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学习知识
“甘永盛,坐下,现在我们继续讲课。第一课,什么是炸弹…”余国梁说。
学员们的兴致和热情一下被激发出来,个个学习得很认真。
下课后,一个头发梳得锃亮,脖子上还围了条白毛巾的学员走过来对甘永盛说:“你有两下子,我喜欢你这种人,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好啊,你叫什么名?”甘永盛问。
“我叫郎喜坤,在南京打过仗,是103师的。南京失守后,就逃了出来。”
“那我问你,为什么南京城只守了十三天?”甘永盛略显生气地问。
“那是上峰让撤退的,没办法。”郎喜坤透着股无奈说。
“国都只守十三天!我还以为怎么都会比守上海长一些呢,太过分了!”甘永盛不满地说。
“嘘…,小点声,这可是军统,你说话要小心!”郎喜坤小声说。
“我以为怎么也能守上一年呢,要不然也不会毫无防备地遇上小鬼子,差点被打死。”甘永盛压低声音说。
“这是国家大事,不是咱俩能说清的,以后你打算干什么?”
“以后,我还要杀鬼子,我爹我娘的仇还没报呢!我们村子二百七十多口人都被鬼子杀了。”甘永盛直言道。
“好,就凭这一点,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郎喜坤一脸诚恳地说。
“你也杀过日本人?”甘永盛问。
“杀过,是在战场上,不过我只打死过一个小鬼子。”
“怎么打死的?”甘永盛好奇地问。
“用枪。”郎喜坤边说边做了一个瞄准的姿势。
“比我强,我还没用枪打死过一个鬼子呢。”甘永盛羡慕道。
“不过,你杀鬼子的方式更惊险更刺激,让人佩服。”郎喜坤说。
“我已经死过一回了,你可千万别羡慕我,那样会害了你的。”甘永盛谦虚道。
“你今年多大?”郎喜坤问。
“我民国七年的,属马,今年二十,你呢?”甘永盛说。
“我是民国六年生的,今年二十一,属蛇。”郎喜坤说。
“你长得没我高呀!怎么会是民国六年的呢?”甘永盛置疑道。
“比我小一岁,那我可是你大哥了。”郎喜坤不客气地说。
甘永盛因为杀鬼子有名气,当天就交了一个朋友。
第三天,上射击课。
一个浓眉大眼、长脸、高鼻梁的中年教官首先把学员们领到一个陈列室中,那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手枪、步枪,还有卡宾枪和冲锋枪,甚至还有一挺机关枪。
直到这时,甘永盛才算是开了眼。
“你们都好好看一看,光枪支的种类就有这么些,够你们学习一阵子的了。”长脸教官说。
十分钟后,教官把学员们领到室外的靶场。
“谁以前学过射击?举一下手。”长脸教官问。
十几个学员举起手。甘永盛虽然只学过几天,打过两发子弹,也把手举了起来。
甘永盛个子高,一眼被中年教官扫到,用手一指说:“这位高个学员,是谁教你射击的?”
甘永盛挺胸回答道:“是我师傅。”
“你师傅是干什么的?”
“我师傅早年在孙传芳的手下当过连长,现在是三清观的道长。”
“算是科班出身了,那你说说射击是怎么回事。”长脸教官说。
“射击就是三点成一线,轻扣扳机。”甘永盛大声说。
“除了三点一线外,你还知道什么?”教官又问。
“别的就不知道了。”甘永盛说。
“看来,要想成为一名神枪手,你们还得学习基础射击原理和风速对子弹的影响等课程。”教官大声说。
中年教官拿过一支中正式步枪,拉开枪栓说:“这是弹仓,能装五发子弹。这是照门,这是准星,照门的标尺能立起来,上面有刻度。”
教官讲解完枪支构造后,把一排子弹压进弹仓,说:“最后能把子弹射中目标才是本事。”
然后,举起枪,对准五十米外的靶子,眯上一只眼,“三点成一线,轻扣扳机。”
啪地一声,子弹正中靶心。
“好。”学员们禁不住叫起好来。
教官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说:“下面你们试试,第一排卧倒。”
甘永盛接过一支步枪,卧倒在地,瞄准靶心。
“开始射击。”教官大喊一声。
三点成一线,轻扣扳机,啪地一声,甘永盛枪膛里的子弹飞了出去。
子弹没有正中靶心,而是偏低了一点,是个九环。
甘永盛心里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瞄得挺准的呀!”
第一排试射完毕后,教官看了看靶子说:“只有三位同学打中了靶子,看来你们差得还太远。”
教官走到甘永盛旁边,看了看靶子说:“你这枪射的还行,看样子是学过。”
甘永盛奇怪地问:“我瞄的准准的,可不知为什么子弹偏偏就射低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再瞄一下。”
甘永盛举起枪,三点成一线瞄了起来。
“这里离目标有五十米,枪口要稍微抬高一丁点儿。”教官说。
“为什么?”
“因为子弹飞行不是直线,而是抛物线,所以得抬起来一点点儿。”教官指点道。
“明白了,谢谢教官。”甘永盛说。
“再试试。”
甘永盛再次举起枪,三点成一线,稍微把枪口抬高一丁点儿,然后轻轻一扣扳机,啪地一声枪响。
正中靶心。
“太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甘永盛兴奋地喊道。
“有进步。”教官夸了一句。
接下来,甘永盛就像一只闯进菜园子里的小牛犊似的,贪婪地咀嚼着各种武器知识。努力地学习各种枪支的构造、分解以及如何使用,他的射击成绩也不断地进步。
就在甘永盛学习之时,假扮成道士的真木幸夫也来到了临澧城,同行的还有一个卖货的包打听名叫包闻天,两人暂时住到县城里的客栈中。
临澧县城虽说不大,可在县城里要找一个人,还如大海捞针般困难重重。
“你就没打听到甘永盛去临澧到底干什么吗?”假道士真木幸夫对包闻天说。
“他到临澧这还是我花一块大洋好不容易问到的呢,到底去干什么去了,这是个秘密,人家不能说。”包闻天解释说。
“道长还等我的消息呢,哪怕是见上一面,有个准信我也好回去复命呀。” 假道士真木幸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