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在前面闲逛,万姣和妹妹也在后面跟着,她跟妹妹说:“来了这儿才知道,现在学校都这么看重体能锻炼了,他们俩回来路上可开心了,都说不完学校里的事。还是你这个小姨肯上心,我多怕他们适应不了。”
万婉随意道:“我是他们小姨,你以为我不是亲的啊?说起来京城这些学校当然是芸菁最有名,可那里面都是顶级富二代,压力非常大。咱们上的这川海就很包容,学生也都是普通富裕家庭,孩子们条件都差不多,当然就更自在些。”
万姣直点头:“是,孩子们也很会攀比,这到哪儿都一样。”
侧头看向路旁的花草,她脸上都是舒展的笑,“结婚这些年,也就这几个月我才算活出自己了,以前在婆家要看公公婆婆脸色,回自己家也得围着孩子老公转,我都没为自己转过。”
万婉拍拍姐姐的手,“我知道你为难,也知道你为家里的事没少受婆家的气,现在我们出来了,好歹离得远,你就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别理会他那大男人主义。”
万姣笑了笑,含讥带讽:“我倒是想他大男人一回,可惜就会在家里逞威风,到了外面一无是处。”
主宅里,万外婆却一脸愁容:“亲家母,你说我这两个女儿,小女儿嫁来你家我是放心的啦,就是这大女儿,越来越不乖了。原来照顾家里都好好的,女人要拼什么事业啦,非得去开店,现在家都不怎么回了,我都要愁死了…”
祁蔓就纳闷:“您愁什么?”
“啊?”万外婆愣了愣,“我、我愁他们两口子啊,这女人天天在外面忙,家里也不顾,那夫妻还怎么走到头啦?”
祁蔓也开始发愁:“这女人在外面忙,男人就该把家里照顾好,夫妻总会有个顾家,是谁有什么关系?我听说你大女婿也没事做,他怎么就不能在家带孩子?”
万外婆被问得都懵,“哪有男人在家带孩子的?”
祁蔓说:“我老公就在家带孩子,我们这边很多家庭都是这么安排的。”
万外婆彻底没了话,她就不该跟这种女强人说这事,根本就不懂做人老婆该是什么样。
祁蔓对这虚荣又封建的亲家母也是一万个看不上,回来就说:“跟她说话我都累,张口是妇道,闭口是贤惠。既然家里的男人不是拿来用的,那还要他做什么?”
肖珩笑道:“人家受的是传统教育,周围环境也是那样,难免会有些固有观念。找你聊什么了?怎么还谈到妇道了?”
祁蔓说:“说她那个大女儿呗,说是在外面拼得心野了,以后两口子肯定走不下去,以后婚姻没了,两个孩子要跟着受苦。就那么个成天在外面胡混的男人,留着他两个孩子就能过好了?”
周周跟着表弟逛了一圈,就问他妈妈:“妈,我爸呢?怎么又没看见他啊?”
万姣没好气:“他忙着呢,一堆叔叔阿姨等着他约,哪有空回家啊。”
周周很不满这种语气,“妈,爸他也是想多找机会,你不关心不鼓励就算了,怎么还冷嘲热讽呢?你这样他心里能好受吗?也太不顾及我爸感受了。”
万姣被儿子一句句顶得肺疼,万婉看姐姐脸色一青一白,忙说外甥:“周周你怎么说话呢?你知道你爸在外面干嘛吗?你就这么说你妈。”
周周气哼哼道:“小姨你就别说了,你要不说话,我爸妈感情好着呢!”
看孩子扭身跑远,万婉愣愣的都说不出来话,万姣也忍不住掉泪,“你说这孩子,我辛辛苦苦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们?他倒好,就记得他爸了。”
万婉回过神来,又安慰姐姐:“他是男孩子,儿子哪有不向着爸的?双双就贴心很多,说到底,咱们女人还得女人帮扶,男人,就是亲儿子也靠不住。”
想起小女儿,万姣心里好受了点,“双双是,怎么管她都好,就是跟我亲,知道体贴人。你这也三十出头了,就没想着再要个?”
万婉直摇头:“算了算了,这一个我都怕带,再来一个,我还怎么有自己的日子?你就太能奉献,生了一个又一个,我就要一个。”
看儿子一双小短腿风火轮似的倒腾,万婉就头皮发麻:“也就是他爷爷奶奶身体好,这要换了我,哪能跑得过他?嚎嚎!不许往花丛里钻,有虫子。”
“我要不是开着车,我都不带他出来,看这跑的,小男孩就是能闹腾。”
万姣看着小外甥到处跑,却很羡慕:“孩子嘛,他家里又不缺他地方跑,怎么就不能多逛逛了?我要是有这条件,天天带他出来逛。唉,你还是再生一个,这种人家都信奉多子多福的。”
万婉只是笑:“我们家还真不一样,我公公婆婆早说了,我们愿意生就生,不愿意他们乐得轻松。别看他们肯帮着带孩子,刚送回来那会儿,都是硬塞给我婆婆的。”
万姣说:“我公婆还不是一样不肯带,可也没影响他们催生,要不是我不肯,现在怎么可能只有两个,他们还想凑两个好呢。”
万婉不屑:“你还好是扛住了,不然现在四个孩子拖着你,你就是有雄心壮志,也没精力了。”
“是啊。”万姣轻叹一声,“我要能想到有今天,根本就不该一时虚荣,想着过好日子,就找了那么个离了家就一无是处的男人。”
万婉试探:“姐,你真想离婚啊?”
“唉,”万姣苦笑,“怎么离啊?孩子都这么大了,我跟他离了,我是好了,孩子们怎么办?他们还小呢。先熬着吧,也许哪一天他就自己想明白了,只要不亏钱,我也不求别的了。”
万婉就觉得姐姐这点不好,她但凡有半点主张,今天又怎么会被拖累成这样?
“行吧,你都不求别的了,我还说什么?再说下去,我就真成你们家的罪人了。”
万姣又笑:“哪有,孩子的话你也往心里去?他懂什么,等他长大了,他就知道好歹了。”
说起万家姐妹,祁蔓趴在床上说:“亲姐妹怎么会没个比较?更何况都嫁人了,两家没利益冲突还好,一旦有,总得为自己多想想。”
肖珩不赞同:“那也不能鼓捣着她姐姐离婚啊,她那个姐夫,一开始也还行,”
“还行?”祁蔓抬眼,上下一打量,“我就说宁家怎么对家庭总缺点担当呢,原来是从你这儿潜移默化来的?”
肖珩一阵笑,他坐到老婆旁边,“你少给我安罪名啊,我对家庭最有担当了,这全世界都知道。”
祁蔓鄙视:“那是你演得好。要我说,他们家那堆烂摊子就是她那不知深浅的姐夫闹出来的,没本事就该安分守己,瞎折腾什么?还挺风流,真不知道图什么。”
肖珩低头贴过去问:“那你图我什么。”
祁蔓看着他笑,“姿容上佳,脾性独特呗,老公,这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你比垃圾真高级很多。”
肖珩气得挠她,“我怎么还跟垃圾比上了?我怎么也算能回收的废物吧?怎么就成垃圾了?”
祁蔓笑着说:“你自己跟垃圾对比的,我就是总结一下,别恼羞成怒。”
肖珩气呼呼,压在祁蔓身上:“我这叫装模作样,你应该用心捧捧我,”
祁蔓一脸诧异:“现在夫妻间要这么虚伪了吗?”
肖珩又气又笑,“是啊,就要这么虚伪,再给你一次机会。”
祁蔓伸手,捧住自家老公英俊的脸庞,深情道:“老公,就算你是个垃圾,也是形象特别好的那种垃圾,可以把垃圾桶衬出高奢柜台的氛围。”
肖珩琢磨了琢磨,他斜眼打量祁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祁蔓想想,“不知道,你这审美这么奇特,我怎么知道你愿意听什么。”
肖珩说:“最直白的。”
祁蔓笑容暧昧:“那你穿这么多可不合适。”