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楚被亲妈一巴掌甩得直揉胳膊，“我知道了，我是捡来的，我知道。”
余妈妈好气又好笑，看祁蔓过来，她忙笑着说：“这孩子，都四十好几了，还这么不着调。”
祁蔓冲老人家打了遍招呼，又笑着问呼呼：“最近挺忙啊，都好久没见着你了。”
呼呼上去抱了抱伯母，笑眯眯说：“升职了嘛，伯母，您怎么越来越年轻了？我都想叫您姐姐了。”
祁蔓一阵笑，“还是这么会抹蜜，陪姨婆和奶奶进去吧，外面冷。”
呼呼陪着奶奶进门，就见餐厅里桌上玩牌的，沙发上聊天的，角落里玩玩具的，都是热闹。
费莉莉这两个妯娌则去隔壁的厨房装点心，万婉也早早下班在帮忙，她把茶泡好，又拿出同系列的碟子让两个人装点心，才坐回岗位上陪儿子择菜。
嚎嚎双手上都是青绿色的菜汁，下午到现在，他不是在摘芹菜，就是在摘其他的绿叶菜，看妈妈坐回来，他低着头嘀咕：“妈妈，我今天能有好多钱，分你一点。”
万婉忍着笑说：“不用了，你都自己拿着吧。儿子，你老低着头累不累啊？要不你去陪荷荷表姑去玩儿吧？”
嚎嚎摇头，“不去，表姑是客人，我要干活，妈妈你去玩儿吧，奶奶说变成大人了就能偷懒了，你去偷懒吧，我不会笑你的。”
万婉这还怎么走？她拿起菜继续择，“我也不累，我在这儿跟你一起干活。”
真是不假手于人才知道带孩子有多累，万婉无数次想偷懒，都被孩子骨碌碌的理解眼神给劝起来了，她总不能跟孩子说：“快点长大，以后就能跟妈妈一样躺这儿玩手机了？”
没有这么教孩子的。
也有，祁蔓就是这么教的。她还说：“我有赚钱啊，我躺着也有钱买吃的，你有吗？你没有就得努力。”
更离谱的是，孩子还就信这套，嚎嚎就坚信，等他长大了，就能像奶奶一样，每天都能想干嘛就干嘛。
他低着头勤恳择菜，“妈妈，我快四岁了，奶奶说我上学了，就没空拿工资了，要抓紧时间干活，不然去学校，我就没钱请客了，好丢人的。”
万婉哭笑不得，又不能反驳婆婆说的话，只能哄：“上学还早呢，不用那么急。你都坐半天了，去歇会儿吧。”
嚎嚎仰起头，转转酸痛的脖子，“嗯，妈妈你累了吗？那去休息吧，我做好也会分钱给你的。大人真可怜，一点点活就累，我要好好工作，不然长大了这么容易累，我就要饿死了。”
万婉看孩子愁的脸都苦了，忙说：“妈妈不累，妈妈还年轻呢，这个快好了，还有吗？”
刚问完，宁家就端着一盆荠菜过来，“老婆，儿子，把这菜给捡好，一会儿晚上给你们包荠菜混沌吃。”
万婉看着一大盆鲜嫩的荠菜，惊喜道：“这时候怎么有啊？都让雪盖住了吧？”
宁家笑着说：“是纪运叔他们清扫马场，顺便就挖了些，不是嚎嚎喜欢吃嘛，就给送了这么一大筐。”
嚎嚎吸溜着口水，“香！”
祁蔓听见说：“你给挑好，晚上让爷爷给你包混沌，这孩子，中午妈妈都给你吃什么了？”
万婉心里一紧，就听儿子说：“好好吃的，披萨！”
宁家暗暗看妻子一眼，祁蔓又问孩子：“哪家披萨啊？改天奶奶也去尝尝，你吃的什么口味啊？”
嚎嚎说：“肉哒，还有臭臭的榴莲，奶奶，好香的！”
祁蔓眉头一皱，“那你请爷爷去吃吧，他喜欢这种味道。”
正说着爷爷，肖珩就从外面兴奋地走进来，他激动道：“老婆，我们要当外公外婆了。潼潼怀孕了，都快三个月了。”
“啊？”祁蔓也是一惊，又喜道：“真的啊？她不是说要晚两年再要孩子吗？这，那婚礼怎么办啊？”
肖珩摆摆手，“婚礼又不用她做什么，就上台走一圈的事，不过五一再办，那时候肚子也挺大了，不太好穿婚纱了呀。”
万婉则是问：“男孩女孩啊？”
肖珩更加兴奋：“女孩啊，混血小女孩可漂亮了。她爷爷已经给取名字了，叫Phoebe，她祖母的名字，中文名就叫思远吧，怎么样？”
祁蔓想了想，点头：“挺好的，思远…..就是不怎么像女孩儿的名字。”
肖珩笑着说：“名字就是一个仪式，意义大于实质。嚎嚎，你有妹妹了，开不开心呀？”
嚎嚎直点头：“开心呀！妹妹在哪里呢？大姑姑什么时候带她回来？我都好久没看见大姑姑了。”
看小孩撅着个嘴，肖珩一把把孩子抱起来，“快了，妹妹还太小，不能坐飞机，再过十几天就能回来了。走吧，跟爷爷去告诉叔公们这个好消息。”
余楚也是羡慕得不得了，他捏着兴奋的嚎嚎小脸蛋，“真的啊？这么快就有妹妹啦，嚎嚎马上要当哥哥了，怎么样啊？打算以后怎么带妹妹淘气啊？”
余妈妈拍了下儿子，“你别老捏他脸，小孩子脸捏多了会流口水。”
余楚松开手，又去捏了捏，“他就是个小吃货，捏不捏他都得流口水。去玩儿吧，小俊，你们也三十好几了，什么时候生孩子啊？”
罗俊坐在牌桌上陪长辈们在摸麻将，被舅舅当众催生，他很尴尬：“那也没到四十嘛，等稳定点再说吧，我们现在连存款都没有，生什么孩子。”
余楚瞪眼：“没存款就不生孩子啦？你是缺住还是缺吃啊？赶紧生一个，让外婆也有个孩子玩儿，她就不无聊了。”
余楚大姨拍外甥，笑着说：“我不无聊，他们一个个大了，我天天自己玩开心着呢。倒是呼呼，安娜也不上班，可以考虑要孩子了。”
安娜笑着说：“还早，我打算三十岁再做妈妈，现在我还没做好准备。”
余妈妈连连点头：“是是是，太早当父母也不好，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像楚楚，他以前哪会带呼呼，饿不死就算很好了。”
呼呼见缝插针：“对啊，我爸他哪会带孩子啊，他都是跟我一起哭。”
余楚一脚踢过去，“少抹黑我啊，我什么时候哭过？你小时候都不怎么哭。小时候挺可爱的，怎么越长越讨人嫌？”
呼呼冲他撇嘴，又往奶奶身上靠，“我就讨你嫌，奶奶都说我可乖了，是吧奶奶？”
余妈妈笑骂：“你也不是个好的，跟安娜去逛逛吧，别总跟孩子似的，成家了，要像个大人了。”
余楚看了眼门外，问：“小顺呢？他今天加班啊？怎么还没来呢？”
呼呼终于坐起来，小声说：“他爸刚走，心情不太好，说来过节扫兴，就在家了。”
安娜也开口：“已经做好饭了，他在家有吃的。干爸路上打电话了，说晚点过来，让我们先吃，不用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