。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上补习班了？”母亲很是愤怒，她常年干重活，手劲儿很大，她几乎是把女儿从椅子上拖到地上。

“妈妈，我错了，我只是觉得补习班没有什么用。”小海吓坏了，抱着自己的头，生怕被打。

“我一个人辛苦养你到这么大，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我是为了谁？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何至于因为几块钱和别人吵架？你当我愿意和别人当街争吵么？我这都是为了谁？”妈妈愤怒地巴掌一下一下打在小海瘦弱的后背。

“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觉得上那种补习班也是白浪费钱，我的成绩一直都是这样，就没有过有起色的时候。”小海躲避着母亲的追打，哭到泣不成声。

“我就是想让你好一些，我省吃俭用，给你报辅导班，你到好，李老师说了，就算你不上课，剩下的钱她也是不会退的。”

女人打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蜷缩在一边哭泣的女儿。

“妈妈，我错了，你别打我了，我是真的学不会，我就只是想把九年义务教育上完，然后去学个技术，到时候可以养你。”小海哭着看向妈妈，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一些，想得到妈妈的温暖。

“我想让你上大学，我想让你将来有个体面的工作，不至于像我一样受苦，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妈妈也哭了，她看着自己的女儿，气她的不争气。

“可是妈妈，我真的是学不会，补习班上老师也就是让我们自己学，她根本没有教什么。”小海试探着去抓妈妈的手，想让妈妈消消气。

“你给我努努力好不好，我卖水果也可以把你供到大学去，只要你坚持一下，上了大学就好了。”

女人没上过大学，她看到每天来摊位上买水果的人都很趾高气昂，他们可以随意挑剔她的水果，而她只有给别人卑躬屈膝的份儿。她不想女儿再继续这样了，不想女儿再低人一等地活着了。

“妈，我努力，我会努力的。”小海哭到咳嗽不止，女人看女儿这样，心疼极了，把她搂进怀里。

“妈妈刚才是不是把你打疼了？”

“没有，妈妈，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知道很辛苦，这几年咱们家都很辛苦，我努力，我一定会努力的。”小海靠在妈妈怀里，身上还在不住地发抖，她想要妈妈轻松一些，但妈妈的愿望只有自己能考上大学。

“你这脸上怎么了？”乔川今天没有等到卓莹，就自己一个人走了，来到教室，就发现自己的同桌脸上有一块儿和明显的淤青。

“没事儿。”小海躲闪着，用手挡住自己的脸颊。

“不会是被坏人欺负了吧？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乔川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新同桌是个很软弱的女生，她性格和卓莹有点像，但卓莹起码有她爸爸护着，还有他们一家人的帮助，每天也过的很幸福。他和凌小海同桌这么久，就没有见她笑过。

“没有，真没有。”小海轻声说，声音比蚊子叫响不了多少。

“对了，你爸妈昨天回去没有和你生气么？”小海翻开书，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我爸妈？他们从来不和我生气，他们很尊重我，即使我考不好，也都是在鼓励我。”

这时候齐健也来了，他坐下的时候，明显小心翼翼的。

“你不会是挨揍了吧？”乔川看前面的齐健，觉得他应该是被打屁股了。

“是啊，昨天家长会后，我被我爸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还说了很多危言耸听的话，肯定都是李老师说的。”

“你小点声。”小海提醒他。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老师和你们家长说什么了？”

“你竟然没事儿？我爸说了，昨天老师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把你妈妈一顿痛骂，那说的叫一个难听，你竟然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齐健惊讶地看着完好无损的乔川。

“我妈回去什么都没有和我说啊，还破天荒给我点了我最想吃的披萨。”乔川这才知道，妈妈已经将所有的恶言恶语都替自己挡了下来。

“你做好心理准备吧，现在老师就认定是你，鼓动大家不要参加补习班。听说现在补习班也就几个人了。”齐健让乔川自求多福。

这时候李老师揽着卓莹的肩膀走了进来，她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完全忽视了乔川喊她的声音。

“她怎么不理你啊？这还没有上课。”小海看了看时间，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卓莹也肯定听到了乔川喊她的声音。

“她应该是没听到，一会儿下课了我和她聊聊。”乔川发现卓莹神色有异，觉得李老师一定和她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了，乔川一个箭步冲到卓莹旁边。

“早上你怎么没等我啊？我去你家，卓叔叔就说你已经先走了。”乔川递给卓莹一块儿蛋糕，这是昨天晚上妈妈买的，让他今天带给卓莹吃。

“蛋糕我不能要，你留着吃吧，我要学习了，你别打扰我。”卓莹推开乔川的手，拒绝了他的蛋糕，然后翻开练习册，开始做题。

“李老师说了，然你里卓莹远一点。”卓莹的同桌张竼，是副班长，他像是得到了圣旨一样，示意乔川走远一点。

“我俩是邻居，是发小，我怎么就不能和她说话了？”乔川早就看不惯张竼这狗腿子的样子，直接发了飙。

“你们如果要吵架，就到教室外面去。”卓莹抬起头来看，看了看乔川，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不是那个老巫婆威胁你了？”乔川顿时怒火中烧，他仔细回想，这几天卓莹都没有等他上下学，因为她开始上补习班，他总觉得是因为时间错开了，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没有，你先回座位吧，我要学习了。”卓莹低下头，不再理会他。

“你还自称是人家的发小，人家都不想理你了。”张竼在一旁哈哈大笑，然后有一群起哄的人，跟着哄堂大笑。

“给你吧。”乔川有些生气，他把蛋糕往小海桌子上一放。

“我不能要，这蛋糕太贵了。”小海看了一下蛋糕的牌子，这不是自己可以负担的起的。

“没事儿，反正是要送人的，她不要，就给你吧。你脸上的上，不会是你爸爸打的吧？”乔川看着瘦弱的女孩儿，脸上还带着伤，这是什么样的父母做出来的事儿。

“不，是我妈打的，我爸爸早就去世了，我都不大记得他了。”小海小心翼翼地打开蛋糕盒子，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高级的蛋糕。从前只是在门口看了看，就听到母亲的叹息。

“那她这也下手太狠了，你毕竟是个女孩子，还这么瘦。好啦，明天我让我妈多给我准备一份饭。”乔川起了同情心。

“不用的，真不用麻烦了，我妈有给我准备饭。”她拿出自己的饭盒。

“就是馒头咸菜么？怪不得你这么瘦，你今天吃我的吧，我妈给我做了鱼香肉丝，我妈的厨艺还是很好的。”乔川抬头看了看卓莹，张竼正在给她讲题，两个低着头有说有笑，他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怒火。

“你是不是喜欢卓莹啊？”小海小心翼翼地问，她看到乔川一直在往那个方向看。

“没有，就是好朋友，我们真的没有超出友谊的东西，但是现在，这份友谊她也不想要了。”乔川想到刚才卓莹的冷漠，心中更是一片冰凉。

“我们都以为你喜欢卓莹，就连李老师都觉得是这样。我妈妈昨天晚上还和我说，李老师说了，让大家都离你远点，说你会早恋什么的。”小海想起来昨天晚上躺在床上和妈妈的谈话。

“李老师，她就是在记恨我。”乔川握紧了拳头，他觉得，自己要和她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