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守愁死了!
几百人,一大家子,都揭不开锅,都等着自己赈救。
可自己,不,滁河郡,本来就穷不拉叽的,用什么救,如何救?
哪哪都要钱!
这边六盖顶还有山匪未灭,那边旱龙洞六十多个原住民等着要山林田地,要拨款建房。
官方的山林田地倒是有的,闭着眼睛拨出去就是,可这建房款就为难了。
可恶的指挥使,在旱龙洞突发奇想,代替太守作保证,而自己居然顺口答应了。
现如今,去哪里搞钱?
“信指挥使,不吃亏”?
亏大了!
这边打六盖顶要钱,那边安置旱龙洞原住民要钱,那那边民团多了两百人,还是要钱!
滁河郡本来就是安庆一城四郡当中最穷的,偏偏又闹山匪,剿了几次之后更穷了。现今倒是剿了一半山匪,然而郡府也完全掏空了。
送走盘师爷等人,楚亭君回头见钟太守愁眉苦脸坐在圈椅里,不解地问他:“剿匪业绩已经过半到手,大人为何如此愁闷?”
钟太守也不瞒他:“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滁河郡从来乞讨为生,现如今多了那么多张嘴,叫我哪里讨饭去?”
楚亭君本来欣赏他的耿直爽快,不忍心再折磨他,就说:“我既然在旱龙洞代替你许下承诺,自然承担后果。这样,我向你亮个底,安置旱龙洞百姓的田地山林由官方出,建房钱款由我出。新增民团两百人的日常用度,我出三分之二,滁河郡出三分之一,可行否?”
钟太守惊讶地看着他。
楚亭君也不回避他探寻的目光,直直看进他的眼里:“毕竟这新增的民团由滁河郡使用,总不能一个子儿也不掏吧?”
钟太守脸色一松:“那是自然。”
哭穷是哭穷,新养几十个民团团丁还是可以的。
以最少的钱,在自己的地盘白白增加两百兵力,从此以后今非昔比,腰杆都挺直很多啊!
“信我?”楚亭君盯着他。
“卑职站您一边,任你驱使。”钟太守说。
“好,我再送你一份大礼。新民团的兵器,以及原来民团兵器的换新,由我提供。明天您派人检验一下原民团的武器,有那损耗的,劣质的,都换了,毕竟后天就要上战场,举着玩具或者农具似的武器,演滑稽戏哪?”
民团的装备问题,一直是钟太守脑壳疼的事,现在解决了,焉有不喜出望外的?于是问:“就是哪几箱?”
“不,我怀疑哪几项有假冒伪劣的,封存不用。我另有库存武器。”
哈,看来没有吃亏!
只听指挥使又说:“除了这些,正式进攻之时,我还有大礼相赠,必定保证您负责的东线成功登顶!”
钟太守说:“多谢!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唉,我这也是下了血本。毕竟剿匪指挥使这个帽子不好戴,父王还派了楚瑞君前来,简直将我架在火上烤!”
钟太守趁机提出疑问:“似乎,三公子不太正道,对您也不够看重......”
“岂止不够看重,简直处处使绊子!”
于是楚亭君将三弟到了滁河郡之后种种使绊子行径,有选择地说了出去。
由地图一事,以及楚瑞君擅自围剿双岳顶等行为,钟太守对其印象极坏,现在听到更多内幕,更是气愤填膺:“德行配位便罢,德不配位,还要采取无耻手段争夺位置,简直无耻之尤!”
又说:“在卑职心目中,那位子非您莫属!正直而不拘泥,良善而不纵恶,有天佑神助,还能关爱百姓、体贴臣属,实乃千年难遇之明君!”
当然后面那句话是耳语般说的。
楚亭君当然谦虚:“大人谬赏,当不得大人夸赞!”
又说:“既然大人如此视我为知己,我当将心事和盘托出。”
于是将景洛国将有事变,恐连累表兄湖北王,甚至连累安庆,自己不得不回来提前准备等等内幕,说了出来。
钟太守起身行礼:“原以为大公子只为要回位子,没想到竟是为天下苍生、安庆未来!钟某孤陋寡闻,目光短浅,还望大公子今后时常点醒!”
楚亭君很真诚地说:“无论如今,还是将来,我都需要大量人才及兵力,滁河郡这一块,有赖钟大人您!”
钟太守立刻表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两人秉烛夜谈,越谈越投机。
钟太守提出埋在心底的疑问:“恕我直言,您这段时间有很多神奇之处,之前预言龙母庙奇观,昨日又预见方大雄搬家、旱龙洞走蛟,如今又出手大方,卑职都怀疑您不是凡人了!”
“哈哈,过奖!本使自然是凡人,只不过本使身后有高人,这预言及钱物,自然是高人提供。”
“哦?莫非......那高人不是凡人?”
“也是凡人。不过机缘巧合,略通周易,刚好够我使用而已。她在经商方面更为特长,眼看富可敌国。”
“哦!”钟太守羡慕极了,“得此挚友,此生足矣!”
这话让楚亭君听得心花怒放,向他伸出了手:“你我之间志趣相投,心气相通,让我们同心协力,颠峰相见!”
钟太守将手握了上去:“同心协力,巅峰相见!”
两人秉烛夜谈,一直到东方之既白。
钟太守从此勤心公务,特别抓紧训练郡兵及民团,亦在农事之余组织百姓操练,以备将来之需。此为后话。
一夜相谈,楚亭君基本上得到了滁河郡这块地盘,且在滁河郡有了自己的兵力。
当然,他敢于大把大把给钟太守送钱,自然有着雄厚的资金后盾。
钟太守离去后,楚亭君自到后院吃早膳,顺便见见那富可敌国的“高人”。
嘴里吧嗒着美味马蹄糕,楚亭君将出钱将养民团的事说了。
漓豆说:“不过花费怀德城几间铺子的利润,你尽管用便是,算什么!”
她早已将自己的家底,及来财之路向楚亭君透了底,说在这个范围内你大方撒钱。
楚亭君笑眉笑眼看她:“钟大人说‘得此挚友,此生足矣!’,我很想炫耀说,岂止挚友?是我相携一生的娇妻!”
漓豆白他一眼:“看你乐的!快尝尝这芋泥山药糕,我可是花费了一天才学会的。”
来到滁河郡之后,不方便外出,她躲在指挥使使馆后院无所事事,干脆与青芽学做糕点,小有成就。
“发出去的檄文可有回应?”她问他。
楚亭君嘴里吃着糕点,回应就有点含糊:“没有。”
“没有一个山匪下山自首?”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