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万婉吃得心不在焉,她以为更受宠的潼潼会进公司,没想到却是最不求上进的肖遇。
“说是只去看看英国那边的房产,可那一直都是爸在管,连潼潼之前都是去那小破地方,还是得亲生的。小遇会什么呀?他还只知道伸手要钱呢,就让他去看着,他懂什么?”
吃完饭,趁着回房换衣服,万婉就念叨开了。见丈夫始终没个回应,她又恼:“以前都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有点危机感,你就不当一回事。现在呢?”
“现在怎么了!”
宁家气冲冲一吼,更加不耐烦道:“你就知道念叨这些,倒是自己也争点气啊,看你那艺术馆,都投进去上千万了,我到现在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万婉唰得站起来:“你懂艺术吗?艺术是需要沉淀的,我这是为你经营人脉。”
宁家就问:“人脉呢?”
万婉气哼哼转身去拿新衣服,“是,我也没本事,咱们俩都没本事好了,以后看儿子怎么办?他本来就不聪明,也不是读书的材料,以后肯定比咱俩还不如!”
宁家叹气:“你怎么就爱拿孩子说事?你天天带他,你就不能教教他?以前嫌爸妈带不好,现在你自己带了,你亲力亲为了,也没进展吗?”
万婉甩上衣柜门,“我什么时候嫌他们不好了?还不是看有新的孩子了,看不上我们宝宝了,又让我自己带了。”
另一边院子里,祁蔓也在叹:“这孩子也怪可怜的,摊上这样一个虚荣功利的妈。”
肖珩低声问:“孩子睡着了?”
祁蔓点头,“到处玩了大半天,早累了。你换这身做什么?一会儿又不出门。”
肖珩整理好外套,又仔细梳好发型,“但今年有不少圈内人在啊,我们总得合影几张吧?还得上传到网上,我不能给祁总丢人啊,老岳父不是说了嘛,我也就一张脸还算优点,当然要重点经营。老婆,我这颜值还尚可吧?”
祁蔓重重点头:“岂止是尚可,简直是仙人临凡尘,见之忘俗啊。”
肖珩哈哈一阵笑:“是不是真的?”
祁蔓忍不住笑:“当然是恭维了,你那老岳父刻薄,但也务实。”她往前一步,“孩子爸,我们把小遇推到这地步,会不会鲁莽了点?”
肖珩侧头想想,“不会吧,他都二十二了,应该有独立的能力了,不用担心,这孩子只是心理压力太大,咱们多支持多鼓励,他慢慢会知道自己值得什么。”
祁蔓点头,“也是,在恋爱这事上,他就快走偏了。去国外也好,省得总跟那些女孩儿磨蹭,以后再给我带回来个那样的,我才真要头疼。”
余楚也在八卦:“哥你是没看见,珩哥那儿媳妇脸都沉了,哎你说,他们家得多少钱啊,远不止这些好吧?为那么点她就激动成那样,以后他俩岁数大了,这几个不会还要上演豪门内斗吧?”
秦吾不在意道:“斗就斗吧,谁活着是不用跟别人争的?家里家外区别也不大。只是祁蔓,大概早就做好安排了,她可不是没准备的人。”
祁蔓靠在床上,低声说:“让他去试试,能接大摊子就让他接,不能就管着咱们家里这些也够他发挥价值了。你怎么还不走?”
肖珩坐到床边,又问:“你真要睡午觉?哪有除夕睡午觉的?你跟我出去要红包呗。”
祁蔓扔过去一个白眼,翻身直接背对着:“你去丢人现眼就去,别拉上我成吗?哪有五十多还跑去要红包的?我都不好意思开口。”
肖珩伸手挠她脸,“所以你只能靠自己暴富,我就不一样,能轻松暴富。真不去啊?”
祁蔓把被子往上一拉,“不去!你实在想多挣一份,把那小的抱去,你还能挣笔大的。”
肖珩回头,看小床上的小孩睡得都打起了呼噜,他只好站起来,理理自己丝毫不凌乱的衣服,弯腰贴在祁蔓耳边道:“老公挣了钱回来给你买糖吃。”
祁蔓忍不住笑:“去吧,等你请我吃大餐。”
祁蔓一大早就起来,肖珩也是天一亮就在外面了,可他为了找长辈们要钱,愣是回去不到半小时就又出来了。
“大福叔,给您拜个早年,有红包吧?”
姜导一口茶直接卡在了嗓子眼,他侧头一阵咳,“哪有这么大岁数还要红包的?”
肖珩往旁边一坐,接着给其他长辈拜早年,然后才解释:“我这么大岁数,我也不能拿您们当同辈处啊,我老婆一大早起来,都累得睡着了。双份啊。”
姜导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两份红包拍过去,“给你。我还是个病人,你这么要合适吗?”
肖珩接过红包,“合适啊,您这转危为安多吉利啊,我也跟着沾点喜气。”
贾导见他看过来,直接说:“没有,都在你婶那儿,你找她要去。”
肖珩又看向其他人,习导拿出两沓钱,“自己找个红包包上吧。这小子,越活越没个体面样儿了。”
“谢谢习导,祝您越来越精神。”肖珩接过来,又转向贾导:“叔,婶那儿是红包皮,您这有现金一样。”
贾导不情不愿掏出钱包,“怎么我这跟交保护费似的?不给你还不让走了是吧?”
肖珩一脸灿烂:“怎么会呢?最多就在这儿陪您多坐会儿。等到了初一,您总要给的。”
贾导把钱往他手里一拍,笑着打趣:“你媳妇怎么就找了你这号?她是嫌丢人才在屋里躺着没出来吧?她能早上起早点就犯困?”
肖珩收好到手的红包,问:“梁叔打算新年怎么过啊?还跟这儿养老吗?”
贾导问:“你还要收我伙食费?”
肖珩直摇头:“哪能啊,”他往前坐一点,“我是想咱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让咱们的影响力再发挥点余热。梁叔,你也不怎么上节目,咱们来点直播呗?”
贾导往后一靠,“什么?直播?”他转向几个老友,“这小子,他不是忙出什么?”
姜导也很想指着脑子问,但他忍住了,毕竟这几个月养病,人孩子挺尽心的,他坐正了,又微微往前倾,“肖珩,咱影视人不能离观众太近,要保持神秘感。”
肖珩看看几位,“可您二位不是都打算退休了嘛,还要神秘感做什么?”
贾导一噎,“那我们的作品还在呢,你是没几部作品,耍宝也就耍宝了,我们可辛苦了大半辈子,不能到老了还晚节不保吧?你别打我们主意啊,”
肖珩又往前坐了点,“可梁叔,您不是也陪着去录过节目嘛,咱们这也是非常有意义的节目,”
“再有意义还不是个直播?你看看现在都什么人直播?以为还跟你以前那会儿呢?我去,那不跟小丑游街一样?”
贾导不是祁蔓,任凭肖珩怎么笑容灿烂,他都不为所动。
其他人也是不理会,习导直接说:“我是录过节目,但节目是节目,直播是直播,我这大半辈子也攒了点家当,还不至于落魄到那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