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欺人太甚!”方大雄哪里是容易屈服之辈?只见他张开五指做成虎爪的样子,挥舞着向前扑去,爪子直取楚亭君喉咙。
“虎爪拳!”旁观的百姓惊呼出声。
距离又近,速度又快,来势又凶,这不要命的虎扑一般人难以招架。
却见楚亭君淡定如斯,觑准方大雄力度方向,侧身一闪,同时左脚站桩,右脚横扫,堪堪将方大雄的双脚拦住。
方大雄双爪扑空,双脚被勾住,顿时跌了个狗吃屎。
“啪啪啪!”旱龙洞百姓忍不住鼓掌,被旁边看守的匪兵瞪眼才忍住。
楚亭君一脚踩上方大雄的肩膀:“服不服?”
方大雄在他的鞋底瓮声瓮气说:“不服!你使用阴招!”
“好!”楚亭君放开脚,“起来,拿刀!”
方大雄一个鱼打挺起来,拔出腰间的大刀双手紧握,扎着马步绕着楚亭君转,寻找出手的机会。
楚亭君依然背手而立,也不拔剑。
居然空手对剑?方大雄觉得机会来了。
杀死观察使是不敢的,但是可以让他认输,世人只认输赢,不会计较武器是否对等。
打败王廷观察使,哈哈!
楚亭君,你太轻敌,本人自小练刀,并非三脚猫功夫。
说时迟那时快,方大雄看准一个空档,手腕一翻,将刀尖向下,拖刀直奔楚亭君,刀尖在地面上拖起一溜尘土。
这一招叫“拖刀横扫”。
此招式刀尖向下,拖刀向前,接近目标的刹那运刀,或横扫,或斜撇,或挑或捣或捅,变化多端,令对手难以预判。兼之带起飞尘,气势唬人,杀伤力大。
当然这气势唬不到楚亭君。
方大雄闪电般的速度,在楚亭君眼里也是慢放的。
一直到方大雄的刀尖来到眼前,楚亭君才腾空而起,左脚在刀尖上一点,顺势向上空翻,落到方大雄的背后,飞起左脚横踢,踢中方大雄后背。
方大雄大刀扫空,后背又被痛击,登时又吃了一个狗啃泥。
匍匐在地,方大雄吐出嘴里的泥尘,抬头向上看。
只见头顶一座黑魆魆的铁塔,背负青天,居高临下蔑视着自己:“方大雄,第二次,你又输了!”
方大雄嘴角渗着血,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拖刀横扫”他练了几十年,从来没有人能够逃得过闪电似的速度、变化多端的刀法,没想到被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破解了。
“还不服?”眼前的铁塔似笑非笑地说,“死到临头不自知,愚蠢至极!”
“呀!”方大雄拼尽全力挺身而起,以刀为支柱,用力一撑,身体借力飞起,随即双手握刀,从空中对着楚亭君劈头砍去。
“大人小心!”钟太守及旱龙洞的百姓齐声惊呼。
却见方大雄的大刀砍在地上,砍出一道深缝。
而他的脸,堪堪砸在刀背上。
又一个狗啃泥。
只见王廷观察使依然背手站在原处,岿然不动。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都看不清怎么回事。
方大雄抹一把脸上的血,再抹开眼睛上的血沫,这才看清站在原处的楚亭君。
“你......”他用带血的右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楚亭君。
“第三次了,仍然不服?”楚亭君走前两步,用脚尖将他捞起来,再一脚,踢上半空。
“砰!”方大雄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地,再次磕到刀背上,从嘴里飞出血沫及几颗牙齿。
“哦!”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仿佛痛在自己身上一般。
“孬种!”楚亭君不屑地说,转头看向钟太守,“麻烦钟大人将他捆起来。”
“好!”钟太守知道这是给他立功的机会,立刻动作。
谁知方大雄垂死挣扎,他再次起身,将刀拔起,闭着眼睛一阵乱砍。
脸上、嘴里不断流血,他也看不清眼前的情形。
他素以快刀著称,运刀速度极快,一时间只见刀光不见人。
百姓,包括匪兵纷纷向后闪开。
楚亭君冷哼一声,指间略动,一枚飞镖瞬间飞出,精确地穿过方大雄的飞刀间隙,直扑他的心口。
只听一声惨叫,刀光消散,方大雄拄着刀柄摇摇欲坠。
忽然,他吐出一口鲜血,用尽力气喊出命令:“弟兄们,冲啊,砍死他!”
十几个胆大的匪徒听到命令,高举武器冲了上来。
随即发出声声惨叫,纷纷丢掉武器,抱着肚子倒在地上不住打滚,嘴里尖叫着:“救、救!”
“痛、痛!啊,痒、痒......”
众人定睛看,这些人身上并无伤口,却又奇痛难忍、奇痒缠身的丑样,不由惊恐万分。
可怕的是,根本看不见观察使出手。
楚亭君冷眼看向其他匪兵。
这些匪兵哪里再敢上前?
“休得伤害无辜!”只听钟太守断喝一声,打掉方大雄手中的刀,将他踢倒在地,三下两除二用麻绳捆了。
又往他嘴里塞上破布。
方大雄彻底哑巴。
楚亭君高声对匪兵说:“方大雄不过废物,你们当中谁能话事,站出来与我对话!”
匪徒你看看我,我看看,最后有一个胆大的说:“除了方当家,我们只服盘师爷。”
他这带头,又有几个说:“对,盘师爷!”
盘师爷一直旁观着打斗过程,这时被弟兄推出来,一时无法推脱,只得出来行礼:“见过观察使大人,见过太守大人!”
“你能话事?”
盘师爷卑微地说:“方当家确实有过话,他若不在,暂由在下话事。”
瘫在一边,被钟太守用剑控制的方大雄一阵挣扎,嘴里支支吾吾想说什么。
钟太守一个手刀将他打昏。
见方大雄老实了,楚亭君收回视线,沉声问盘师爷:“你们这里一共有多少人?”
“我们二部一共三百二十人。”盘师爷老老实实回答,“留了二十六人在双岳顶,这里一共两百九十四人,眼前洞内住了一百五十人,其余住在洞周边。”
“有几个棚长?”
“五个。”
“把他们都召集来,本使要训话!”
“遵命!”师爷高声下令,“洞内的一、二棚长到此集合,刘大炮、张二狗、扈三刀,你们分别到洞外通知其余三个棚长进洞集合!”
刘、张、扈三人应声而去。
盘师爷也是练家子出身,还多喝了几年墨水,善于审时度势,他上山落草本来就有几分无奈,见此情形,就有了接受招安的意思。
等五个棚长到齐,列队站在面前,盘师爷高声说:“方当家已经认输,愿意将话事权交于在下。这位是王廷观察使楚大人,这位是钟太守,诸位见礼!”
几个棚长稀稀落落地行礼。
楚亭君见一、五两个棚长不情愿地行礼,就冷声说:“并非真心的礼节,就免了吧!”
前行两步走到高处,对着五个棚长及其他匪兵,高声说:“本使与钟太守单身前来,只为表达拳拳诚意。诸位大多是贫苦人家出身,因种种缘由上山落草,风餐露宿,吃尽苦头,眼前有更好出路,诸位可愿选择!”
棚长尚未出声,就有十几个山匪高声回应:“愿意!”
“然而本使有一个条件,退回财物,放了旱龙洞的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