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陶城,空气中都是尸体烧焦的臭味,城墙也破败不堪,尸体堆积如山。
刘邦见项羽骑马过来,急忙上去喊着:“项将军,都怪刘季没用,孤军救援定陶,没能救下武信君,项将军要罚,就冲着我刘季来吧。”
项羽没管刘邦,不过倒是听到了关键词,没能救下武信君,于是急切问道:“我叔父怎么了?”
“项将军,听我说,这事怪我,怪我能力不足,不能攻破秦国军队,不能......”
“我叔父怎么了?”项羽嘶吼。
刘邦轻叹一声,“项将军,节哀。”
项羽全身力气都被卸下,无精打采,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带我去见他。”
“随我来吧。”
刘邦带着项羽,来到一处残埂,一个人靠在残埂处,全身是血,身上多处致命伤。
“叔父。”项羽疾跑过去,跪在尸体前,不断抽泣。
整个定陶都在悲痛之中。
一驾马车慢慢朝着定陶驶来,越天辰下马,看到满目疮痍,看来还是来晚了,韩信也深深叹了口气。
“先生来了啊,快请,快请。”刘邦见到越天辰,一脸的谄媚,同时第一次看到跟在身后的楚玉,两眼放光。
楚玉看到刘邦那种眼神,一脸的鄙夷。
“项梁如何了?”
“这......”刘邦扭扭捏捏的。
“死了?”越天辰问道。
“嗯。”刘邦点头。
项嫣一听,绷不住了,急忙朝着里面跑去,然后就听到了她的抽泣声。
“我们不进去吗?”楚玉问道。
“过会吧,给他们一些时间。”越天辰回道。
几人在外面聊了会定陶战的经过,然后就入了城。
项羽已经目光呆滞,项嫣倒是还在哭泣,越天辰摸着项嫣的脑袋。
“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项嫣一下子扑到越天辰怀中,哭的更狠了。
经过越天辰的安慰,项嫣的情绪好了很多,但是项羽像是丢了魂似的,一脸呆滞。最后他们回到了行营,回来的还有项梁的尸体,但更多的楚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尸体就地掩埋,魂不能归故里。
盱眙,宋义带着定陶的战报面见怀王,看完战报,怀王惊起,大喊一声:“好!”
“大王......”宋义提醒。
“哦,寡人内心悲痛啊,武信君乃是楚国忠良之后,又担反秦大任,如今兵败身死,寡人痛心疾首,楚国不幸,楚国不幸啊。”说话间,那表情变化,太丰富了。
“大王,臣下的意思是,这只有你我,可放心说话。”宋义说。
怀王深深松了口气,痛苦的表情又回归到平常。
“呼......宋爱卿说说看,项梁之死,是福是祸?”怀王问道。
“大王,对于楚国是祸,但对于大王,是福。”
“哦?何以见得?”
“项梁大权在握,大王如同虚设,如今身死,大王终于可以收回部分权利和兵权了,不过项家军对项氏忠诚,项氏还有项羽,这部分兵权恐怕不易回到大王手中。”
“那不如......”
“大王,万万不可。项梁和项羽这对叔侄在项家军中名望颇高,项梁刚死,大王要是对项羽动手,恐怕会激起项家军的反抗。再说,项羽此人虽然自命不凡,但确实也是将才,对抗秦国还真需要此人,要是杀了此人,何人与秦军对抗。到时候秦国灭了我楚国,大王可还能是大王?”
“言之有理,那宋爱卿再说说看,接下来寡人该怎么做?”
“大王,项梁的死确实也是一个契机,确实是死的很有价值。定陶一战,天下诸多势力恐怕也看到了秦国的强大,如果还是按以前那样各自为战,他们也会明白,下场定会和定陶一样,和项梁一样。如今,大王可昭告天下,联合反秦势力,一起商讨抗秦大业。”
“好,好。但是......如此一来,我楚国的兵力还是会在项羽的手中,那项羽不就成了第二个项梁?”
“大王,此处我们就得谋划谋划了。”
“哦?如何?”
“分而制之。”
“细细说来。”
“诺。此次我在定陶,发现一人很有意思,人称沛公刘邦。此人就是一个无赖,底下的跟随者都是些市井之人。刘邦整日行趋炎附势之事,但我观之人确实不甘屈他人之下之人。我们可以把楚国之兵分成几份,大王掌一份,项家军掌一份,刘邦掌一份。同时多路进攻秦国,让项羽面对章邯主力,刘邦走其他路线,并许诺先入定关中者王之。如此一来,即可灭秦,又可让刘邦先入关中,那时,项羽能容的下这个关中王?届时两者相斗,大王坐收渔利。”
“妙啊,宋爱卿之策妙不可言啊。”
“大王,如今需要大王做第一件事。”
“何事?”
“迁都。”
“嗯?迁往何处?”
“彭城。”
楚怀王看了看地图,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说话,宋义倒是看出了怀王的顾虑。
“大王,确实彭城离秦国更近,且楚军现在基本上都退守到彭城附近,要是秦国进攻楚地,必定就是先打彭城。而大王此时迁都彭城,就是给天下人看的,看大王抗秦的决心,不畏身处险境,以明大王之志。如此,各方诸侯才会信服大王。此招虽险,不过据报,章邯大胜之后就把主力矛头调向赵国,想必短时间,秦国不会再次攻打楚地。”
经过宋义这么一分析,楚怀王下定决心,迁都彭城。
而在项家军的行营,几日以来,士兵们的精气神都不好。项羽更是躲在大帐中,每日发呆,茶饭不思。
“师傅,项羽如此下去,楚国危矣,他必须要振作起来。”
楚玉比其他人都着急,他的仇,因为项梁的死有些看不到希望了,如果项羽再振作不起来,恐怕需要更换势力了,但天底下,没有那个势力有项家军这般,即便是定陶大败。
“他需要点时间。”越天辰说到。
“但是秦国不会给,章邯也不会给,等章邯击破其他几个强一点的势力,定会回转矛头,指向楚地的。”
楚玉分析的非常合理,也正是章邯此刻在做的。章邯在击杀项梁之后,认为楚国已经是樯橹之末,没有一丝威胁,就把主力掉转,去攻打赵国了。秦国军队气势如虹,可怜的邯郸城再次被夷平,不过没有屠城,把这些城民迁至河内。赵王退守巨鹿,秦国王离二十万边军包围巨鹿,章邯则驻扎棘原,修筑甬道,供粮边军。秦国准备困杀赵王赵歇。
“我这有一法,可能会有用,平时乡里死了人,其亲人也是如此伤心,还都是我来开导的。”这时,一旁一直没做声的刘邦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