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蔓侧头看她：“为什么不能？那是我托人找的，没我的心意在里面吗？你都多大人了，还要两份礼？我马甲都掉了，你不知道世道都变了吗？”
袁筱筱哑口无言，又回头小声说：“你说你，没事喝什么酒啊？还酒品不好。”
肖珩皱眉扫她一眼，“怎么说话呢？长姐如母，我勉强也算你半个爸，”
袁筱筱愣了愣，又伸手推他，“你当我爸面也说一句试试？”
肖珩拍拍肩膀，依旧高昂着头，低斜着眼：“我是傻子吗？那都能叫智障了。”
袁筱筱哈哈笑，又问：“我爸那预备班你们不是把孩子送去了吗？怎么又没去了？”
祁蔓拍拍妹妹，小声说：“三伯说孩子跟不上节奏，很吃力，又小，就没再送去。现在也挺好，你偶像哥哥要给他脱敏治疗，以后就让他玩，腻了为止。”
袁筱筱转头看姐夫：“不是在开玩笑吧？”
肖珩笑着说：“你姐看不上，我觉得可行。我就让他玩儿，只要没危险，他想玩儿什么玩什么。男孩子也要富养，不然长大了容易逆反。”
袁筱筱笑了笑，又看向人群中的小焦点，“你们这么随遇而安，以后更加让人有话说咯。”
在钱淑的价值观里，孩子就是她最宝贵的财富，学习就是孩子最宝贵的财富。
因为考进了京城最有名的私立幼儿园，这些天她是逢人就夸自己的小儿子有天赋，连祁云仲这个老来得子的父亲也对小儿子颇为期许。
看到大女儿过来，祁云仲满面荣光：“阿蔓，以后多照应弟弟，小宝比你小时候不差多少。”
祁蔓看了眼依旧有些畏缩的小孩，笑笑说：“我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疯玩儿呢。嚎嚎，过来，怎么又垂着头啊？地上掉了钱啊？”
嚎嚎看看妈妈，又略带敌意的看看祁小宝，然后才可怜巴巴看奶奶：“我不聪明。”
祁蔓拍拍孩子的头，“谁说你不聪明了？人各有所长，别人的优点你没有，你有的优点别人也没有啊，去跟爷爷坐。给你买礼物了。”
坐到座位上，祁蔓说：“爸，孩子都还小，心智还不成熟，别夸一个带一个。”
祁云仲一脸莫名，“我没说嚎嚎啊，孩子也很好，活泼，可爱，小孩子嘛，玩的年纪不用太认真。宁家媳妇，别太大压力，才两岁，还早着呢。”
万婉勉强笑笑，“知道了，姥爷。”
宁家在隔壁桌上也说：“姥爷，我们家这孩子就一普通孩子，皮实着呢。小舅这可以啊，那个兰德我们也去看过，太难考了。这小子就顾着玩儿了，”
肖珩拍拍孩子头：“玩儿有什么不好？来，作为我们家最小的小辈，嚎嚎，今年你来祝词。”
嚎嚎捧着橙汁站到椅子上，“祝太姥爷，太姥姥，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小姑姑小叔叔，大姑姑大姑父，还有好多亲人们，新年好，祝大家发财，长寿。”
祁云仲率先捧场，“好，这孩子，嘴还挺巧。都新年好，吃饭吧。”
钱淑侧头，看肖珩把孩子抱在怀里亲热说话，心里一阵不屑。这种连幼儿园都考不上的孩子，居然还放任着不管，果然不是亲生的。
祁云仲却很满意这种无为而治，他看向外孙：“小夏今年就毕业了吧？打算回来还是在国外发展啊？”
小夏忙说：“回来的，等八月我那个项目稳定了，我就回来了。”
祁云仲笑眯眯夸：“还是我们小夏，这孩子踏实，工作找的怎么样了？看中哪家单位跟姥爷说，”
祁蔓道：“等他想好吧，辛苦了这些年，回来先歇歇也不错。”
祁云仲又笑：“是，咱们家又不指着孩子挣钱，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闲下来正好歇歇。小夏，工作不急，趁空多放些心思在生活上，也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小夏看看旁边的柳诗妙正要回答，就听姥爷说：“我们小夏也是名校高材生，京城大家闺秀不少啊，说说看喜欢什么样儿的？姥爷给你留意着。可不能找太远的，水土都不服。”
小夏笑了笑，“姥爷，我有女朋友了，诗妙也是名校高材生，她原来跟我二姐是同学呢，也非常优秀。我们很合得来。”
祁云仲只是淡淡一扫，“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你妈是没办法，你可不能随便找一个。也还小，再慢慢看吧。”
柳诗妙听在耳里，也觉得讽刺，他一个老头子三两年就得换新人，现在这个也不缺花边新闻，居然还讲究门当户对。
但祁云仲就是讲究，祁蔓也没出声反驳，在她看来，柳诗妙不可能有机会跟每个人辩解她那本来也不算光彩的出身，她比嚎嚎更应该接受脱敏治疗。
小夏看母亲低头在吃饭，他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毕竟结婚这事，他也不确定对方是怎么想的，这种场合更加不能单方面表态。
肖珩其实也听见了，但他跟祁蔓一样，不认为孩子们没有应对风雨的能力，把一段关系置于真空才是扼杀。
“儿子，任何人的感情都不是一帆风顺，你姥爷到今天还嫌我呢，他能怎么办？还不是得跟我同屋吃饭？”
晚上守岁的时候，肖珩借着拌馅的功夫跟儿子传授经验，他看了看外面，又凑过去小声说：“诗妙这种情况，你只能表态你能表态的部分，剩下的还是要她自己去面对消化，你在家能处处维护她，到外面也能这么帮她？不要把对方想得太弱，也是一种尊重。”
小夏笑，侧头问：“爸，那如果说这话的是您姥爷，您会怎么样？”
肖珩一脸骄傲：“那就你妈独挑大梁啊，她那口才，我都不好意思跟在中间掺合，怕拉低她水准。”
小夏哈哈大笑，一脸嫌弃看他爸：“爸你行不行啊？居然站一边看？我妈都没跟你翻脸吗？”
肖珩摇头：“你妈是谁啊？那叫大家气度，周全体面，她能翻脸？最多人前演一个当情趣，你啊，还有得学呢。”
小夏抿嘴笑：“我学什么？我又不是女的。”
肖珩把馅盖好保鲜膜，拍拍儿子肩膀：“好妻子是好丈夫影响出来的，没我这么会配合，你妈能厉害得那么可爱吗？”
小夏扑哧一笑，“爸，你能看看场合吗？这里就我俩，别这么凶残的秀恩爱。”
“他又秀什么恩爱了？”
小夏回头，看是母亲，说：“我爸在夸您呢，说您可爱。”
祁蔓不信：“他今天还有这好心？不抱怨我就不错了吧？”
肖珩不满：“这话说的，我就那么小气，至于为一年一度的新年礼物不够走心，就从今年要生气到明年吗？”
祁蔓跟儿子对视一眼，都笑得不行，她拍拍老公：“看到了吗？以后送礼千万别把规格定的太高，看，一次不如意，他就要从今年生气到明年。”
小夏也笑父亲：“爸，你看吧，本来是还有惊喜在明年等着的，被你这一作，明天我妈肯定只给你发红包了。”
肖珩淡定拌着馅，“小看你爸了吧，我这么体贴居家，还这么英俊温柔，她今年敷衍了，马上情人节就得给我补回来，这是一个好妻子的基本素养，你妈对自己的要求高着呢。”
祁蔓不屑一笑，“少给我扣帽子玩激将，情人节你就喝风吧，怎么这么多馅啊？”
肖珩笑着说：“几个孩子口味都不一样，就一个给拌一点，别过年都吃不上一口喜欢的饺子。”
祁蔓随意一看，就知道多出来那七八样是谁的口味，她不悦道：“又不是七老八十，坐在那儿还挺踏实，就这几样了，剁这些也不嫌手腕酸。”
“还差两样呢，”肖珩看向旁边两盘食材，低垂着眉眼笑：“算了，难得来一趟，就当给岳父过寿了。”
祁蔓忍不住笑，“摊上你这女婿，他也不知道得多长几岁，动不动就要过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