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余楚还真进来了，肖珩又问：“你真要在我们家过小年啊？”
余楚点头：“要啊，我妈她们都是明天过，我在这儿待一天没事啊。刚好有一天休息，明天让她们也去饭店吃，省得我们忙得晕头转向。”
肖珩问：“那今天呢？要不都来我们家聚吧？今天外面都在过节，家里冷清清的多影响心情？”
余楚往老友肩膀上一拍，“谢谢哥关心，今天出去玩儿去了，几个老姐妹说今天节日氛围足，要去逛什么景点，估计这会儿都出发了。”
肖珩看看两边，小声说：“那你姐夫和外甥他们呢？”
余楚冷冷道：“他们一家子爱怎么过怎么过，这北方的小年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小陌子呢？”
肖珩往餐厅瞥，“陪你干爹在招呼我老丈人呢。”
隔壁的餐厅里虽也不少人，但十分安静。
祁云仲跟爷爷这个干孙子一向不对付，郑三爷也对干爷爷家这糊涂孙子一般一般，两个人坐在一张牌桌上，全靠小一辈的连陌和更小一辈的念念活络气氛。
郑三爷看就余楚来了，随手打出一张牌：“怎么就你啊？你家那个呢？还睡呢？”
连陌跟着出了一张，也抬头：“他也没到六十，怎么还睡起懒觉了？没点职场人的自觉。”
郑三爷瞪儿子一眼，“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才多大，就好意思坐到牌桌上躲懒，滚到隔壁帮忙去。”
连陌动也不动，还把眼神往念念身上丢，“我好歹也是个长辈了，爸，您说话左右看看，也给我点面子。”
郑三爷笑斥：“这混账东西，当着小辈面就这无赖相，起来，让你这吉祥物冤家坐两圈，也给咱们念念喂几张好牌。”
念念嘻嘻笑：“还是叔公疼我，小楚叔，你快坐下，连陌舅舅不行，他都不会打。还是你坐我上家。”
连陌被嫌弃得站起来，余楚只能坐下去，“我一年也攒不了几个钱，别总盯着我坑啊，干爹，您也给我喂几张呗，总赢也没什么意思。”
坐完两圈下来，余楚疼得心直滴血。要不是照顾念念是个小孩，牌桌上没玩多大，他昨天买礼物省下的钱都得搭进去。
秦吾睡醒出来，看余楚一脸苦巴巴的，不由得笑：“怎么过节还这张丑脸啊？干嘛了你？”
余楚低着头忧郁：“输钱了，昨天省的今天全没了，干爹也太能赌了，他就可着我宰，就我这样的，他怎么就能看上呢？”
秦吾一脸正经，“赌钱哪有挑赌本的？当然是大鱼小虾一起吞。这说明什么？你就没财运，该花就得花，总得花出去。”
余楚翻白眼，“是，我就是个穷命。吃饭去吧，你真能睡，居然到十一点才起来，是不是很累啊？”
秦吾抬手勾住小弟肩膀，“还行，主要是这边太安静了，听不到声就睡晚了点。”
余楚跟着就说：“那咱家也翻修一下呗？就换几块玻璃，做做隔音夹层，很方便的，以后，也方便不是？”
秦吾笑容恶劣，他侧头，贴在泛红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闹得余楚紧张地左右乱看，就怕这老不正经脏了过路孩子的耳朵。
好在院子里没有人，余楚反击了两句，又被更加恶劣的捉弄了一通，他服帖了。
秦吾被殷勤哄着，心情不错地勾着小弟肩膀，“这态度就对了，别总扭扭捏捏的，花这么多钱在你身上，就会端着可不行。”
余楚左耳进右耳出，只目视前方专注看路，见一大几小缓缓进来，他轻轻撞撞身旁，“哥，他们怎么来了？”
秦吾抬头看过去，就见新上任的祁五夫人正领着她三个孩子在往餐厅走，他很平常：“老爷子都来了，他们当然得来。这有什么奇怪？”
余楚皱眉：“那也该一大早就来吧？怎么到饭点了才到啊？也太没礼貌了。”
秦吾笑了一声，“人家是长辈，有点谱也很正常，走吧，咱俩可不是长辈，压轴可不好。”
秦吾两个进餐厅来，餐桌那边还没坐人，一群人都聚在会客处闲聊着等午饭。
余楚看肖珩在往外端菜，也跟着去厨房端菜，到最后几道了，他才招呼大家入座。
饭桌上，祁云仲作为长者很是说了几句勉励的话，接着又是新进门的新五夫人，钱淑笑着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希望大家都顺顺利利，工作学习都顺心。”
祁蔓也带头跟她碰了一杯，一桌人坐下开始吃饭，祁云仲对旁边的孩子干叔叔很不满，但刚才小孙女哄了半天，他得给面子。
“小年好。”
祁云仲主动举杯，跟旁边的干堂弟碰了一杯，郑三爷也笑着回：“小年好。”
祁蔓看俩老头气氛还不错，跟邀功的小女儿说：“表现不错，下个月给你加零花。”
念念假假推辞：“干嘛呀妈？我这是孝顺，哪是图钱啊。”
祁蔓看女儿一眼，似笑非笑：“那我就当是你孝顺，给我孝敬了？”
念念又撒娇：“妈妈，您想给我零花，我不要也是不孝顺，我孝顺您，给我呗。”
祁蔓笑着说：“就会你爸那套虚伪。去陪姥爷喝一杯。”
念念起身，去隔壁桌上给姥爷和叔公敬酒，又说得两个老头笑起来。钱淑看在眼里，又推小儿子，“小宝，去敬爸爸一杯。”
看小儿子过去了，钱淑又笑着说：“这孩子来京城也没多久，不过学习还挺适应，刚考上兰德幼儿园，他爸爸最近高兴得逢人就夸呢。”
祁蔓只是笑了笑，肖四姑就热情接话：“是，一看就聪明，以后肯定也是人中龙凤。”
她夸得直白，钱淑听得也舒心，不过还是问：“嚎嚎呢？这孩子也快三岁了吧？找好幼儿园了吗？”
万婉心里不高兴，就说：“我们家不打算上幼儿园，他又不用去当人中龙凤，开心快乐就好。”
祁蔓也平淡接话：“孩子还小，学太多费脑子，影响发育。嚎嚎今年又长高了不少，是不是啊？”
嚎嚎坐在椅子上埋头苦吃，听到奶奶问，他用力往下一咽，狠狠点头：“对，奶奶说的对！”
祁蔓被这反应闹得一愣，念念在旁边一阵笑，说：“问你是不是长高了，你对什么对？这个小笨蛋。”
嚎嚎茫然片刻，才点着小脑袋：“哦，我长高了，奶奶。奶奶，我还要吃排骨，那个肉，也要。”
祁蔓给孩子又夹过去，“你多喝几口水，慢慢吃，这孩子，就口壮，这一年多长高不少呢。”
钱淑又笑：“能吃是福，孩子嘛，就该憨吃憨玩，懂太多也不好，都没天真烂漫了。看我们小宝，说话就跟小大人似的，还有我们这二妞，也是安静得很。”
祁蔓低头继续吃菜，肖四姑也只是笑笑了，她给旁边的小孙女夹了颗虾球，“荷荷，多吃点，你看嚎嚎，多能吃啊。”
祁蔓看过去一眼，也皱眉：“这丫头是不是上午零食吃多了？荷荷，你是不是吃饱了？”
一听祁蔓问，小丫头赶忙说：“二舅妈，我饱了。”
肖四姑皱眉：“你怎么就饱了？都没吃几口，来，把这个虾球吃了，特别好吃，你尝尝，里面还有流心呢。”
柳荷皱眉躲开，“奶奶，我饱了。不吃。”
肖小姑拉姐姐：“算了，一上午就没停过嘴，随便她吧。荷荷，现在不吃，就要晚上吃了，你想好了。”
柳荷扭着屁股就要下儿童椅，“我不吃了，饱了。”
肖四姑没办法，只好抱孙女出来，“你就在旁边玩，不许出去，冷，知道吗？”
柳荷答应了一声，几步就跑到旁边娱乐室里玩毛绒娃娃，二妞偷偷看过去一眼，又低头安静吃饭。
念念问：“小姨，你是不是也饱了？”
二妞看看妈妈，摇头：“没有，我要等大家都吃好了，才能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