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到方樱心说,慕容骜为了保护她,都不想让人知道她来过,于是歇了心思。想着自己有那么多车,别人出门不容易,自己还能不容易。反正小丫头看上那架直升机了,回头让她学呗,学会了开着飞机,哪里去不了?
边吃边想着,方谨心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养一个小孩子还是蛮好玩的,至少不像她以前想象的那么烦人,那么吓人。
对面的慕容骜见她露出笑容,眼睛一亮,马上说了沈姨娘的事情。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安排:“有高野他们跟着沈姨娘的马车就够了,我们还是开车赶紧回去吧。你看……回去让我开行不行?摩托车我已经会开了,那个越野车,道理都差不多吧?”
方谨心见他的神情就像是孩子索要心仪的玩具一样,有些好笑地点点头:“行嘛,回去你开。”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方樱心拎出来。她在商场里都快待了有小半年了。这孩子拆家是拆家,但是省心也真是省心。不知道自己以后有孩子的话,能不能这样省心。
这个想法让方谨心有点脸红,又想起方樱心的话,更脸红了。悄悄抬眼去看慕容骜,却发现他正沉浸在开车的喜悦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这才放了心。
方谨心拥有商场,肯定休息得好。慕容骜这次想着要开车,白天也美美睡了一觉。所以这个时候,两人都毫无困意。加上慕容骜摸着方向盘就爱不释手,想着能多开一会儿。因此借口官道只有一条,不能超过高野他们,一路上开得并不快。
“他们不用睡觉的?”方谨心才不相信呢。
慕容骜装没听见:“你说什么?我怕开错了路,没听清你刚才的话。”
“你不是说,官道就一条,没有岔路的?”方谨心深深注视着他,“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还是在动坏脑筋,所以不敢跟我说话了?”
慕容骜装作云淡风轻:“哪有,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最多有时候事情多,忘了呗。你要是想到了,提醒我一下就好了。”
“你真不好奇我随时能拿出东西来?”方谨心试探道。
“好奇,但是你不说,我不会问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那你也有吗?”
“有……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得就好像我的一生。”
“梦里的你……死了?还是被人害死的?”
“你怎么知道的?!”慕容骜大吃一惊,难道说,他的梦里没有她,但是她的梦里有他?或者说,梦里那个已经死去的方家小姐,以另一种形式在看着世间发生的一切?
“我不知道啊,随便猜的,要不你说来听听。”方谨心完全不知道慕容骜刚才已经把她想成了鬼,此时的她右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慕容骜说道。
慕容骜没有迟疑,只是略微组织了一下词句,便说道:“我的梦是从雁翎关粮草被焚,我再次运送过去,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偷袭,受伤昏迷时,发生的。醒来后,高野告诉我昏迷了二天,可是我却觉得自己,已经过了一生。因为梦境的最后,我被慕容骥——就是我的二哥,简王府的世子——让人给捆住了,然后万箭穿心而死的。”
“他为什么要弄死你呢?他都已经是世子了。”方谨心不解,“是不是跟你和楚家的关系有关?”
“是的,有我存在,楚家便不可能为他所用。”慕容骜点头,“但是在梦里,我是不知道的,我也不敢相信。我大声质问他,他让我看了一个人,就是楚翊。梦里的楚翊,看着我的眼光很是冰冷,像看仇敌,更多的是像看害人害己的蠢货。梦醒后,我让高野带我去了庄子,没有回王府。然后在城门口拦下了返京的楚翊,这才知道,慕容骥做下那么大的一个圈套,就是为了让我和楚家反目成仇,而他趁机将楚家收入囊中。”
方谨心略一皱眉:“梦里的你受伤后是直接回到了王府吗?”
“是的,还……还冤枉了楚翊,让慕容骥趁虚而入了。”慕容骜点头,将梦里的情景和现实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接下去应该是胡家退婚,然后我继续外出筹粮。再次听到楚家的消息,是他们被抄家流放的时候了。那时候……”
慕容骜突然迷茫了,那一辈子,他活得是那样的糊涂,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楚家的遭难,不知道楚翊的被冤枉,不知道简王妃母子的野心。也许,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他的浑浑噩噩了,所以给了他这样一个警示的梦。
“哦,那这个梦应该是你上辈子的遭遇。你既然能说出来,肯定很多事情都跟现在对起来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做的梦?”看多了现代网文的方谨心,倒是很有一种见怪不怪的淡然,说道,“还有,在梦里,你认识我吗?”
“在梦里,你已经死了。”慕容骜看着方谨心,“就是抄家的前一晚,上吊自尽的,乔承泽进京赶考的时候告诉我的。记得他哭得非常伤心,一直在说他父亲被贬官时,你对他的不离不弃。只是我接到他的信,让我帮忙买下你的时候,还没有做梦,所以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就照做了。”
方谨心垂了头,好半天才微微一笑:“倒是个有情有义的,这么说起来,我能这么快离开羁押所,也要承他的一份情呢。”
不过那跟她没什么关系,那是原身的事情。原身确实已经死了,只不过在这个时空,多了一个她而已。而她,对原身的遭遇并不感兴趣,她想要知道的是,自己能不能在这个时空,平安地苟到寿终正寝。虽然阿影很希望她回去,但是她知道,可能性真的很小很小。
因此她果断转移了话题:“那你可知道,当今的皇帝会驾崩吗?太子又会是谁?能顺利登基吗?还是说,接下来的大宁朝,会战火四起?”
“这个嘛……”
慕容骜怔了一下,皇帝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在自己临死前,大宁国已经是四分五裂了,朝廷的旨意根本就到不了地方衙门。
淮王占据了封地,和谭王瓜分了辰王的封地;谭王同时还占领了闵王的封地,闵王族灭,雁翎关一带被裴家割据着,镇海关一带则是孟家割据占领着。睦北关明面上是朝廷控制着,实际上早就成了席家的囊中之物。所以对于这一次的所谓和亲,他才会如此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