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神不高兴地接道:“今天见面是喜事,怎么哭起来了?
秋夫人,你还没有见过未过门的儿媳妇吧?喂,通天老弟,快将两个小妞儿拉过来拜见婆婆,秋小子也得磕磕头才行。”
崔文影和沈露珊羞答的被通天老人拖了过来,心中却乐不可言!
双方在喜气扬扬中,互相拜见后,继而则是众同道的欢声祝贺……
武林中人不讲什么形式,双方只要一旦承诺,就比什么虚套还要重要,大家在庆贺之后,立即进入潜龙洞商讨拒敌之策。
于是,无分老幼,各抒己见,纷纷讨论不休;只有秋云飞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秋夫人搂着如花似玉的儿媳妇,又是另一番感触!
倏地通天老人大叫道:“喂,秋小子,我们讨论了这么久还没有结果,你有什么主意也得说说呀?”
秋云飞坐下望望众人,倏然发现少了两个人,惊问道:
“武当太素真人哪里去了?”
四海隐士接口道:“各大门派请出须弥三子主盟,武当派自不例外,太素真人自然要率领李长明去随着他们的掌门人,这点你可放心,他们是被掌门急命召走的。”
·秋云飞呼吁气道:“我当是出了意外呢!其他各派无疑地还没有发召集命令,否则戴前辈和梁前辈也必会走。”
“小子,你只注意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秋云飞苦笑道:“晚辈已竭尽所能,目前大概不会有事情发生,我所最担心的是炬峰小弟和文龄小妹妹在外。”一提起俩小孩子,南仙和北神同时摇摇头,南仙朝他笑笑道:“云飞,小孩子很少能引起别人的注意的,这事你不必操心,现在大家所担心的却是你自己。”
秋云飞张口欲答,却被峨媚派的耿雄大声阻住道:“云飞老弟,你快去厕所解一次大便看看,说不定能将爆炸红豆解出来哩!”粗中有细,言虽不雅,然而想法却不能说不对。
一群老少闻言,不但没有笑他,相反的还都一致认为有理。
其中只见北神和通天老人连连摇头。南仙一见问道:“这不是办法?”
北神笑道:“相思仙子的东西,假若就这么简单的话,那还算什么稀奇。”
众人闻言,俱都默然不语,耿雄跳起来大骂道:“那娘们真是该死,她留下这个祸根反倒害了好人,我非将她的坟墓掘开不可!”
普渡大师见弟子牛劲又发作了,立即叱道:“雄儿坐下,有这许多老前辈在此,你怎么连一点规矩都不懂。”
北神摇手道:“大和尚,令徒个性直爽,老朽真还喜欢他,是非之心,人皆有之,他说的不错。”
通天老人指一指秋云飞道:“小子,十二粒红豆在你肚子里面有什么反应没有?”
秋云飞摇头道:“既不能运功,哪能知道反应,你老对红叶的消息有何见解?”
通天老人摇头道:“红叶确有其事,但是否与红豆有关?
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顿又道:“刚才在寺外时,你那空城计虽然生效,但也只能维持一时,时间一久,邪魔们必将生疑,现在我们成了瓮中之鳖了。”
秋云飞摇头道:“我所用的空城计,乃是用来加深别人的恐惧心理,即使他们判定了无影飞侠是假的,然而他们也不敢贸然进攻海潮寺,必要时为了整个江湖,晚辈不惜与他们同归于尽!”
五湖散人接口道:“但这也不过是一时之计,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总要想个妥善办法才行呀。”
秋云飞一想点头道:“潜龙洞食住不会发生问题,只有沉闷的生活难于打发,晚辈想请各位前辈拟定一个计划,日常工作以教练晚辈们武功为消遣,这样上下都能得益。至于对外行动,晚辈和通天老前辈尚可趁隙执行,在七日后就是重阳会期,好歹看三子的胜败如何而定,三子如败,江湖难免一分为二,三子如胜,那是最好不过。然而,据晚辈估计,三子要打胜可不容易,但败也不会太惨,结果是长久混乱之局。总之,混乱对我方有益。怕就怕三子遭遇双魔和媚妖妇的联合攻击,果真如此,那就不堪设想了,此事晚辈已苦思甚久,然终没找出妥善之策。”
众老听他分析得有理,莫不以赞赏的眼光望着他!
北神笑道:“要想支持三子不败,就须有能对付双魔和百花宫力量,然而这力量又从哪里去产生呢?”他说完望望众人,似在征求策略。
南仙皱眉接道:“这力量只有云飞才行,现云飞功力十去其八,其他还有何人可行?”
沈露珊忽然大声道:“我们全部出动参加支援三子,这样多少有点帮助。”
秋云飞摇手道:“珊儿别插嘴,这不是靠人多就能解决的事情,讲能对抗那些人的党羽,各大门派已是足足有余,重点却在替三子挡住一面强敌。”
这问题老前辈都知道,就是找不出人选;南仙沉吟良久才开口道:“媚妖妇不难,以我与北老头,谁也可以对付,但东怪和西煞就不同了,自他们食过狼王丹后,内功竞各增一倍,现在就是两对一也没有确胜把握,功力不够就根本无法与其抗衡。”
秋云飞低头不语;通天老人道:“问题研究到这里算是到了尽头,其余的只有照秋小子的暂时计划行事罢,我得出去探一下外面的动静。”
秋云飞倏然道:“通天老前辈只走三子一方打探,其它两面绝对不能去,晚辈趁他们正在犹豫之际,这任务由晚辈去罢。”
通天老人知他怕自己冒险,关切地望了他一眼道:“小子,我老人家全依你,但是,你也不可轻率行事。”
秋云飞点头道:“这个你老尽管放心,晚辈自知谨慎,现在趁夜出发罢,先查出三方面重要人物落足之地,然后见机而行。”
一顿倏向北神道:“老前辈,假设此地一且有意外而不能抗拒时,宜急朝后洞撤退,最后一段的石壁上有个机关,那是一个拇指大小,看似圆石之物,只要三按三拍,后面整个洞壁即能自动移开,待人员完全进入后,里面另有控制器将石壁关闭,只要派一人守住控制器,外面再也无人能进,控制器是个杵状之物,派守之人如见该物跳动时,立即伸手攀住莫放,就行了。”
通天老人闻言大讶道:“小子,你也知道那玩意儿啦!嗨嗨,我老人家弄了它几年啦,但就是不开,殊不料竟被你摸出名堂来啦!”
秋云飞笑道:“晚辈如不懂得开启方法,大觉神僧的遗宝也就永远被埋没了。”
众人闻言知意,莫不惊讶万分;北神笑道:“原来那里面就是大觉僧藏宝之所,无疑在西湖之底也有暗门机关了。”秋云飞答道:“晚辈就是从那里进入而从这面出来,不过,那一面的机关更难发现罢了。”说完一拉通天老人谈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罢。”
二人行至佛殿,通天老人叫住道:“小子,你赶快隐身罢,谨防有奸细,我先走一步。”
秋云飞依言隐身,立即分道前进;第一目标,他先查查海潮寺的周围,然后逐步向四处树林探索,谁知,他根本就没发现半个人影。
于是,他渐渐扩展范围……
忽然,一阵轻微的沙沙之声,从远远的林隙中传了过来,不由忖道:这距离不近,起码也有三里之远,难道我的听觉不运内功也可听出不成?
他迷迷糊糊地乱想一会,倏又听到谈话之音,那正是从行来之人发出,侧耳之下,只听一人道:“二十五号,无影飞侠的名头可真够威风,媚夫人竟然不敢在距海潮寺五里之内住宿了。”
另一人哼声道:“东怪和西煞不是也同样畏惧,只知派我们去冒险,七十号,我们该可以回去交班了吧?”
只听七十号大讶道:“我们还没到指定范围,怎能就回头呢?”
又听二十五号冷笑道:“你真有点呆气,谁知我们查了多远?不怕死你一个人去。”
秋云飞忖道:这是个好机会,盯着这两个百花宫妖人,一定能找到老妖的落足之地。
他能运三成功力,也不弱于一流高手,立即大步追了上去,几里地无须一口气就被他找到了目标。
跟了一段路,见二人径往城里去,忖道:百花老妖原来是住在城里,那双魔也免不了住在人多之地了。
他抬头望望,天已快近四更,岂知前面之人又转了弯,径朝雷峰塔方面而行。
突然,在黑影里迅速跳出两人,横身将百花宫人拦住去路!
前面二十五号妖人冷笑答道:“瞎了眼的东西!你们是干什么的?敢在百花宫人面前放肆。”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接道:“原来是百花宫的色鬼,问大爷们吗?是血帜派的,怎么样?海潮寺内无影飞侠没要你们的风流命?”
秋云飞只见七十号闷声不响的猛劈一掌过去才骂道:“魔崽子,给我滚开。”
那人似是早有防备,见势一闪,侧身就是两拳。
二十五号一见,冷笑道:“原来你们是血庄的软骨头,这‘溅血拳’远不到火候。”说着立即出拳。
那人同党一直未吭一声,但一见二十五号出手时,却如风迎上。
秋云飞见双方功力都很高,拳掌上的劲风非常强盛,忖道:糟糕,这一打可能会引起双方许多同党来,盯梢的希望没有了。
他料得不错,未几四野起了无数喝比之声,黑影闪动中,陆续出现不少人,他们也不问情由,只要看出有自己人在打斗,立即就冲出来帮忙,似此更糟,双方越增越多,顷刻间就成了大混战。
秋云飞看了暗自好笑道:“真是群乌合之众。”
他静静地在旁看热闹,不时听到惨叫之声!闷哼之声1以及兵器相撞之声!连续不断地传来!
时近五更,东方渐露曙色,然而双方的拼斗却越来越激烈。媚夫人的党徒皆是青年男女,然全经过严格训练,行止同进同退,配合得天衣无缝,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功力的不足。
血帜派则大不相同,论实力,高手占多数,但没受过群战的训练,因是之故,功力高只能独力支持,功力低者自然难以应付,于是就到处乱钻,反将自己的高手搞得一塌糊涂。
秋云飞一看非暂了之局,双脚已朝城内移动,突然听到一声阴沉的口气发自不远道:“媚夫人,孩子们已打够了吧?”
秋云飞闻声一震道:“这是黑魔的声音!原来他们双方主脑人物也在观战。”
黑魔声音刚停,在距离不远的媚夫人浪笑道:“咯咯……
怎么着,死的人双方都有,唯独你不忍吗?难道想收兵不成?”
这妖妇心肠也真残忍,竞将手下的生命看得比草木还贱!
毫无半点怜惜之情。
只听黑魔沉哼一声道:“臭婆娘,我看重阳之日咱们也不必等了,要比现在便开始,看看谁的死伤惨重。”
秋云飞大胆的轻轻接近过去,触目之下不由一征,原来三子也在一旁观战,东怪和西煞似已运功待发!
这时媚妖妇骚首弄姿浪笑道:“黑老鬼,要打还不简单,但是今晚我不愿被人坐收渔翁之利。”
红魔从其兄后面走上两步报以同样的姿态,她笑得更加放浪,故作娇声接道:“媚夫人,论年龄你可作我的女儿,论心眼我们半斤八两,渔翁之利根本就是鬼话,你人员未到却是事实,打起来你势必得不到好处,不然的话,三子哪有不被拖下水的道理。你既心怯,那就发号收兵罢。”
媚荡妇似被对方猜透心思,面上的脂粉似在曙光下震落了几块来,闻言不笑不语,首先掷出一支磷光信号箭,一道绿色的光焰起处,百花宫的探花使者立即退出战场。红魔则由嘴里发出一声尖啸,啸声未尽,血帜派的人也哄然而散。
秋云飞一见双方都已收兵,便知马上就要散场了,暗道:
“这一下我总能查清一方落足之地了。”
忽然失意客道:“今天这场会也该结束了,如再讨论,相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黑魔冷答道:“各派所提条件本派绝不接受。”
兰煞姑也报以冷笑道:“哼!那只有一分高下了!”
媚夫人接道:“兰婆子,依我看还是先前那句话为上,各派之人从今不得干涉江湖,否则真要打的话,假设本宫和血帜派联手对付你们,想想是否能保不败?你们一旦失败,各派马上就要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兰煞姑决然答道:“存亡是另一回事,正义决不屈服于左道之前,联手与否,是你们的事。”
秋云飞心中异常紧张,暗道:“我得设法阻其联合才行。”
他想着立即向后退出数十丈,故意冷笑道:“媚老妖,你大概忘了我这一份吧?你们不联手我倒是只有看看热闹,若想以多为胜的话,就莫怪本人在暗中尽情偷袭,你们也得想想,明战你们之人尚不是对手,偷袭你们只有死路一条。本人最恨的就是以多为胜的卑鄙手段,你们也该知此中的厉害。”
媚夫人闻言一怔!黑魔翻身就待扑出,但红魔却伸手将他拉住道:“别动!”她阻住了其兄后,回头冷笑道:“小子,你休要故意危言耸听,有胆就现身出来。”
秋云飞哈哈笑道:“危言耸听?你们俩如不怕当众丢人的话,就不妨过来试试看,本人如不在百招之内打败你兄妹俩,从此江湖就没有无影飞侠这一号。”
红魔曾亲眼看到其兄不到一招即行受挫,虽是偷袭暗算,却也够她胆寒,如今当着两大强敌之前,说什么也不敢冒险,是以闻言犹豫不决…
媚夫人浪声讥道:“红大姐,怎么着,真不敢前去试试么?”
红魔被这一激,秋云飞怕她因此走极端,立即冷笑道:
“老妖妇,如果不怕的话,那就让你三人齐来,本人第一个当先取你的贱命。”
红魔眼看媚夫人的面容一阵抽动,怎肯放过这一报复的机会,立即嗤笑道:“不怕的就上呀,怎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东怪一见媚夫人尴尬之极,心中不由大怒,竟将满腔怒气迁到红魔身上,冷哼一声,提足十成内功,一掌就朝红魔正面击去;狂飘起处,如排山倒海之势锐不可挡。
红魔哪会想到他会抽冷门就动手,措手不及,急向左边一闪……
黑魔一见,从侧面运掌立挡!“轰”的一声巨响,双方各退两步!
西煞见红魔踉跄未定,同样暗袭而出,双拳猛然上下进攻,身体如电跟进。
红魔两次受挫,心中大怒,尖叱一声,不退反攻,立采快战之策!
媚夫人深悉两人功力,非自己无法打平手,她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立即双掌翻飞,左右策应……
秋云飞见双方竟以全力而战,心中乐得莫可言宣,忖道,
“三子这正是渔翁之利的好机会!希望他们不要糊涂参加才好呢……”
岂知他忖还未完,突见无心人大笑一声,竟糊糊涂涂地冲了出去就乱打一通!
秋云飞一见暗叹道:“完了,这算是什么玩意,简直是莫名奇妙,大好机会给他完全搞糟了。”他真想过去打他几个大耳光.….
不料一旁的失意客也不出声的出动了!
秋云飞一见大骂混蛋不已,刚想过去阻止兰煞姑的行动却已经为时过晚了,兰煞姑眼看二子遭遇两面攻击,自己哪能放心旁观,被迫加了进去。这一场大斗,真是出人意料!
百花宫的探花使者和血帜派手下的人,一见双方的首领皆已动手,竟同时发一声大喊,如潮水般再次发动了混战。秋云飞暗道:“幸好各派之人都没有到,否则难免被卷入漩涡…”
第一场死亡的尸骸未埋,第二场又倒下不少,双方的爪牙已接近疯狂之势。
突然间,秋云飞发现血堡主如风奔来,表情非常紧张!这时的红魔转战到西面,她刚好接近血堡主,一见此情,立即问道:“阳盟主有事吗?”她边打边问,并不稍停。血堡主阳明大声答道:“禀二令主,属下有急事相告。”
秋云飞正待移身过去窃听—一忽然遥遥传来群马奔驰之声。
他闻声大惊,吓得暗急道:“这是官家骑兵赶到了,糟糕,那简直是来送死!这批江湖老魔头,派上三五千人也不够他们杀的!”
顿觉心头不忍,立即放弃窃听之念,如飞迎了上去,奔出不及三里,第一队骑兵已有七八十骑首先驰近。
秋云飞立即现身拦路,双手乱摇大叫道:“我是临安镖局的镖头,领队是哪位将军?暂时请停兵答话。”
第一骑马上之人相当威武,全身铠甲,手执长矛,个子非常魁梧。
他倏见有人挡路,误认即为打斗强人,举矛就待刺去。但是,他一听对方报出姓名,入耳陡然一怔,忽又停手,火速将马勒住,注视之下不由大讶道:“啊,你是秋镖头,江湖传言你已经成为名扬四海的大侠了!秋大侠,有什么事吗?”
秋云飞见他头顶金盔,一时之间认不出他来,但仔细注视之下,朗声笑道:“原来是胡游击,胡将军带领众兄弟是否前去干涉江湖打斗?”
胡游击点头道:“不错,兄弟接报有大批江湖人物结党群斗,特此亲率本城骑兵前去捉拿。”
秋云飞摇手道:“将军千万别去,那是江湖上一批登峰造极的大魔头在打斗,纵有十万大军也未必会放在他们眼里,去必平白无故牺牲。请快率弟兄回城。”
这位游击近闻秋云飞的英雄事迹,内心久存钦佩,这时见他诚言相劝,深知事出非常,立即拱手道:“承大侠关怀,兄弟感激之至。”说完将手一摆,后队骑兵一致勒缰回头。秋云飞见其率队去远,这才呼口气暗道:“总算又救活了一批糊涂虫。”
转身又朝斗场走去,还未行出半里,突见一批百花宫的人被血帜派衔尾追赶而来,立即闪至一旁,隐身忖道:“两方的手下已经分出胜负了,不知其首脑现又斗到什么程度?”
一阵风似地,双方已然无影无踪,秋云飞放腿飞奔斗场,人还未到,隆隆之声早已传入耳中,行近一看,空场留下几十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莫不是头破肢离,血肉模糊,再看远处的拼斗,其势更加猛烈,但是,却已减少了三个人,细一注视之下,发现少了红魔、失意客及媚夫人,忖道:“那三人定已打到别处去了。”
陡然,他不禁一征。
原来他发现刚才的血堡主阳明也不见了,想道:他说有紧急事情,难道是真的不成,啊,也许是红叶有了着落了!对,否则失意客和媚老妖不会暗地追去的。
想罢叹口气道:“可惜我已不能运功,眼见着也无法去抢。”
他自言自语,呆呆发征,心头竟泛起茫然之感,眼前的打斗,他已全无欣赏之心。
突然一个矮小的人影在晨雾中向他立处悄悄而来,那正是他的忠心小跟班——妙手空空候长风。
秋云飞虽然发呆,但感觉依然灵敏之极,闻声回头,触目见他乱钻,立即现身上前道:“长风,别过去,老魔们的耳目极灵,你怎的独自溜出洞来?”
侯长风一见是他,伸手一拉道:“快随小的来,事情糟了!”
秋云飞见他面色难看,知有大事发生,走进林内立定道:
“什么事?”
侯长风叹口气道:“潜龙洞的后洞刚才全部崩塌,南仙和北神已率众离开,恐防敌人偷袭,老夫人要你小心行动;其次更糟的是,通天师叔已查出什么“红叶’是被江矩峰和崔文龄两个小鬼徒从三子身边偷走的,他俩昨天被鬼庄主擒获!现在不知生死存亡,因此,沈小姐和崔小姐比老夫人还要伤心,她们已苦苦请求去寻找,老主母因爱她俩至深,竟满口答应了,小的前来之时,两位小姐也同时出发了。”
秋云飞闻言大惊,暗暗叫苦道:“这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吗?唉!完了!”他呆立了一会叹口气道:“长风,你回去禀告我母,说我已追两位小姐去了,之后你速骑火龙神驹去查红叶的线索。注意,火龙神驹目标太大,宜将其毛色改染成他色。”
说完一挥手,反身再去打斗之处一看,岂知老魔们此时已不见,忖道:可能都得到红叶的消息了,唉,变化太大了,实在出人意外。
晨风吹送着野花的芬芳,临晨更觉袭人欲醉,朝阳照着露珠,处处发出晶莹的光芒,这清晨的静景,秋云飞竟无一点感受,他痴然呆立半响,心中已全无主张,东南西北,竟不知向哪方行进。又叹息一阵,茫然信步而行,竟又忘了隐身藏形,身形也失去了往常的轻快,双脚如负重物,速度不及常人。
他走不到五里,已到辰末,摸摸身边,除那把古怪的承影剑外,还有几十两银子,自我讪笑一下道:“可怜的家伙,还是吃顿饭吧。咳,为了两个老婆,吃下十二颗红豆,这叫做活该受罪。”他自骂自受,忽儿想起什么?只见他竟哈哈大笑,形近疯狂。
他这样漫无目的走走停停,逢沟越沟,遇岩翻岩。
第三日,来到一座高峰前,观察一下形势,不禁暗道:
“这不是莫干山吗,啊,我的轻功依然不弱,几日夜走了不少路呢!”
他正待翻山而过,突见一条人影在林隙间闪了两闪,忖道:“这几日常有些小人物在我面前出现,好像是故意盯梢的一般,哼!别将我追火了,虽只能运三成内功,但对付你们这些毛贼照样可以收拾下来。”
心中念叨着,双脚已不由自主地直往林中追去,耳中传来清晰的纵跃声,显然那人就在前面,似还不知有人在追。
秋云飞暗笑道:“这也不错,跟住他看看到底是干什么的?”
人还未见,突然有人大喝道:“韦奇突,你给我站住。”
秋云飞闻声一诧,暗道:“怎么是江大哥的声音!……”忽闻韦奇突嘿嘿冷笑道:“站住?凭你江绿峰能有这大的口气,秋云飞已倒台,我劝你趁早还是藏头缩尾罢。”
秋云飞闻言大恼,他不待江绿峰接话,立即跳出道:“倒台的就在这里。姓韦的,收拾你相信还不成问题。”
江绿峰举目发现他依然豪气凌云,不禁喜叫道:“兄弟,让我来收拾他。”
韦奇突神色大变,显然,秋云飞在他心中依然余悸犹存。秋云飞朝他一瞥,转头对江绿峰道:“小弟要留活口,江兄夺得美人,再杀他于心何忍?”
江绿峰见他开朗依旧,转头大笑道:“兄弟,你确是达人,小兄望尘莫及,但千万别用过四成内功。”
韦奇突呛啷拔出长剑,当秋云飞缓步向他时,秋云飞道:“毋需如此紧张,若能答我几个问题,今天还是放你过关。”韦怒道:“韦某非贪生怕死之辈,能告的相告,否则休想压迫。”
秋云飞正容道:“这些本人知道,你为了追求美色,竟不惜叛师投敌。”他话音满含鄙视之味,一顿又道:“刚才在林中现身的可是你?”
书奇突见他问的事情一点都不重要,摇头道:“那是血帜派放出来的眼线,目的是专门监视你的一切行动,数日间已放出四十余人。”
秋云飞大异道:“我只问你刚才一人,你为何全部说出?
那么这些人盯我又是什么用意?”
韦怒眼一瞧江绿峰,调头答道:“韦某已脱离血帜派,凡对血帜派内一切,自无隐瞒的必要,盯你为何?我也不明。”
江绿峰遭他瞪了一眼,心中暗道:“他和穆特尔得不到杨晓驾与盖沂红,自是愤而脱离,因此更恨我入骨。”
秋云飞看看他,竟也了然若揭,又道:“有关阳明找两个小孩的事,未知阁下有否耳闻?”
韦又是摇头道:“本人不问血帜派的事已近旬日。”
秋云飞一想,知其所说不假,点头道:“阁下请便,本人并非无故生事的人,今后尚希好自为之。”
江绿峰抢着说:“兄弟,你再问他看到沈姑娘和崔姑娘没有,愚兄连日苦寻均无着落。”
韦不待秋云飞发问,冷笑道:“她俩两日前在东天目山现身,后来被媚夫人手下发觉,目前恐已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秋云飞闻言色变,立道:“江兄,我们快走,希望她俩没有落入妖妇之手。”说完拔足纵起,尽三成功力领先急奔,其速还是如箭离弦。
江绿峰无暇开口,全力相随,仍觉追他不上,暗道:“他只有三成功力尚且如此,可想以往是何等了得,无怪能飞行绝迹呢!”
二人奔至深夜,秋云飞道:“前面就是东天目山,江兄请向左侧搜寻,绕西天目山直达百丈峰,小弟则由右侧寻找,如无所得我们在百丈峰后再定行止。”
江绿峰简直气喘得接不上话来,闻言只是点点头,挥手分道而去。
秋云飞也不停止,目察耳听的急急纵起,他不分悬岩与深林,凡有一些声息之处就立即奔去。
忽然他听到一阵飞纵之声急速传来,方向却是出至背后,于是霍然回身看去。及目处不由大叫一声道:“江兄为何走回来了?”
江绿峰目力哪有他强,闻声奔至,沉重地道:“兄弟,快准备迎战,有大批血帜派人围来了。”
秋云飞闻言冷笑道:“双魔想利用爪牙来激发我腹内的爆炸豆,竟不惜驱手下人来送死,让他们来吧,我们杀他个尸横天目山。”
一停叫道:“江兄只在小弟左右,到万不得已时,我通知你离开。”
江绿峰闻言心知有异,大声道:“你要激发红豆对敌?”秋云飞举头望天,平静道:“没有最大的收获时,小弟不会轻易牺牲的,江兄不必过问,只依言行事即可。”
说话之际,四处暗影纷飞,为数之多,不下百几十人,都在三十丈之外紧紧围住,似还没有即刻发动攻势之态。
秋云飞谨慎戒备,右手已然拔出承影奇剑。
江绿峰与他并排而立,两眼射出惶然之光。轻声道:“他们为何不攻?”
秋云飞一想悄声答道:“可能还有什么重要人物未到。”
说着突然一震,眼睛顿射奇光,芒尾在黑夜竟能清晰照人。
江绿峰一见不由骇然,忖道:“他目光多强,这哪里是三成功力之人。”
秋云飞望望他叹口气道:“我一生很少中诡计,今夜却上了书奇突的大当了。”
“什么?他说的不是真的吗?”江绿峰怀疑地惊问。
秋云飞苦笑道:“前半段是真的,至于他脱离血帜派却是虚构,讲珊儿与文姐在东天目山更是诱敌之计,这家伙下次不可轻饶。”
言未尽意,突从岩上发出一声嘿嘿阴笑道:“下面可是秋云飞小子?今晚看你如何逃出天目山?”
秋云飞闻声知人,朗声道:“黑狱阴魔,你敢亲自与秋某一战吗?”
“哈哈,你是我囊中之物,老夫岂愿作玉石俱焚的傻事?”黑魔得意的大笑回答。
秋云飞大声讥讽道:“怕死的东西,你只知缩头不出,却派上一批爪牙来送死,他们难道就不是人吗?”
黑狱阴魔似乎生怕他挑拔离间,立即接道:“为了实现血帜派的理想,他们忠贞不二,赴汤蹈火亦不辞,如幸不死,定得荣任本派重要职位,韦奇突就是榜样,他现已升为南盟的副盟主了。”
秋云飞冷笑道:“在本人爆破之时,此谷必将成为一片焦土,他们都怕不能作为生还之人,何况本人自信当有突围之力?”说话之际,同时忖道:“只听黑魔讲话,红魔恐怕不在此地?”接问道:“老魔,你那骚妹子呢?”他意在探悉江炬峰和崔文龄的下落。
黑魔闻言哈哈笑道:“你老姑奶奶在做人心醒酒汤。嘿嘿,那两个小东西不肯道出红叶的秘密,也不交出红叶乞降,她一气就把他们给宰了。”江绿峰闻言大震,霍然拔剑冲出,意在拼命。
秋云飞急忙拉住他道:“江兄别急,你休听他胡言,红叶之秘不得,老鬼是不会伤他二人一根汗毛的。”
复抬头冷冷道:“老东西,你那套鬼话与秋少爷的面毫不发生恐吓作用,现在你不妨发动攻势,本人承影剑今晚要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