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意外的”罹难

“小楚，一会儿开会，你准备一下我们之前的那个方案。”项目经理拍了拍楚惜的肩膀，她感觉到这几天楚惜总是在发呆。

楚惜看到外面已经飘飘扬扬地落下雪来，她才反应过来，赶忙打开电脑，找到那天做好的方案PPT。

这时候，桌子上放着的全家福摆台突然啪地一声从置物架上摔了下来。

“楚惜姐，没事儿吧？”声音不大，但邻座的姑娘听到了，伸头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儿，就是照片摔碎了。”

楚惜拿起照片，偏偏是坐在正中间的儿子，脸上出现了裂纹，她突然有些心慌，赶忙把照片上的玻璃框取下来，但碎玻璃还是割破了她的手。

“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时候隔壁的小姑娘地给她一张纸巾。

“没事儿，就是割破了手。”她手忙脚乱地收拾好玻璃碎片，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打开手机，发现并没有电话和短信。她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什么消息。

“乔川真的死了，太可怕了，他竟然死在了学校。”

消息还是在班里传开了，现在老师们都去接受调查了，班里乱哄哄的没人管。

“你在胡说什么？他可能只是受伤了。”卓莹不敢相信，但她又不敢去窗户边看看，只是听到楼下乱哄哄的。

“是啊，你看，他身体上都盖着白布了，法医都来。”班里爱起哄的男生在议论纷纷，胆小的女生则是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

“不可能，他怎么会死呢？我只不过是这段时间都没有和他说话而已。”卓莹不敢置信，她小心翼翼地挤到窗边，却一直不忍心往下看。

“谁是卓莹？”这时候门外有两名穿警服的民警询问。

“我是。”卓莹颤巍巍地举起手。

“麻烦跟我们来一趟，有些话想问你。”

卓莹来到一间空教室，这里平时是用来做实验的，今天就被警察征用来做临时的询问室了。

“贺老师。”她看到副校长坐在里面的凳子上。

“没关系的，进来吧，只是问几句话。”

因为这些孩子都是未成年人，现在有又没有家长在场，就只有安排学校领导在讯问现场了。

“你是卓莹？你是死者乔川最好的朋友？”卫琛看着手里的资料，看到她和死者居住在同一个小区。

“是的，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又是邻居。”卓莹听到死者两个字，顿时就红了眼眶，和自己相伴了十几年的好朋友，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但是听说最近你和他关系闹的比较僵，可以和我说说原因么？”卫琛看着女孩子似乎要落下泪来，想来今天这件事儿也把女孩子给吓到了。

“因为老师怀疑我俩早恋，不允许我们一起上下学。”卓莹的声音哽咽了，泪水一串串地落下，她就这么无声地啜泣着。

“那你们俩有没有早恋？”卫琛继续问。

“没有，真的没有，我们就是关系非常好的。我们两家一直都是邻居，我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和乔川在一起。就是友谊，我没有过别的想法。”卓莹急于想澄清自己和乔川的关系，脸涨的通红，说话也不似往常那种轻声细语，她哭喊着，几乎要破音了。

“你别激动，我们只是问询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卫琛没想到，这姑娘情绪会这么激动。不过也是，自己的好友刚去世了，她的心里肯定非常难过。

“那他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厌世的话？或者是有没有和你说过他最近的烦恼。”卫琛知道，现在这种情况，都表明了这孩子就是自 杀。

“没有，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怎么和他说过话了，他最近在班上的情况确实很糟糕，大家都孤立他了。”卓莹每天其实背负着很重的心里包袱，她知道，这段时间乔川过的很辛苦，但她也不敢与他太过于亲近。

“为什么孤立他？”卫琛看着卓莹，很是不解。

“因为老师都不许我们理他，你可以去问别的同学。而且我晚上要去补习班，回到家还要写作业，最近都没有怎么去过他家。”卓莹仔细回想着，难道乔川就是因为这个想不开就自 杀了么？

“补习班？”卫琛看向旁边坐着的副校长。

“我们不知道，这个和我们学校无关，是老师的个人行为。”副校长赶忙解释，把学校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好了，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们会通知乔川的父母，你们早就认识，到时候你在旁边安慰着些。”卫琛知道，现在现场尸检差不多快结束了，尸体就要拉回殡仪馆去，就让家属在那里再看看孩子。

“我也要去殡仪馆么？”卓莹突然害怕了，虽然曾经是和她朝夕相处的人，但现在她不敢想象他变成一具尸体，还是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是什么样的。

“没事儿，一会儿法医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会把尸体处理好的。”卫琛越来越觉得，这小姑娘对这男孩儿真的是没多少感情，她似乎是只在乎自己，根本就没有在乎过别人的感受。

楚惜在会议桌上，一直都盯着自己的手机，生怕会收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楚惜，你来汇报一下这个项目的进展。”

她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猛地惊跳了一下。

“怎么了？你不会是不舒服吧？”楚惜的项目经理被她这一下吓了一跳，赶忙去摸她的额头。

“我没事儿，我可以做报告。”她拿起自己的电脑，走到前面去，开始阐述她PPT里的内容。

“你的学生们都反应，你在私下办补习班。”卫琛看着眼眶通红的李老师，看着她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这件事是我自己私下的事情，和学校无关。”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卫琛的眼睛。

“还有同学说，你会因为谁不报班，就区别对待他，他们都说，你最近很针对乔川。”卫琛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没有师德的老师。

“报我的补习班是为了他们好啊，我是为了让他们考上重点高中。”离考试还在为自己的行为狡辩。

“那乔川在坠楼前，是和你在一起吧，是你让他到楼顶去，是不是？”卫琛猛拍桌子，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就像是恶魔一样。都有孩子死在她面前了，还是不知悔改。

“是我怎么了？他迟到，违反我的课堂纪律，我作为他的老师还不能惩罚他么？那让我以后怎么管别的学生，大家都不会怕我了，我都没有威信了。”李老师叫的声音比卫琛还要大。

“这孩子死了，死在学校了，你觉得你能一点儿责任都没有么？”卫琛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现在还在歇斯底里地喊叫，这哪里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他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我没有叫他去死。”李老师的眼神突然失去了焦距，她的手开始乱舞，整个人失去控制般地往地下滑。

“李老师，你怎么了？”和卫琛一起搭档审讯的小姑娘是派出所的小民警，她赶忙去搀扶李老师。

“先带她去医院看看吧，别因为我们审讯，再出什么事儿。”卫琛看这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就打算下去看看情况。

“晏阳，你没事儿吧？不会因为这个就吓坏了吧。”卫琛看到晏阳蹲在雪里发呆，就看着不远处白布下的尸体。

“我如果早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把这孩子救下来。这个孩子去世了，他的父母该怎么办？这是好几个家庭的破碎。”晏阳抓着自己的头发。

“那你把自己放这风雪里也无济于事啊，你如果感冒生病了，我还得接替你的工作。”他帮着晏阳拍掉身上的雪。

“小妮，怎么样？”卫琛拉着晏阳过去了解情况。

“初步判定是高坠致死，体表损伤较轻，肝脏脾脏破裂，全身多处骨折，伤处集中在俯卧位的胸腹部。”梁晓妮没有掀开白布，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就位了，他们要把尸体带回殡仪馆去。

“那这还要解剖么？这孩子都已经成这样了。”晏阳叹了口气，他分明就看到了那孩子的一只脚就那么生生地摔断，落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但这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将一切的一切都覆盖了。

“要解剖的，现在只是尸表检验，回到殡仪馆，我们还要做进一步解剖检验，因为是高坠，还要做乙醇、毒品致幻剂等检验。对了，这孩子的父母通知了么？”梁晓妮知道，这种事儿是最难做的。

“还没通知到，孩子的父亲一直都没有接电话，我们觉得还是先通知父亲比较好。”卫琛叹了口气，失去孩子的事情，对哪个父母不是打击呢？

“还是尽快通知吧，我们要马上进行解剖化验。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梁晓妮说完，就跟着殡仪馆的车离开了。

乔珩刚结束了会议，他揉了揉自己有些痛的太阳穴，打开手机，看到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他回拨了过去。

“请问，您是乔川的父亲乔珩么？”乔珩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突然紧张起来。

“我就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现在麻烦您来一趟柏杨路28号。”

乔珩只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冰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