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半路上，宁家才支吾开口：“就是她妈妈看上一房子，关键也不便宜，八千多万呢，我现在创业哪有钱给她买房。心情不好就多喝了点。”
肖珩问：“当时不是给买了房吗？不够住吗？”
宁家黑着脸：“当然够住，当初我妈挑的是大四居，在他们那边都算豪宅了。他们家就两口人，她姐姐住家里带着孩子都够了。”
肖珩点头：“那为什么又要买房呢？”
宁家更加没好气：“说那个楼盘很火，升值空间大，想买来投资。您说这是理由吗？我没钱，她爱怎么闹怎么闹！”
肖珩不信：“你真没钱？你结婚都是家里拿的钱，你长这么大连几千万都没能攒下来？”
宁家也不瞒：“我有啊，那又怎么样？我干嘛要给她花这个钱？哎爸您说，我婚前给老婆单独买了房，家里也给她家里买了一套房，我们还有婚房，我算好丈夫吧？”
肖珩摇摇头：“对老婆娘家，能帮是应该帮，只是投资也不用买房子，而且那么多钱，他们家生活有困难吗？”
宁家哼道：“有什么困难？女儿都长大当妈了，手里又有房子又有钱，还能有我这上有老下有小正创业的难？我真服了，几千万啊，她以为几千块呢？”
对自己这个岳母，宁家非常不感冒，他觉得老婆作没事，他也愿意哄，但总这么贴娘家真不行。
万婉在前面车上跟母亲说：“妈，你就算了啦，那么多钱他没有的，最近还在忙着开厂，我都听到好几次他在问贷款了。”
万外婆嫌弃：“你是傻哎，做生意哪有用自己钱的，不都是借银行的？你这笨嘞，结婚好几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连家里的钱都不能管，还要我来厚着老脸要，没用。”
万婉不高兴：“我怎么不管了？他就那么多钱，我们在家还得他爸妈给生活费呢，哪有那么多钱，你不要总是要了，他真在外面怎么样，吃亏的是不是我啦？”
万外婆拉下镜子照，“你懂什么啦？他们家条件这么好，一套房子算什么？孩子都这么大了，谁家生孩子不给儿媳妇买点好东西？你有什么？这就该他给的。”
嚎嚎坐在后面，一张小脸都皱着，“妈妈，外婆，你们不要说外语，我听不懂！”
万外婆笑，回头说：“妈妈跟外婆聊女生的话题，你是男孩子，不好听啦。宝宝，你想要一个弟弟吗？”
嚎嚎举手：“想。”
万外婆又看女儿：“看到了吧，孩子也很喜欢，都这么大了，可以安排要二胎了。多子多福，没有儿子你怎么在婆家立足？多生几个，就算女婿有想法，他家里看在孩子面上也不会让他胡来的。看今天早上那棍子打的，他也打亲生的吗？”
万婉没好气：“没事谁动手啊？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动手，打得好！让他乱搞，活该挨揍，就你还拉着。为了套房子，他出轨都没关系啦，是吗？”
嚎嚎在后面问：“妈妈，什么是乱搞？出轨又是什么？”
万婉这才意识到刚才没用老家话，忙解释：“大人聊天，小孩子不要打听，不许到处说，听到没有？”
嚎嚎把手往前一伸：“给钱就保密，奶奶说，这叫封口费。你给，我就什么也没听见。”
万外婆看孩子摇头晃脑的，乐得直笑：“这孩子，还挺聪明的。宝宝，奶奶给过你封口费吗？不能只跟妈妈要的。”
嚎嚎摇头：“没有，奶奶说，事，事，没啥不能跟别人说。她不想让我知道，就不会让我听到。但是，好多叔叔阿姨都不知道小孩子能听懂的，我赚了好多钱。”
一说到钱，嚎嚎得意地捂着嘴，高兴得像偷鱼的小猫咪。
万外婆笑着问：“那你都听到什么啦？也跟外婆说说。”
嚎嚎摇头：“不行！我收钱了，不能告诉别人，要保密。”
万外婆摇摇头，嚎嚎又在后面问：“妈妈，我不想上课，我能跟爷爷去看奶奶吗？”
万婉摇头：“不能，小孩子要上课，别总想着玩。奶奶那儿什么也没有，你去干嘛？这孩子，就不会过好日子。”
嚎嚎立马抓话柄：“哦！你说奶奶坏话，给钱，不然我告诉奶奶，她会给我线人费的！妈妈，五，十块钱，给十块钱我就不说。”
嚎嚎往嘴上一拉，表示自己嘴好紧。
万婉直接说：“你去说吧，以后妈妈被奶奶赶走，你没有妈妈了，看你怎么办？”
嚎嚎一开始没懂，想了好一会儿他懂了，然后就懵了。下车看到爷爷，他张嘴就哭：“爷爷，奶奶要赶妈妈走，我不要妈妈走，我不要做没妈的小孩，好惨的！”
肖珩都莫名其妙，“什么事啊？”
万婉看儿子哭的，她也想哭，“他、他看动画片呢，就随口跟他说了两句，就当真了。别哭了，这孩子，说什么你信什么，不哭了。”
嚎嚎哭得一抽一抽的，肖珩拍着哄：“妈妈开玩笑的，奶奶怎么会赶妈妈走呢？嚎嚎当然不是没妈的小孩，不惨啊。不哭了，宁家，你陪亲家母进去。”
宁家看妻子也没好脸色，“你跟孩子瞎说什么呢？谁要赶你走了？谁说过这话？”
万外婆笑着说：“就是看电视聊了两句，孩子是容易当真的，以后说话注意点。女婿，那个房子的事？”
宁家没好气：“房子的事我也问我爸了，升值空间确实有，但我现在这情况也拿不出太多钱，我都当爸的人了也不好再跟父母伸手，您要是实在想做点投资，买个小户型吧，以后也好转手。”
万外婆顿时喜笑颜开：“行！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的，所以才到处看商机想多给你们攒点钱，我们也带不到棺材里去的，还不都是你们的？还得是女婿，要靠你姐夫，我们全家都上街去要饭啦。”
宁家摇摇头，脸上挂着不冷不热的笑，“不过我也有我的考虑，万婉总说那边也有不少好学校，我想以孩子的名义买。”
万婉一听也觉得是个好主意，忙拉着笑容僵住的母亲说：“是啊，写宝宝的名字，以后入学也非常方便的。”
万外婆不太情愿：“你们不是有房子吗？那边也都是好学校啊。”
万婉皱眉：“好学校又不嫌多，那房子也是学区房，多个选择多条路嘛。以后他不去，你再转手也方便啊。”
万外婆看女婿似笑非笑，也勉强笑笑：“那先去问问吧，孩子这么小，不一定好办啦。”
万婉又笑：“行，先去问，我也网上查查。”她走过去挽住老公，“还是你想得全，好学校真要多存几个，宝宝也不知道是块什么料，多个选择我也心定点。”
宁家看了眼岳母，笑着说：“那当然，孩子嘛，教育是第一位。我小时候，我爸把全京城的学校都走了一遍，当爸的不费心怎么行？”
肖珩走在花园里，看孩子这里钻钻那里绕绕，他也觉得偶尔带孩子过来聚聚挺好。
“爷爷，这里，山好大。”
嚎嚎还没来过这边，看这里的山比家里要大很多，他就蹬着小短腿要往上爬，肖珩忙制止：“不许爬山！过来。”
嚎嚎忙放下脚，肖珩走过来，理理孩子的头发，“乖乖走，马上就到了，不要乱跑，爷爷带你去玩儿小船。”
花园后波光粼粼，深秋的风清爽宜人，念念一看到爸爸就冲岸上招手：“爸爸，嚎嚎，你们坐小船上来吧。”
而跟过来的万外婆心里又后悔了，她不该答应只要个小户型的，这怎么能是拿几千万也紧张的家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